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绛唇 咏风兰①

【典评】

自古以来，大抵题画有两种传统，一是直接描述画里的物和景，第二种不拘于画中风景，而寓情此中。前者看重画中物的形，而后者工于神态。工于神者固然能够在形状上与原物不太符合，却能够活泼地抓住画中事物的气质与内涵，以是获得了文人骚人们的推许与应用。

②别样：特别的、不普通的。幽芬：暗香。

①风兰：一种寄生兰，喜发展在通风、高湿度的处所，是以得名。据徐坷《清稗类钞・植物类・风兰》云：“风兰，寄生于深山树干上，叶似兰而短，有厚剑脊，夏开小白花，有一二办曲而下垂，微香，无土亦可生。”

就本词意境来讲，或许画的空间是有限的，不过方寸之间，而词的空间却无穷宽广。二者的相互融会为我们带来了感官与心灵最夸姣的享用。

宋人范曦文《对床夜语》说：“不以虚为虚，而以实为虚，化风景为情思，从首至尾，天然如行云流水”。不管是画还是诗词，也不管是着墨处或留白处，虚是为实而存在，而实也是为了更好的描画事物的精华和蔼质。本词对风兰的形状并无多少描述，却使我们更深切地熟谙了风兰的暗香风韵。苏东坡曾经中肯地评价王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赏诘之画，画中有诗。”而这首《咏风兰》也是如许。词里行间都透露着绵绵无期的画意，“香”、“冷”、“雅”从纸墨间氤氲而来，伴着淅沥的秋雨，清澈的溪水，风兰的形象跃然纸上。

⑤冷香：暗香，指花的暗香气味，多指菊花和梅花的香气。

忒煞萧疏④，争耐秋如许。还留取，冷香⑤半缕，第一湘江雨。

本词与画作紧紧相扣，却清爽天然，不拘于画面。忽闻一阵暗香冉冉而来，四下寻觅，却并未发明有浓艳的花朵，反而是那株清秀的风兰绽放出了绝佳的风情。内心涌起一种淡淡的欢乐，却转而又产生了焦炙之情。词人即使在感慨“忒煞萧疏”，怕凄冷的秋风吹皱了风兰荏弱的花瓣，而一句“还留取，冷香半缕，第一湘江雨。”则仿佛生出了一种“纵被东风吹作雪，绝胜阡陌碾作尘”的豪放气势。此处的一个“雨”字不像秋雨那般悲凄，反倒为风兰增加了很多风致，看似荏弱实则固执。本词作为一首题画词，开端几句使静态的画面灵动了很多。

④忒煞萧疏：稀少得过分度。忒煞，也作“忒杀”，过分、过于。萧疏，萧索。

别样幽芬②，更无浓艳催开处。凌波③欲去，且为东风住。

这首词咏的是风兰，但是通读全篇也没法得知它长得甚么模样，纳兰将大部分笔墨用于描述风兰的香气，也就是对“神”的描画。

【注解】

③凌波：描述在水上行走时轻巧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