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亡命夜惊魂(3)
那首委宛缠绵的《长相守》,向来没有被他弹得如此孔殷哀思,仿佛是鸳鸯失偶而苦寻朋友,孤雁单飞狂觅雁群。
这时风随虎已经手握一个孺子纤细的脖子,悄悄一捏,阿谁小孩的头颅回声而断,远远被抛在地上,小小的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云从龙也将两个孺子击飞出去,两人又合在一起,一上一下对于其他的孺子,不一会儿,六个孺子全数倒地。
“花姐姐再乱动,这只脚就要被堵截了。”那小孩笑着说道,手微一用力,我痛叫出声,血流得更猛。
是《长相守》,恰是原非白亲身弹奏的《长相守》,那首闻名天下的《长相守》啊!
我细谛听着,心中不由得冲动了起来,我认得这琴音!
这八个小孩,底子不是活人!
这时,浓雾渐消,新月暴露颜来,两个小童抬着我向庄外跑去,风声鹤唳,加上我惨痛的叫声,却如何也盖不住那凄惨的笛声。在这罪过的夜晚,我几近胆破绝望。
俄然,一阵空灵而缥缈的琴声,如泣如诉,远远地传来,似与那笛声相和,却又模糊地将那笛声盖了畴昔。
我的腿传来一丝剧痛,低头一看,本来已被一根极细的银丝缠着,勒出血来了。
小童没有说话,双目发着幽光,保持着可骇的笑容,如飞普通地向前走着。
我打了一个暗斗,好冰的小手。
那笛声一变,只见方才打倒在地的孺子一个一个如鬼怪般渐渐站了起来,就连阿谁头被拧掉的孺子,也站起没有脑袋的身子,一步步向我们挪来,垂垂将川北双杀围成一圈。川北双杀的神采垂垂骇然起来。
我可骇地放开嗓子大声叫起来:“拯救啊,可有人救我啊。”
我蓦地想起二哥已身坠危崖,休咎难测,大哥要在拂晓之际尚可进城,齐放又被川北双杀重创,现在又有何人来救我?
另一个小孩跑过来点了我的穴道,然后轻触我的脸颊,“来,花姐姐,我们回家。”
那两个抬我的小童愣住了,用没有焦距的大面前后看了一会儿,呆在那边,仿佛有些利诱。
本来这些小童是被那笛声所节制的傀儡,那突如其来的琴声定是粉碎了笛声的波长,乃至于这些小童没法辨认门路。
我缓慢地向后施轻功跑去,还没起步,就已寂然地被绊倒,两个小童面带笑容地闪现在我面前,“花姐姐不乖,要受罚。”
川北双杀向我走来,身上弥漫着我从未见过的可骇杀气。我再转头看我身边的孺子,只见二人仍然那样纯真地对我笑着,却对川北双杀视而不见,独自抬起我,向前走。
那两个抬我的孺子只是扯着那奇特的笑容向前走去,我这才重视到,他们的脸皮有些发青,眼眶黑黑的。这几天日日血腥,我不由得遐想到,这些小孩的脸有多像那在疆场上死去了好久的尸首的模样,而孺子们脸上那诡异的笑容自始至终没有消逝过,亦没有窜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