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恩爱

我随即修书一封，许是雨天表情郁郁，写出来的字也带着些孤单的味道。

“我儿快起，真真是不幸的孩子。”皇后起家，虚扶我一把。

“母后不成！纤儿自幼在乡间长大，深知官方痛苦，在娘舅家的那两年，几克日日蚀不充饥，若要再加赋税，怕是百姓难有活路。”

“教她出去吧。”

“儿媳免得，即便是把晋王府全部卖掉，也一定能及得上军饷的九牛之一毛，但积少成多，如若大隋的官宦商贾，豪绅大户，皆能做如此设法，何愁国度不安宁？”

“陛下也不令人通报一声，也不怕吓煞了纤儿。”

见帝后状似密切，我仓猝低头。皇后推了一把天子，面起红晕，言道：

“你那府中统共才几个能使唤的人？哪就能省出了闲人来？国库虽空，但还不至于缺这点银子，就算要打发人，也得先从宫里动手。”皇后口中虽有薄责，但看着我的眼神倒是非常赞美。

“呵呵，朕传闻皇后身材有恙，特赶来看看，没猜想正巧在门口听到你们婆媳的说话。”天子笑了一声，近前探了探了皇后的额头，道，“没有起热就好。”

天子大咧咧一笑，道：

我想起在乡间的日子，眸中蓄起薄雾，看在皇后眼里，更起几分怜悯。

“纤儿的伎俩果然是那些个下人们所不能比的，你这一揉，本宫舒坦多了。”半晌以后，皇后淡淡赞道。

“父皇，母后，儿媳退下了。”正欲退走，天子言道：

太子妃本日穿一件艳红羽纱长衣，五彩云意纱罗长裙逶迤拖地，满头一色的嵌宝金饰，就连步摇上的珠饰亦是金光闪闪，夺人眼目，走起路来婷婷袅袅，钗环随之作响，好个金尊玉贵。

我嘻笑一声，道：

我单独倚在元心阁楼上的观雨栏边，逐字浏览丽君的来信，从她的字里，能够看出，婚后倒算美满。

我略略点头，回道：

“又不是外人。”

“母后，晋王府里有些个宫女春秋也不小了，且殿下不常回府，她们闲着也是闲着，儿媳瞧着，倒不如早些打发了出去，也好省下一笔开支，晋王殿下亦整日为军饷一事难堪。”

正闲谈间，有人通报，说是太子妃来了。

“陛下真不识礼数，儿媳还在跟前呢。”

如此华贵的打扮与一身素净的我比拟，的确是天壤之别，皇后见她欠身存候，眉头微蹙，有些不悦。

皇后亦被我逗乐，轻笑着摇点头，道：

“陛下日理万机，当真是辛苦之至，你叮咛下去，命人送碗冰镇酸梅汤畴昔给陛下解解暑，这天儿也更加的闷燥了。”

“不必，朕就是来看一眼，皇后没事，朕这就要走，另有一堆的奏折要批。”言毕，又大踏步走了出去。

见我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立在地上如有所思，皇后招了招手，让我近前坐下。随后又对盈袖言道：

望着天子拜别的背影，一贯严肃的皇后，目光中充满了温和，乃至脸上还起了淡淡的红晕。大家皆知，帝后恩爱非常，天子亦曾许下“誓无异生之子”的承诺，只我心中有些嘀咕，若说无异生之子，那丽君又是如何回事？

“母后大抵是想淘汰宫人，省些开支吧？儿媳来服侍，又不要月银，当真是划算呢。”

皇后皱了皱眉，道：

“好个贫嘴的丫头！不过这话倒是说到本宫的内心上了。唉，现在为平四海，比年交战，国库已是入不敷出，陛下也正为这事犯愁，欲要进步赋税，但又担忧百姓税负太重，无觉得生。”

我见状忙施了一礼，道：

狐疑影响了我与陈婤的干系，而悦心却又是皇后身边过来的人，焉知不是皇后留在我身边的钉子？我毕竟对她心存芥蒂。婆婆年事大，狗儿又不甚懂女儿家的心机，偌大的王府，竟寻不到能够排忧解闷的人。

我见皇后附和我的设法，又道：

当着杨广的面，我也不好发作，仍旧强打起笑容，但表情倒是恹恹的不舒畅，晚膳亦味同嚼蜡，再也没了胃口。

如此，又过了一月，这一日，细雨如丝，打在我经心培植的花草嫩叶上，如同美人腮下的点点珠泪。杨广已稀有日未回府，每日总打发了贴身的小厮返来禀报。虽我心中明白他政务缠身，但心中的思念仍旧如这细雨般绵绵依依，像是没个绝顶。

过几日进宫，皇后正卧在榻上小寐，我施了礼畴昔，看她面色不大好，大抵是劳累而至，遂支退宫女，亲身立于榻侧，为皇后按揉额头。昔年在乡间时，舅母身材不好，常有头痛的症状，我皆是如此帮她按揉的。

明天与皇后说的这些话，本意并不美满是为了节流开支，一则我是想找个打发陈婤的借口，二则亦能讨皇后的欢心，三则如果杨广晓得了的话，也必然会附和。

心下暗自深思，该寻小我家早早把陈婤打收回去为妙。有了这个心结，我与陈婤便垂垂冷淡了。

“言之有理，若要强行征收，怕是会激起民变，且本年蝗灾严峻，百姓本已不堪负荷。”听到这个声音，我心内陡得一惊，竟是天子走了出去。

皇后微微点头，目中赞意更深，面挂一丝浅笑，言道：

“记得让人多放些冰糖，去去酸气，太酸了天子不喜。”言语当中，尽是体贴，大到国度政务，小到衣食起居，凡是天子的事，皇后必亲历亲为，之前我还曾思疑皇后与天子是在人前做戏，用心演出的伉俪情深，现在看来，倒是当时的我幼年无知了，换作是杨广，我何尝不是如此心心念念，唯恐有半分不周之处？

前几日，杨广回府，我偶尔听到他与部下的人在书房的说话，约莫是说军饷拖了好久，迟迟不能发放，便料定国库空虚。皇后如此一说，更是证明了我的设法，遂膜拜于地，言道：

“亡国之奴，那里还配称公主？既然纤儿成心疼她，母后也不便多言，你的人你本身做主便罢。”

不得不承认现在的陈婤妖娆素净，但看在我的眼里，却如有一根软刺哽于喉间，我本待她如姐妹，之前所捕获的一点细节，我只当是本身多疑，但是现在，她虽中规中矩，以婢女身份服侍在跟前，但她本日变态的打扮令我心中疑云大起，莫非她真的存了这般心机？

我忙不迭见礼，皇后也欠了欠身，言道：

“别的倒好说，配个小厮便罢，只这陈婤，虽说是婢女，但她毕竟出身公主，如果随便打发了，倒觉委曲了。”想到陈婤，心中未免有些愧意，只因我的猜想，就把她随便打发了的话，我也会内心不安的，毕竟她跟我这几年，一向情同姐妹，亦从未做过甚么特别的事。

盈袖去了永安宫的小厨房，皇后斜卧在榻上，眉头舒展，我猜想她定是为国库空虚忧愁，因而走畴昔，悄悄为她捶腿，口中言道：

“纤儿倒是个有见地的，看来本宫这个国母必得先做榜样了，明个儿就叫人把宫女的名册递来。”

我应了一声，心中暗自策画，若能嫁个有些官职的，倒也不枉她跟我一场。

盈袖应了声，正筹办出去，皇后又道：

偷偷打量杨广，见他若无其事的用膳，并未多看陈婤半眼，心中稍稍安宁，只要杨广不为所动，即便陈婤有此心机，怕也是落花成心，流水无情。

皇后有些不测，挑了挑眉，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