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前往百花谷(下)
如此一来,一家人便在百花谷暂住下来。六人一并脱手,花了几日,又在山坡空位上搭了两间茅舍。伉俪俩住一间,杨绝住一间,倒也安然。
四人走进山谷,又转了几个弯,劈面两边山壁夹峙,三株大松树冲天而起,挡在山壁之间,成为两道天然的流派。耳听得嗡嗡之声不断,无数玉蜂在松树间穿进穿出,细看之下,仿佛步地。
周伯通这一抓是向左方抓去,似要探他背后木剑。杨过右肩略缩,脑袋反而向左稍偏,周伯通顿时一抓落空。他五指箕张,停在杨过颈侧,微微一怔,不由仰天大笑,说道:“杨兄弟,好工夫,好工夫!只怕已经赛过老顽童年青之时。”
李莫愁忽的怔了怔,虽知老顽童好玩混闹,但此话却也似一根针,在本身心头刺了一刺。杨过从速道:“老顽童,你别胡说。”瑛姑骂一声“伯通,你住嘴”。小龙女好声道:“师姐,是不是你担忧襄阳安危,想着早点归去?”
杨绝站的稍远,倒是悄悄看着蜂巢入迷。李莫愁和小龙女远远瞧了世人一会,也不管比武两人,便自先向瑛姑问候,又到杨绝身边。李莫愁道:“绝儿,看甚么这么入迷?”杨绝转头道:“娘,我在看这些玉峰。”又对小龙女道:“龙姨,这些玉峰真的猎奇异。”一句才落,似心血来潮,问道:“龙姨,你能教我养玉峰么?”
李莫愁收敛神思,忽的笑吟吟道:“谁说我不利落?我只是不想每天叨扰,叫你和瑛姑挤一个窝,过得不安闲。”周伯通不平道:“那里不安闲?那里不安闲?尽胡说!”瑛姑道:“伯通,我叫你住嘴。”她装出世气模样,周伯通果然立马温馨。
“师姐,前面就到啦。”小龙女回喊一句,口中做个哨声,那些回旋玉峰竟似撤阵散开。世人跟上,转过一个小坡,放眼再看,更是心旷神怡。
“大龙女!”老顽童忽的实足对劲,又立马认定不改,连呼道:“对!对!就是大龙女!”
“好好好,大龙女就大龙女吧。”李莫愁也是笑的合不拢嘴,当下又招杨绝拜见。周伯通拉住杨绝,欢乐道:“你小子成心机,敢叫我老顽童,不过我喜好。”
李莫愁轻叹口气,又摇了点头,倒是转回身去,陪瑛姑浇花摘果。
小龙女一怔,尚不及答他,李莫愁已经断他动机。李莫愁道:“别混闹!这御蜂之术,但是本门秘技,只传掌门人。”杨绝脸有失落。小龙女见他模糊难过,又风俗性抚了抚他头发,和顺道:“实在也一定只传掌门人,绝儿如果至心想学,我能够教你。”
“啊?不叫大龙女啊?”周伯通如犯了错的孩子普通,低头泄气。忽又挺了胸膛,大呼道:“我不管,就是大龙女。你是小龙女,她是大龙女!”
世人面面相觑。周伯通欢乐道:“小龙女是师妹,你是师姐,那不就是大龙女了么,哈哈,我聪明吧。”世人顿时哈哈大笑。小龙女道:“老顽童,谁说我师姐叫大龙女啊,你可真是自作聪明。你听好啦,我师姐叫李莫愁!”
“不会武功?”周伯通瞧着李莫愁,又自打量。稍顿,便是放开她手,猎奇道:“你是她师姐,如何不会武功?”小龙女欲言又止,杨过也是不知何言,李莫愁倒是笑吟吟道:“他们说我不会武功,你感觉很希奇么?”周伯通又瞧了她几眼,点头道:“你不诚恳,不好玩,我还是找杨老弟玩去。”
老顽童泄气道:“不玩了,不玩了,每次都睡不住。”忽又转对李莫愁,“大龙女,你是师姐,必然也有很多好玩的武功,对不对?来来来,我们去内里比划比划,让我开开目睹。”他竟说着就来,一下抓了李莫愁手臂直往屋外去。杨过大吃一惊,吃紧拦住。小龙女也到跟前,正色道:“老顽童,你别混闹,我师姐不会武功!”
“但是,师妹……”李莫愁欲言,小龙女已经抓了杨绝手臂,唤道:“绝儿,不睬你娘,我们去那边,我教你。”话音落时,两条身影已经远去。
一家人由小龙女引着,转过两个山坳,俄然间面前一亮,但见青翠绿谷,到处装点着或红或紫、或黄或白的鲜花,与绝情谷萧瑟寥落一比,竟成另一个天下。杨绝禁不住惊呼出口,李莫愁和杨过都是一怔,心中皆是想到:“此处之妙,竟似当初华山绝谷。”心机顿起,又不免相顾一笑。
翌晨李莫愁和小龙女被屋外拳脚声吵醒。出屋看时,果见周伯通正和杨过比武,两人拳脚生风,好不出色。周伯通欢笑畅怀,拳掌翻飞,连连叫着:“过瘾,过瘾!”瑛姑安闲一边浇花,不时叮咛几句,“伯通,杨老弟是客人,你可要让着些。”周伯通叫道:“他让我还差未几!”
小龙女觉得瑛姑不悦,实在瑛姑这些年和老顽童一起过的欢愉,心性早早不再偏执,此时不过同她小小打趣。见小龙女脸有不安,顿时换了笑容,“傻女人,我同你谈笑呢。”又如长辈般关爱,“你能堪破此中情事,我替你欢畅还来不及呢。”又冲老顽童喊道:“伯通,快请高朋屋里坐,我去筹办点心。”小龙女大喜拜谢,从速号召世人进屋。
一家人进了小龙女所住右边茅舍,小龙女奉上清茶,老顽童却自玩闹,往她悬在屋中的白绸上睡去。不觉身形方才粘上,便自“噗通”一声,摔了下来。世人一时惊诧,小龙女已然笑道:“老顽童,你好笨,学了十几年都学不会。哈哈,我早早说过,你心不静,是学不会这门工夫的。”
杨绝先是瞧了瞧李莫愁,又转眼对上小龙女,低声道:“龙姨,我不过一时猎奇罢了,不学啦。”小龙女倒是悄悄一笑,点了一下他鼻尖,“绝儿,你扯谎啦。”又转对李莫愁道:“师姐,你别怕他贪多,这御蜂之术实在不算武功,学一学有胜于无。”
李莫愁一句答完,便自走近几步,冲周伯通斯文笑道:“老顽童,你好啊。”她虽未曾见过周伯通,却也听杨过讲过,知他不喜分尊卑,倒也合了情意。小龙女先容道:“老顽童,这是我师姐,也是过儿的老婆。“又欢乐道:“我在绝情谷碰到他们啦。”
周伯通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奔近迎上,口中不住叫着:“哎呦呦,杨老弟,我们但是很多年不见啦。哟哟,都娶了老婆生了儿子啦。”口中说话,手掌倒是化了爪,来探杨过武功。
杨绝顷刻转喜,惊叫道:“真的?”尚不及拜谢小龙女,李莫愁却又打断道:“不可!且非论师门端方不能等闲变动。便是能够,你又如何能学?你可晓得,你龙姨当年所学,心无旁骛之下也花了很多年代。”又提示道:“我们在人家处做客,哪来这么多余暇光阴。”
李莫愁哈哈大笑,讽刺道:“老顽童,本来你这么怕瑛姑啊。还敢说安闲?”世人跟着笑出声来。瑛姑道:“归正前些日子你们挫了蒙前人锐气,他们一时半会也不敢妄动。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住上些日子,如果嫌住得挤,等会我们一起脱手,再搭几间茅舍便是。”
李莫愁当下应了,杨过自是无异。杨绝更是欢畅,偷偷拉扯小龙女衣角,轻声道:“龙姨,等会我们再去那边山头,你再教我。”小龙女悄悄应了。
李莫愁欣喜道:“师妹,你们好会纳福,竟选了如此奇妙的地点。”杨绝道:“娘,这处有甚么奇特么?”李莫愁道:“此处山谷向南,高山挡住了北风,想来地下又有硫磺、煤炭等类矿藏,地气特暖,因之即便入冬,百花犹未全败。”杨绝道:“娘,你如何甚么都晓得?”李莫愁笑笑不答,小龙女却说:“师姐向来都是这般聪明。”
几人正谈笑,忽听“吱呀”一声,中间茅舍的柴扉推开,出来一人,乌发童颜,恰是老顽童周伯通。小龙女远远瞧见,欢乐叫道:“老顽童,快来,我师姐和过儿来啦!”杨过跟着喊道:“老顽童大哥,小兄弟杨过,带同妻儿来找你玩啦!”他实在与周伯通辈分相差三辈,叫他祖师爷也还不敷,但知周伯通年纪虽老,却混闹贪玩,越跟他不分尊卑,他越欢乐。何况自打娶了李莫愁今后,这些辈分俗礼早早被他抛在脑后。
只见姹紫嫣红,满山斑斓,山坡下一列挂着七八个木制的蜂巢。三五只大蜜蜂振翅飞去,投入蜂巢。另一边山坡上盖着三间茅舍,屋前有两端小狐,转着骨溜溜的小眼向李莫愁等人张望。
此时右首茅舍中传来声音,只听道:“伯通,内里如何这么热烈,是小女人见到了情郎,将人带返来了么?”柴扉翻开,倒是瑛姑出来。小龙女上前拜见,喜道:“前辈,我见到过儿啦,还把师姐也带来啦。”瑛姑略微一愣,瞧了瞧不远处一家三口,却对小龙女道:“怎得,你终究放下啦,舍得啦?”小龙女略微低头,轻声道:“师姐和过儿很好,我但愿他们永久在一起。”瑛姑微微一笑,道:“之前要死要活的是你,现在漂亮相让的也是你,我真是不懂啦。呵呵,算了,我才懒得管你。”
四人轻行不断,密切无隙,行了两日余,便到了一处山谷。
李莫愁天然晓得儿子本性聪明,常日里亦不拦他贪多,反而到处指导,恨不得教他习遍天下武学。但此时她心中模糊有些说不清的设法,便是不想让杨绝同小龙女学武求技。
小龙女扯了下李莫愁衣角,轻声道:“师姐,没干系的。”又朴拙问道:“绝儿,你奉告我,你是至心想学,还是一时猎奇?”
诚如小龙女说言,周伯通几近每天缠着杨过,同他比武论技,好不欢愉。李莫愁伴着瑛姑,浇花种菜,剪树灌田,又不时言说些九宫八卦,亦是欣然。
小龙女道:“师姐,这御蜂之术实在不难。法门易学,旦只把握了诀窍,今后便可自行练习。你瞧,这些玉峰,有一半是老顽童养的呢。”李莫愁不说话,小龙女又道:“师姐,归正你们闲来无事,便在我这里住个一年半载,又有甚么不成?”
杨绝更是镇静非常。他七八岁时随父母离了襄阳一向游历江湖,虽习得很多精美武功,堆集很多经历经历,但鲜有同龄人芳华好玩之时。现在每日跟着小龙女御蜂,而小龙女性子虽不若当初天真却还是纯真,两人讲授之时亦不分长幼,恰到成了一对玩伴。光阴一久,少年人赋性展露,亦是飞扬跳脱起来。
周伯通好好瞧了李莫愁几眼,当下鼓掌喜道:“哎呀,标致,标致,和小龙女一样标致。你叫甚么来着……”他似思考状,抓耳挠腮,非常逗乐。杨绝见周伯通真如爹爹和龙姨所言好玩,便也弃了礼数,直言道:“老顽童,我娘叫……”
此时瑛姑出去,托着一只木盘过来飨客,盘中装着松子、青果、蜜饯之类。李莫愁一家三口又再拜谢,当下老顽童却不敢玩闹,世人谈笑甚欢。当夜,老顽童和瑛姑同住一屋,让出空房给杨过父子,李莫愁则与小龙女一并。
稍后用了午餐,小龙女当真提出要李莫愁一家人多住几日,本身方好教会杨绝入门诀窍。周伯通一听大喜,连连喝采,只道:“哈哈,还是小龙女最好。这下好啦,杨老弟,我们可要好好过过招。”杨过并不明白,只看李莫愁意义。李莫愁一时踌躇不该,周伯通便又不满叫道:“大龙女,你不敷利落!”又指着小龙女和杨过道:“杨老弟利落人,小龙女也利落,他们才该是一对!你,不好玩!”
杨绝非常奇特,只悄悄问李莫愁:“娘,这老顽童如此简朴和爹爹过了一招,怎得就说好工夫。”李莫愁笑道:“你功力尚浅,这内里奥妙天然看不出来。你可知刚才这简朴一招,两人便都藏了十来手后招窜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