第三十五章 操练
就这般，王文佐让那些三韩人演练了四五样军火，除了开首的强弩以外竟然全都是农家器具，有铁头大棒、连枷、长柄镰刀、双手斧等等。这些三韩人倒是用的熟极而流，不像是上阵厮杀，倒像是自家地步干活，全无新兵的生涩模样。
“诸位！”王文佐转过身，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望楼：“你们莫非忘了这些‘蝎子’吗？有了这个，莫非还用得着惊骇仇敌不攻？”
桑丘应了一声，将蹶张弩放回原位，又叫来几人，从兵器架上拿了军火，遵循号令挥动起来，此次他们的行动就谙练整齐多了，只是这兵器奇特的很，是由一根长约一米半的木杆与两尺长的包铁短棍构成，中间用铁链相连，那些男人从上往下挥动，带起呜呜的风声，砸在地上雪泥四溅，力道非常沉重，便是身着铁甲挨上一下也吃不消。
校场，凌晨。
袁飞没何如，只得唱了声诺，退了出去。王文佐叫上沈法僧等人，来到后营，早有桑丘带着数十个三韩辅兵一旁等待。王文佐清了一下喉咙，对世人道：“孙子云：不教而战谓之杀，就是说平时不教会士卒如何战役，临战把他们赶上疆场，那就和杀人没有辨别。你们畴昔都是农夫，但农夫也有农夫的打法，本日我便让桑丘演练一番，让你们看看！”说到这里，他招了招手，表示桑丘过来，笑道：“桑丘，你就照明天我教你的做一遍，行动慢一下，让大师看的清楚些！”
“三郎呀！”柳安咳嗽了一声，有些难堪的说：“若你就想拿这些人去打百济人，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别看这里搞得热烈，上了阵就不成了，不然我等又何必苦练长槊大枪？大师都拿着锄头对打不就成了？”
“如何，这个就算是农夫练习个一两天也能学会吧！”王文佐笑道。
“咦，这不是农家打麦的转棒锤吗？”沈法僧惊问道。
“那好，就换一个！”王文佐顺手又叫了个三韩人出来，在桑丘的指导下，那人给强弩上弦、对准、击发，固然没有射脱靶心，但也脱靶了。接着又换了几小我上来，有射中的，也有射偏的，但偏的也不远，明显只要略加练习就能射中。沈法僧等人倒也不惊奇，他们都是世代军户出身，晓得弓弩固然并称，但利用的难度但是天壤之别，一个能够上阵杀敌的好步弓手不但要身高臂长，并且还得经年累月的苦练；而弩手就简朴多了，哪怕是个女人半大孩子，只要练习半日就能躲在城碟矮墙前面杀敌了。只是强弩的造价高贵，并且射速远比弓手慢，利用起来也远不如弓手矫捷。
“好，换下一样！”
在场的都是老行伍，立即看出了王文佐这类布阵的妙处，以车阵作为铁砧，吸引仇敌来攻，而骑队作为铁锤，从背后或者侧翼建议猛攻，将勇于打击的仇敌粉碎。
“三郎你这可有些乱来人了！”顾慈航笑道，他也是江南人，使得一手好刀盾投标，性子与沈法僧普通跳脱：“你这个家奴每次打猎都拿着铁叉强弩在你马前，鹿和野猪都射死过，射个三十步的靶子对他还不是小菜一碟？不能做数！”
王文佐站在木台上看着他们挥动着盾牌和棍棒，气喘吁吁，闷哼和谩骂，木棍敲击的声声响彻校场，不时还传来挨揍时收回的号叫。袁飞迈着大步，在人群里走来走去，鼻子冻得通红，嘴里念念有词，王文佐从没见他的神采如此峻厉过。“不可！”他不断念叨，“加把劲，不可，快些啊！”
“不错，最好是背河或者占有高处布阵！”
王文佐笑了笑，却不答复，又让桑丘改换。只见那几人又拿起一样奇特的兵器来演练，倒是长柄镰刀，那几人又是勾砍，又是横凿，倒是谙练之极。
不待王文佐开口，一旁的崔弘度已经笑道：“柳五你又在谈笑了，几百新募的乌合之众能守得住就是偷笑了，你这不是难为三郎吗？”
“三郎，你这布阵的确妙处颇多！”柳安此时脸上的神采都雅多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这车阵只能守不能攻，如果仇敌不来攻你，岂不是只能坐等挨打？”
“三郎，你这阵型里只看到三韩的新兵，我们这些人置于那边？”沈法僧问道。
“五哥莫急，我方才只是演练军火，还没有演练阵法，待看完再说！”王文佐笑了笑，挥了挥手，桑丘批示着世人推了两辆大车过来，先用铁链将大车串连，然后一侧竖起厚重的木板，弩手与连枷手登上大车，而余者埋没在大车以后，如有人冲来。弩手和连枷手则居高临下，而余者或用长镰勾砍，或者向仇敌投掷石块和标枪，每当有人超出铁链，车后代人便一拥而上，将其打倒。这时围观世人也看出门道来了，这些农夫固然不会布阵厮杀，但躲在大车前面用强弩射击还是会的。而如果仇敌打击大车，不管是盾牌还是头盔都挡不住居高临下的连枷重击；而如果从大车间的空地突入，马队将会落空速率和打击力，步兵的队形则会被铁链和大车切割的支离破裂，堕入混战。这即是把农夫不晓得布阵的优势扯平了，而混战中长枪是没有效的，即冲出去的仇敌只能用刀剑来应对双手斧、连枷、长镰，胜负不问可知。
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已经有二十六七，乃至有一个已经年近三十，但大多数人都很年青，在二十以下。
“对，待敌久攻不下，马队出厥后，表里夹攻，必获全胜！”
“是，仆人！”桑丘应了一声，来到兵器架旁，拿起一张蹶张弩，先用脚踏住铁环，弯下腰用皮带上的铁钩勾住弩弦，发力站直便将弩拉满了，然后抽出一支弩矢卡入滑槽中，对准约莫三十步外的靶子扣动扳机，只听得一声轻响，正脱靶心。
“临战时大车列空心圆阵，我们的步队置于圆阵当中，马队或置于圆阵中，或置于圆阵侧火线某处，最好是树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