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恶少逞凶终被擒(上)
哑巴少年张口“啊”的一声,一步上前,猛扑而去,口中又是“啊,啊”两声叫喊。
陆靖元微浅笑道:“你苏姊姊这些日子每一夜都要奉侍爷台,身子难过的很,不如如许罢,你今儿留下来,待她好好奉侍我,待你苏姊姊身子好些了,我带你去见她如何?”
那少年闷哼一声,已然跌跌倒。陆靖元不由哈哈一笑,他还觉得这肮脏少年有何本领,竟然上来便是一招“恶狗吃屎”,明显不懂半分拳脚,一时心中更加轻视。
那少年似是个哑巴,听到这话后,赶紧张口“啊,啊”叫喊了两声。
仇华初时也不在乎,可当颠末狭巷时,忽闻内里传来“叮叮铛铛”的敲打声,又见巷口堆积着一堆圆木、沙石、石灰、草谷,不由一怔,心想:“这里不是苏姊姊家么?”
仇华模样娇俏敬爱,虽比苏杨儿稍逊一筹,但另有一番豪气惹人之处,这股豪气是苏杨儿身上所没有的。陆靖元心中挚爱当然是苏杨儿,可这不代表有了苏杨儿,他便不会去玩弄其他女人。
当即她走进院中,呼喊道:“苏姊姊在家么?”
当下他轻笑道:“小美人,你苏姊姊过些日子便要嫁给我了,你想见她,那总该问过我这个做她仆人的罢?”
路上未几的几名行人见到这一幕,本感惊奇,纷繁侧目,可当见到顿时少女本来是仇庄主的令媛仇华后,又顿时恍然大悟,皆想:“胡人女真,公然蛮横,竟把人当狗来待。”
那少女娇笑道:“你这狗奴子,叫起来还没有大将军好听,跑快些。”
仇华一家在宜兴县城可谓大名鼎鼎,在这南边小城,住了一户女真人家,想不着名也难,更何况她家产业颇丰,并且仇华又与汉家女子大有分歧,她整天里抛头露面,不是牵着七八只恶犬招摇过市,便是如眼下普通纵马在城中奔驰。
仇华听了,念起那日他骑墙难下,遭犬围攻的丑态来,调侃道:“哦,那这么说,你这只猴子下了墙,便成了人啦,牲口还想做人家仆人,莫不怕再被我家犬儿刁去?”
但见现在苏家大院中,十余名工人正将一堆堆质料拉到院墙西北角的空位上,几名春秋稍长的工匠聚在一起,正会商着甚么,此中另有一高大矗立的漂亮郎君。
狗奴子仓猝点了点头,仇华这才走到大门前,见大门是敞开着的,便朝院中张望。
跟着她将手中马鞭一挥,“啪”的一声抽在那少年身上,又抬起小蛮靴来,道:“狗奴子,你给我过来。”那少年被抽打,也只闷哼一声,闻音乖乖走上前去,少女又是一脚踹在他的脸上,他动也不动,硬挨了这一脚。
陆靖元轻浮成性,对待美人,从不等闲起火,是以刚才方会转怒为笑。
仇华咯咯娇笑道:“我说你是个牲口,被狗儿咬的牲口,骑墙下不来的野猴。”
仇华走了两步,笑嘻嘻道:“狗奴子,我带你去见一个大美人儿,你那双狗眼如果敢乱瞧、乱看,吓着人家,我就把你眼睛挖掉,晓得了么?”
宜兴城外,茶马道笔挺的伸展出去,直通东门。中午遥见一名黄衫少女,打马入城,马背上斜挂着一套弓具、两只野兔、三只野鸡,似是刚从山中晨狩返来,收成颇丰。
陆靖元见这哑巴少年来势汹汹,也不在乎,闪身而出,往左一跨,避了开去。
仇华道:“狗儿是没带,狗奴子倒是带了一个。”
陆靖元道:“天然是你苏姊姊的仆人了,你家大人没有教你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吗?”
“下贱!”仇华冷哼一声,手中马鞭一挥,对身后少年道:“狗奴子,去把这小子的臭嘴撕烂,耳朵给我咬下来!”
听到她的声音,世人回过甚来,陆靖元见到仇华,先是一怔,随即又见喜色,可刚要开口,竟又面现笑容,道:“小美人,你又来啦?”
至于当街打人,那也不希奇,坊间住民皆知此女恶名,刁蛮之极。当下仇华两腿一挟,马蹄声响,那少年发力疾走,脸涨的通红,却不敢大声呼气,看的民气下恻然。
她勒住了马儿,望着狭巷中来回有人出入搬运,暗道:“咦,苏姊姊家像是在修甚么东西,那日她家大人返来了,也不知有没有难堪她,我得瞧瞧她去。”
念及此处,仇华翻身上马,径直朝狭巷中走去,那少年忙牵着马儿紧随上前。
那少女才道:“狗奴子,你给我记好啦,你如果再敢喘气,我就打断你的腿,再把你mm也丢到狗窝里去,陪你去住!”
可到了大街上,跑出里许路后,那少年还是不由呼呼喘起粗气来,显是力量难觉得继。谁知那顿时少女见状,竟然骂道:“狗奴子,谁让你喘气啦!”
仇华闻言耸了耸鼻子,冷哼道:“死淫贼,我苏姊姊人呢?”
她一面笑着,一面竟然又举起了马鞭,对那少年的脸猛抽了一下,少年尽是污垢的脸颊顿时高高隆起,可他仍然只闷哼一声,随即发力紧随在少女马后,半步不敢阔别。
陆靖元目光一寒,同时心中一凛,他怕仇华又带了那些恶犬来,被七八头凶悍恶犬围攻,即便是拳脚再短长之人,也难以抵挡。当下他环顾一圈,见仇华身后只要一肮脏少年后,才放下心来,道:“小美人,可惜你本日仿佛没带狗儿来啊。”
一骑一人,又奔出里许后,来到了一处狭巷前,其间阵势颇高,马蹄渐缓,那少年这才得以喘气,偷偷深呼吸,不敢让仇华闻声。
陆靖元双臂一振,想将他用力提起,不料一提之下,那少年竟只晃了晃,不待他回神,忽觉本身身子一轻,脚尖离地,竟反被那肮脏少年活生生举了起来!
江南初春,候鸟北归,恰是北国开春之日。
陆靖元面色剧变,半空“噫”的一声,心中叫道:“不好,这厮好大力量!”
可谁知他掌尖还未及胸,那少年竟也学他的行动,来抓他,陆靖元料这肮脏少年也提不起他来,干脆不去理他,他抓住少年衣衿、腰口的同时,那少年也一样抓住了他这两处关键。
见到他,仇华柳眉轻皱,深思:“如何又是这淫贼,他如何还敢来苏姊姊家,哎呀,不好,那日我放犬儿咬他,她自必是带人来抨击苏姊姊了。”
那少年爬起家来,反身又扑,陆靖元这一次不躲不闪,右掌挥出,又变拳为爪,去拿他脖颈,左掌击向那少年腰间,想将他举过甚顶,然后掷甩出去,给他吃个大苦头。
仇华微微一怔,意似不信,啐道:“呸,你是谁仆人?”
少女马后紧跟着一名披头披发的少年,只见这少年衣不蔽体,脚上蹬着一双破草鞋,他生的大手大脚,走起路来,非常迅捷,少女从不住马等他,他却能一起小跑跟上。
陆靖元闻言面色一变,道:“你说甚么?”
这郎君负手立于这伙工匠中间,一言不发,脸上很有些不耐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