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孔雀东南飞(10)

原青舞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

“姑母大人的苦，小侄能明白。但是姑母的身上流着的亦是原家人的血，若对原家有恨，尽可对父侯报仇，若对小侄有怨，也可向小侄发难。只是您脚下的这个女子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妾，刚才小侄也听到了姑母些许旧事，明原两家，本是世代相好，七年前的恩仇，已是血流成河，现在何必再滥杀无辜呢？”

大笑声中，隧道当中石屑纷繁落下，我的胸中一片难受，吐出一口鲜血，而非白的面色更白。

她的声音虽轻，却仍然足以让跪在那边的非白一字不漏地听到对他母亲的那一番污辱，非白的身躯微微一震，却一言不发。

他站在那边没有动，凤目却紧紧盯着我。

我看不见非白的神采，只是感觉他的声音无穷冰冷，“小侄就在此处，姑母要杀要剐固然叮咛，只请姑母高抬贵手，放她一条活路吧。”

我仰开端想站起来，却感到背后俄然有人狠狠踩着我的背，因而我只能再次脸颊贴着空中，“他是悔怨当年放我一条活路了吧。”原青舞的声音从上自下传来。

“恕非白不能承诺。这暗宫乃是原氏祖上重地，若非原产业家人之命，暗宫万不能开启。现在又值多事之秋，姑母既是在原家长大，又和父侯豪情甚好，当知这暗宫之人间代受命，保护紫陵宫，不管上面的原家如何兴衰荣辱，不管改朝换代，只要没有原家仆人的鱼符，每逢战乱，便主动闭宫，他们断不会让入宫之人来去自如，姑母冒然前去，必有去无回，还请姑母三思。”

“他杀了我的阳儿，逼走了明郎，害得我明家高低三百六十一口全数腰斩于市，我的公公和叔公们都被凌迟正法，却不知他另有这美意？”

我昏昏沉沉地趴卧在冰冷的空中上，艰巨地喘着气吐着血沫。

“哼，要你这条贱命又如何？我要你翻开暗宫！”

非白的神采煞白，却还是安静地说道：“姑母多年未回家中，人事早已全非，现在又值窦贼窃国，南诏搏斗，拂晓之际，将有大战。即便躲在这暗宫，也难保安然，还请姑母大人伴同小侄去见父侯，父侯对您也非常驰念。”

“你的父侯要见我做甚么呢？”原青舞猛地甩开了我。

“不要叫我姑母！我可不要那贱人生的孩子做我的侄儿，我也不是原家人。”原青舞鄙夷地对着非白笑了，盯着非白的俊颜道：“真没想到你的腿好了，现在竟然能过来亲身救你的心上人了。”她轻视地看了几眼非白，“你长得仿佛阿谁贱人啊，难怪二哥这么喜好你！”

她公然是原家的人，她的水袖从前面环住我，她的螓首状似密切地靠近我失血惨白的脸，在我耳边悄悄笑道：“看，他来了。固然他的身上流着一半卑贱的血，可他毕竟还是原家的男人，只要你还在贰内心，便会对你毫不罢休，各式宠嬖。但是一旦嫌弃你，却任你漂流，不管你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