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清泉濯木心(6)

黑暗中，我没闻声韦虎的答话，只要他沉重的呼吸声。

我转向韦虎，心中一惊，这才发明他的左臂已齐根截断，血流如注，浑身的血恰是来自断臂处。

我们在洞内待了数日，紫园中的首要人物只要原非烟、斑斓、宋明磊另有凶险的柳言生罢了，那些我熟谙的丫环，如初画、珍珠等等，就连阿谁很得宠的香芹都失散在战乱中。那八千后辈兵中三分之一是客岁司马门之变后弥补的少年新兵，稚嫩的脸庞显得有些慌乱而浮泛，又有很多后辈兵是在南诏奇袭时受了重伤。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候，面前亮光呈现，韦虎沉声道：“到了，木女人，这条隧道直通到华山内原家的暗庄，二蜜斯和锦夫人都在那边，我们安然了。”话音刚落，他的身材就如铁塔倾倒在地。

出乎我的料想，谢三娘抡着两把斧头，满脸是血，沉着利落地砍着敌兵，咔嚓之间，南诏兵像是一个个西瓜似的被切开，喷血倒在地上。她一贯痴肥的身形，却一下子苗条非常，矫捷腾挪。她看到我，精力一振，狂喊道：“韦虎，木女人返来了，快带她和素辉走。”

幸亏隧道的光芒暗淡，他看不见我满脸的泪水，我强忍哽咽，“素辉莫怕，我们必然会的。”我又担忧地问韦虎：“韦懦夫，你可好？你需求立即上药。”

韦虎让素辉跳上我的乌拉，然后冲在前面开路，撂倒一大片南诏兵，引着我们奔到赏心阁。他一踢大门，让我们进入门中，然后咬牙单手关紧房门，来到挂着谢夫人画像的神龛处，挪动牌位后的构造，谢夫人的画像一下子收了上去，暴露暗门。他翻开暗门，让我和素辉出来。本来我觉得乌拉进不了，没想到内里的暗道非常宽广，乌拉也乖乖地挤了出去。韦虎单手关了暗门，催促我们向前驰驱，因而我们堕入了暗中。

无数的南诏兵向我涌来，但是立即有两小我影飞过来，舞出一道剑影，挡住了南诏兵，是素辉和浑身是血的韦虎。

宋明磊连点韦虎身上多处大穴以止血，然后我们三人七手八脚地将韦虎抬回了暗庄。

我和素辉哭着惊呼，引来一个熟谙身影，恰是一脸怠倦绝望的宋明磊，他的眼睛充满血丝，看到我们不由喜形于色。

素辉喘着气，小脸阴沉着，一边挥剑，一边眼中闪着狂喜，“木丫头，你可返来了，齐放去找你，到现在都没返来。”

暗庄位于紫栖山庄后山，半山谷的一个天然石洞中，传闻是原家的第一代先人奥妙开辟的，是用来制止太祖天子固位后，诛杀功高盖主的原家，逃遁所用。阿谁石洞位于群山密林当中，洞外长年被四时常青的蕨类植物所覆盖，是个豹隐的绝佳之地。更宝贵的是这个天然石洞内豁然开畅，竟然包容了原家八千后辈兵，并且存粮够保持三个月，明显原家的老祖宗很有先见之明，狡兔三窟，以备不测。

素辉拉着我，悄悄低泣，“木女人，我还能再见到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