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跪下再和我说话
柳乘风的话里头,摆了然是挖了个坑请邓通跳下去,若说是,那么交友乱党四个字可不是好玩的。可如果点头,人家要砸莳花馆,东厂又有甚么借口干与?邓通已被柳乘风整得七荤八素,纵是他铁口铜牙,这时候也有一种使不上劲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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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部最紧急的部分当中,除了吏部以外,另有一个户部。户部手掌天下赋税,乃是朝廷的荷包子,而户部赋税主事,更是肥得流油的位置,能做户部赋税主事的人,必然非同小可。别看这主事品级不高,但是影响力倒是庞大,不然早被环伺在四周垂涎已久的同僚们挤下去了。如许的人绝对不是柳乘风一个百户能惹得起的,如果人家情急之下要和你冒死,便是柳乘风的恩师王鳌也一定能将柳乘风保住。
柳乘风哂然一笑,对劲洋洋地坐回椅子上,却不让邓通起来发言,瞪了身边拥簇过来的校尉们一眼,道:“都愣着做甚么?持续砸,不把这乱党的屋子砸了,如何向朝廷交代?王司吏,你去给我斟杯茶来。”
邓通这一下傻眼了,跪又不是,不跪又不是,他那里有柳乘风那样的口舌,能引经据典把周礼、礼记都搬出来?如果在平常,他见了锦衣卫千户都不必行跪礼,但是现在柳乘风这小小百户把国度的法度和端方搬出来,一副你如果敢不跪下,老子就凭着这一条当场格杀你的架式。
只听柳乘风持续道:“东厂的公公们都是天子的私奴,断子绝孙了的宦官,想必也不会和乱党有干系。这么说来,是你们这些下头的人擅自交友乱党,图谋不轨是吗?哼,待会儿本大人将这些乱党全数拿去百户所拷问,如果确有其事,莫说是东厂,便是牵涉到了内阁,本大人身为御下虎伥,也敢出来拿人,你还跪在这儿做甚么?唱戏是吗?带着你的人给本大人滚出去!”
柳乘风冷冷地打断他道:“乃是甚么?本大人管不了。本大人只晓得这里有人竟敢攻击锦衣卫亲军,还敢不把锦衣卫放在眼里,这些人已是乱党无疑了。如何?你们东厂,你这小小一个档头,竟然和这些乱党有干系?”
邓通听了柳乘风的话,差点儿没有一口气提上来吐血而亡,先是骂自家的主子断子绝孙,以后又是攀咬东厂通贼,最后一句话更离谱,跪是他逼着跪,滚又是让挥手要滚,一个锦衣卫百户,这口气、这架子,当真比批示使还要大几分,恰好人家说的话无懈可击,若内阁真有乱党,他当然能够去拿人,但是内阁又有谁是乱党?这不是废话吗?
独一悄悄闪现出担忧的,倒是那王司吏,王司吏偷偷追上在前头骑马的柳乘风,牵住柳乘风的马,一面走一面道:“大人……这一趟当然痛快,但是这一下不但获咎了东厂,连带着还获咎了户部赋税主事,大人,这莳花馆的背后,就有那赋税主事的身影,只怕……”
“哼,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本日邓某算是认栽了,还是走得洁净,这莳花馆背后的人天然会出面清算他。”邓通内心这般一想,便带着十几个番子灰溜溜地出去。
这一趟打砸,百户所的校尉可算是扬眉吐气,锦衣卫至今,几个油水多的处所一向被东厂把持,东厂那边,更是将锦衣卫压得死死的,而现现在柳乘风一脱手,那平素威风八面的档头便乖乖给百户大人叩首,这是多么威风?世人押着人犯走在大街上,都感觉满面红光,非常对劲。
人一跪下,统统的气势都化为了灰烬,人家居高临下地和你说话,你便是再有威势、再有背景也自发地比别人矮了一截,邓通固然内心仇恨,但是又怕这白痴发疯而不敢站起来,嘴唇都咬出血来,道:“这莳花馆乃是……”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东厂那边,我已经有了体例。至于这个赋税主事……”柳乘风眼中闪过一丝滑头,持续道:“本日就一并连他一起清算了,斩草除根!”
保举一下朋友的《超强大夫》,如何书评区这么冷僻,好吧,为了活泼一下大师,老虎让大师来猜一下,柳白痴是如何整赋税主事的。
柳乘风一声怒喝,身后的校尉的胆气壮了起来,东厂的体例与锦衣卫分歧,柳乘风这百户固然权力上与档头差未几,但是好歹是朝廷承认的武官,而邓通固然在东厂职位也是不小,手握实权,但是恰好只能算是个小吏,与县衙门里的都头没有多少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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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大明的礼法,武官之间的品级特别光鲜,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柳乘风这正六品武官与邓通之间职位差异,相差何止是一级?
王司吏对柳乘风已有了几分畏敬之心,他和校尉们分歧,毕竟是读书人,晓得东厂的短长,但是这时候只能苦笑以对,道:“回大人,杀无赦!”
柳乘风的目光落在邓通身上,笑吟吟隧道:“邓档头,他的话,你清楚了吗?”随即神采板起来,道:“来人!”
“冤孽啊……”王司吏很想仰天长啸……
邓通最大的悲剧是,事情产生得太仓促,没有纠集到充足多的人手,如果带了三十、四十小我来,也不必怕这姓柳的,现在人都已经跪下了,想要翻盘已经不成能了。
柳乘风则是悠悠然地坐着,比及王司吏送来了茶,才好整以暇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邓通,道:“邓档头方才和本大人说甚么来着?哦,是了,是本大人不该砸这莳花馆是吗?”
校尉们咂舌,内心对柳乘风已是佩服到五体投地,因而一哄而散,各自散开打砸去了。
柳乘风朝他微微一笑,按着腰间长刀的手开端行动起来,慢悠悠隧道:“王司吏在不在?我来问你,如果有人以下犯上,一个无品无级的小吏竟敢对六品武官吼怒,该当何罪?”
全部莳花馆,已是被砸了个稀巴烂,除此以外,老霍等人还在一处库房里抄没了一万四千两纹银的赃款,各种金银金饰、书画美玉多少,柳乘风一声令下,命人压着二十多个乱党,才打道回府。
邓通真的被恐吓住了,碰到这么个白痴,也算他不利,人家既然敢来砸莳花馆,本就只能用不成理喻来描述,谁能包管这家伙不对本身下毒手?他双膝一软,万般不甘心肠在柳乘风行动之前跪倒在地,恭恭敬敬隧道:“小人东厂档头邓通见过百户大人。”
王司吏听了,不由点头,柳白痴公然是柳白痴,说得一点儿也没有错,就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敢奢谈清算户部赋税主事,的确是疯了。王司吏现在是一肚子的苦水没处所倒去,原觉得这柳白痴有个好岳父,又有个好恩师,厥后又把千户大人整倒了,是个很有前程的家伙。谁晓得现在看来,人家叫他白痴是公然没有错的。连千户大人都不敢去砸的处所,他敢去砸;便是连批示使佥事都不敢获咎的人,他却敢去获咎。现在百户大人是俄然发难,把人家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今后比及人家反击了,另有命在吗?说不准本身也会被连累上去,这一辈子的出息算是搭在了一个白痴的身上了。
柳乘风的身上竟然流露着一股激烈的自傲心,究竟上像他这类读书人本就是个谨慎到非常的人,可谓是心如发丝,细得不能再细,若不是没有掌控,如何能够做这类惊世骇俗的事?
“疯了,疯了……都疯了……”邓通在内心吼怒,这个姓柳的,的确是个疯子。
天子脚下的人,谁不晓得这官儿固然有三六九等,但是这差事也是分了子丑寅卯的?有的官儿看上去显赫狷介,却也一定比得上一个低品的人更有手腕。那赋税主事就是后者,毫不是个等闲能招惹的人物。
锵锵……众校尉纷繁将锦春刀抽出一半,大喝一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