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喂鱼
并且他身子变小了,对比着鱼肉大得出奇,弄碎了以后也跟他的脸差未几在,咬起来又实在又满足。
俩人就这么对坐着吃了起来,邵宗严吃得魂不守舍,吃一口看一口,吃进肚子里的鱼片还没有米饭多,帮衬着看鱼妖那白嫩嫩的小胳膊和小身板儿。
炖好汤,蒸上饭,剩下的就是煮鱼了。
与邵宗严的魂不守舍相反,晏寒江这顿饭倒是吃得相称舒心。调料也就是浅显的调料,鱼肉也是他吃惯了的鱼肉,但是做的人伎俩不一样,吃进嘴里就觉着肉格外埠香滑软嫩,滋味进得足足的,连沾着油汤的米饭都比平常香。
小鱼的身子凉凉的,头发也湿乎乎地往下滴着水,离了水闹不好要着凉。他想起卫生间另有干的小手巾,便叮嘱晏寒江在碗里乖乖躺着,等他特长巾返来给他擦擦身子再吃。
比及绍宗严端着盆从厨房出来,就看到窗下水箱里,一条草鱼笔笔挺地浮在水里,窄窄的鱼脸正对着他,摆布两边暴露来的眼睛泛着闪亮的蓝光。
水溅到邵宗严比姆指粗不了多少的身子上,他淡定地抹了抹水,道:“多亏你那枚扶灵丹,我体内灵机已经规复了几分。固然还不能完整化成人形,但是上半身呼吸和循环体系变了,不消腮呼吸,我就能分开水了。”
邵宗严想起地铁里那让鱼妖尽失庄严的一幕,就不忍心再让他出门。晏寒江却不把这个当回事,悄悄点头:“谈不上费事。是我需求你照顾,才劳你来我这个小千天下,如何能不帮你多做些筹算?本日你也累了,先去睡吧,把你要学的东西拿来我先看一下。”
晏寒江人没呈现,清冷酷定的声音却在厅里响了起来:“邵道友不消找了,我在鱼缸边上,你过来拉我一下。”
莫非是变回人身了?
难怪都说妖姬祸国,这才赶上一条男草鱼精,他就有点食不知味了。
过未几久药力便融入皮肉,受伤的处所到底也没甚么窜改,该掉鳞的掉鳞,该焦黑的焦黑。但灵药毕竟是灵药,吃了以后草鱼顿时就精力了,游起来也不再一摇三晃,尾巴一摆身子就直冲到了水面上,口鼻全部暴露水面,背鳞精精力神地抖开,尾巴一扫一扫地,仿佛要跃出水面似的。
邵宗严看他有精力了,便去厨房拿了碗筷,还特地挑了个大碗,筹办把他捞上桌用饭――万一油滴到水里,洗碗时就趁便把鱼洗了,干清干净地住在水箱里多舒畅。
“这也太费事晏兄了,如何美意义。”
都如许了也能上街?邵宗严吃惊地瞪大了眼,那条躺在碗里的草鱼精恰好昂首看向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眼中倒映的本身的身影,微微一笑:“储藏室里另有个小圆鱼缸,来日出门时你把我装那边面托着走,根基上除了超市哪儿都能去了。就是去超市也不怕,到时候你把鱼缸存内里柜子里,我就藏你口袋里出来。”
“嗯……哦,恭喜晏兄。”这些仙道知识邵宗严听得云里雾里,只得含混了畴昔,伸手托着那条比本相还细的鱼尾,把他整小我包在掌中,直接托到茶几那边,搁到了一个白瓷小碗里。
他半妖的模样极有杀伤力,邵宗严看着就走不动道儿,老诚恳实听他的话坐了下来,本身盛了碗米饭,又给他阿谁盛鱼片的小碟里拨了几粒米,另拿一个小碗托高了贴到他坐的碗边上,还折了两根牙签给他当筷子。
在破钞很长时候风俗了简体字和从左到右的浏览挨次以后,邵道长终究从调料包背后学到了精确的水煮鱼做法。
他扒在碗边上,足足吃了一小碟鱼片,半碟米饭才撂下牙签,饭后还饶了两平勺鱼汤。那些东西也不知吃到哪儿去了,平平坦坦的腰身全无窜改,往碗壁上一倚,还是是一副高冷男神范儿。
两条江团都做了必定吃不了,剩下了也可惜,他便把此中一条大的倒到靠墙边阿谁水箱里,小的先照头一刀砸晕了,拎到厨房清算。晏寒江隔空指导他厨具的用法,他试着打着煤气,坐上一小锅葱姜水,看着水开的速率和水泡预算了火力大小,回身就把这锅水倒到了鱼身上。
他吓得眼皮跳了跳,定睛一看才发明那东西另有小我形,上半身白下半身黑,头上拖着一把*光可鉴人的长发,两只小胳膊正搭在鱼缸边上,抬头暴露一张素白的小脸看着他。那张只要他指头肚儿大小的小脸眉眼清俊,神采淡然,和跳龙门之前那位出尘秀逸的仙长倒是一模一样,但是下半身黑黢黢的,却拖着一条鱼尾巴。
可他就去厨房拿碗筷这么一会儿工夫,再返来水箱里就变了天了。
晏寒江想客气也客气不成了。这药入水即化,药液如有灵性般直奔着小草鱼而去,化作一层薄膜重新包到尾,津润那些掉鳞的、翻皮的、烤焦了的处所。
水煮鱼并不是净水煮鱼汤。
鱼缸边上?鱼缸边上哪有鱼……邵宗严拿着大碗走到窗边,绕着水皮找了大半圈,猛地在水缸沿上瞥见了一个巴掌大小,黑乎乎又白生生的怪东西。
邵宗严快手快脚地收了碗筷,投了个热毛巾给他擦嘴擦手,还趁他不重视拿干手巾包住了他的头发擦了一遍,过足手瘾以后才浅笑着报歉:“刚才未经准予就擦了晏兄的头发,是小道失礼,晏兄莫计算。”
这类家庭简易版水煮鱼的工夫都在片鱼上,炒料反倒简朴了。按着包装袋上的步调先把豆芽、豆皮和生菜之类焯一焯码在盆底,然后炒料、放水、煮鱼,出锅后再放上干辣椒、青麻椒,滋啦啦地浇上半勺滚油,一大盆香辣水煮鱼便大功胜利。
固体益气……这不是恰好吗?晏寒江的鱼鳞都劈下来了,没掉水里之前身上都是烤鱼味的,这要还不对症,另有甚么药对症!邵宗严姆指一捻,便把那粒药丸捻成碎末洒进了鱼缸,笑道:“都已经泡了养鱼的水,不能入口了,晏兄还是别跟我客气了吧?”
这当然都是鱼缸玻璃偏色,晏仙长的眸子清清透透的,甚么光都没放。
他把鱼搁到桌子上,拿小碟捡出几块鱼片晾着,走到水箱旁问道:“晏兄,我是把鱼片拿下去,还是把你捞……移到桌子那边?这鱼肉油多,我怕缸里沾了油,你住着不舒畅。”
晏寒江接畴昔就想本身抱着看,邵宗严却不敢罢休,又怕伤他自负,便拿玉简鄙人头一层层垫着,垫到恰好他能够着的高度。
“晏兄……是你?”邵宗严毫无筹办地就见到了妖族传说中最残暴、最诡异、最可骇的半人半妖形状,震惊得嘴都合不拢了,托在手里的碗一个不稳,啪地落到水里,溅起了一片水花。
晏寒江连头带身子一起摇,道:“那颗丹药是专门培灵固体的玉霄扶灵丹,不是伤药。你刚入道途,身材柔滑,吃这药能固形益气,我这雷击伤吃着却没用,你别华侈了好药。”
晏寒江这个形状固然没法闻到味道,但一听到那熟谙的滚油响,一向歪倾斜斜倚在水草上的身子就涌出了一股力量,硬是摆脱了只能平躺的状况,能靠本身之力在水里立直了!
在修仙这一范畴,他只是个连门都还没跨过的学渣,可论起做菜来,他们玄炼宗专注炼丹炼药数百年,药膳方面也都是数一数二的。甚么甘草菊花鱼、杞子鱼米、瓜姜鱼丝都是把刀工练到极至的精美菜肴,这个水煮鱼只不过是要片成胡蝶片,他闭着眼也能做出来。
那条刚看眼熟的小草鱼不见了!
手臂带起的波浪把草鱼冲得打了个转,好轻易稳住了,便看到邵宗严拿着个小瓷瓶子返来,从瓶子里倒出一枚乌黑的丹丸:“这是我刚入职时江苑兄送的灵丹,说是能补身子的,我也没舍得吃,你尝尝有没有效。”
晏寒江摇了点头,头发上的水珠滑下来飞了一碗壁,果断地说:“不消,我身为妖修,如何能够得人类的病。你忙了一天了,先坐下用饭。”
晏兄站起来还没有水杯高,想计算也没法计算,漂亮地说道:“无妨,今后你就在这儿住下吧。我的衣裳你穿起来也差未几,如果另有甚么需求的,我带你上街买去。”
邵宗严围着客堂扫了一圈,还特地往卫生间看了一眼,成果哪儿都没人,便猜他去寝室换衣服了,因而撂下碗筷问了一声:“晏兄换衣服呢?你吃不吃米饭,如果吃我就多盛一碗。”
以后的开膛剔骨就都是他从小练出来的全套技术,切出来的鱼片薄得透明,大小均匀,每一片当中都只连着那么一丝鱼皮,却又绝没有断掉的。切好的鱼片抓上调料包里的腌肉粉入味,剁下来的鱼头尾和肥厚的鱼鳔他也没舍得扔,洗净了搁点油两面煎了煎,码上葱结姜片,拿小沙锅渐渐熬了一锅奶汤。
江团和鲶鱼差未几,身上有黏液,得烫一下刮去这层黏液才好吃。
晏寒江摇了摇身子,闲逛悠闲逛悠地朝水面游来,艰巨又迟缓。邵道长实在看不过眼,撸起袖子就去捞他,但是掌心托起那颤微微凉丝丝的身子时,他俄然想起一事,猛地抽手,回身就走。
本来如此,不过如此。
邵道长从学问上佩服于这位妖修前辈以后,又从师道品德上再度为之倾倒。他从包里翻出清景给的文盲五百题和徐江苑给的全套修真根本知识,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晏先生。
不是他爱操心,实在是草鱼精阿谁小胳膊小身板儿的真不像能撑住这么大玉简的样儿,看他尽力伸开胳膊抱玉简的模样就让人揪心。这如果没拿稳摔了玉简倒不怕,只是他下半身阿谁鱼尾巴也借不着力,被那么沉的大玉块坠着,万一从碗里摔出来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