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八旗十万孰可当(上)
贺世贤、尤世功走到袁应泰身边,拱手问道:“袁帅,当真听沈监军的,死守城池,不与建奴交战?”
袁应泰嘲笑道:“细心清算、派兵把守能够,却不成一概逐出。内应毕竟是少数,切不成因小失大,冷了心向大明的忠义之士。稍稍冒点风险,却可使叛军士卒和蒙前人归心,弱其主子死战之意,增强大明的气力,还是值得的。”
贺世贤、尤世功应诺,尤世功却迷惑问道:“既然要战,大人因何利用沈监军?定边军勇猛善战,如果与之合力,胜算更大。”
袁应泰嘲笑道:“笑话,辽东开支庞大,不与建奴血战,岂不坐吃山空,届时不消人家打,我雄师本身就乱了阵脚。只是沈重定边军这一出,倒是透露了我军很多不敷,当当即整军,多加练习,方可与建奴决斗。”
号角长鸣,沈重军旗舞动,定边军铁骑调转,五冲马队前后摆布中一起策动,在数万沈阳军胆战心惊的目视下,吼怒而去,如龙入海。
沈重叹道:“他定是怕我们定边军畏战逃窜,想哄着我们与鞑子死拼耗损,好从中渔利罢了。传令须弥岛,打算稳定,当即履行!嘿嘿,袁经略小瞧了我们,奴酋固然正视怕也只当我们是客岁的辽阳军,那就让我们两千男儿显显技艺,让他们看看,近一年练习筹办的定边军早已脱胎换骨,就在这三千里辽东大地上,比一比谁是强军!”
沈重接着诚心说道:“大人善民治,精水利,官声卓著,百姓敬佩。熊经略去辽,对大人构造民力运送辎重的本领,也是连连赞叹。惜大人虽为能臣,却不知兵事,现在国度怠倦,军饷不济,练习不敷,将无战心,兵不堪战。八旗勇猛,自起兵以来,一破张承荫于抚顺清河,二破杨镐于萨尔浒,十余万九边精锐灰飞烟灭。小子辽阳建功,若非紧守城池,火器锋利,哪有现在的定边军。”
觉得建州雄师攻城而策动的内应,此时已晓得透露,竟是涓滴不惧,有构造的节节抵当后退,然后混入百姓当中,唯有东门幸存的三百余人,从东门冲了出来。
袁应泰嘲笑道:“真是笑话,我十几万雄师困守二城,你定边军龟缩海岛,莫非任由鞑子来去自在,祸乱辽东不成?”
吴天武大喜,纵马而去,一起呼喝着,鼓励着两千铁甲,热血而歌,大声齐唱“天下强军!唯我定边!”,铁甲寒光、火箭簇簇、马嘶虎鸣、豪勇无双,千骑嗜血,直奔瑷阳。
全歼敌军而无一人伤亡的定边军,吼怒而回,溅起漫天灰尘,定边军全军喝采,轰然大笑,热烈非常。瞧着城下的定边军耀武扬威,威风扫地的沈阳军,皆是低头沮丧,敢怒不敢言。此时皇权正盛,沈重乃辽东监军,天子近臣,手握生杀予夺大权,辽东大将虽是记恨,却不敢出声指责。
见袁应泰听得当真,神采和缓,沈重扬声说道:“辽沈,辽东之腹心也,存之则辽存,失之则辽亡。我大明兵力虽重,却输与野战,胜在守城。请大人以辽东大局为念,以辽东百姓为念,且熄大志,死守辽沈城池为上。”
袁应泰寂然道:“老夫仍要上疏参你。”
沈重打马而前,抬头嘲笑,大声喊道:“袁大人,今我率两千铁骑,六千匹战马,就差点里应外合,一举而下沈阳,尔可另有三路合击、十八万光复抚顺、清河的大志否?”
贺世贤和尤世功大惊,还要再劝,袁应泰摆手道:“沈阳由你们二位总兵领兵七万戍守,吾自领军十万保卫辽阳。鞑子围攻沈阳,辽阳出兵得救,鞑子围攻辽阳,沈阳出兵得救,如此辽沈照应,逼鞑子决斗,集合兵力上风和锋利火器,当可制止萨尔浒分兵之败笔,为天子一举安定辽东。届时功成,老夫必据实上奏,保你们一世繁华。到时候,倒要看看沈东海悔怨万分的宽裕之情。”
残存的八十余人呼号着散开,决然冲向定边军大阵,却被纷繁射杀在阵前。十几个幸存的汉奸,豪勇不再,回转四散奔逃,却被马队追上,三眼火铳鸣响,再作狼牙棍砸下,一起横尸。
沈重笑道:“鞑子攻城则守,鞑子绕城南下则扰,辽东诸城死守不出,辽沈两路轻骑骚扰建州,定边军尚可野战,自与鞑子周旋管束,或可一争高低。不然一旦辽沈有失,袁大人别怪小子满身而退,迁辽南辽右百姓辎重去海岛垂钓。”
定边军数里外停下,沈重顿时回望沈阳,点头感喟。
手机用户请浏览浏览,更优良的浏览体验。
沈严峻笑,说道:“另有一事告之,就在袁大人筹划打击抚顺的时候,建州雄师已经开端集结,就要出征。大人的哨探怕是不大灵光,别再让鞑子突袭辽沈不战而下,白搭了小子二千儿郎,潜行两日偷袭沈阳的苦心。”
沈重拔马要走,俄然愣住,转头坏笑道:“大人若要参我,天子恐怕也是雷声大雨点小,伤不了小子一根毫毛。为大人计,可在参我的奏疏上,加上定边军马队批示使吴天武的名字。此次偷袭沈阳,此人乃是主谋,如果天子为堵悠悠之口,放太小子,拿下此人头颅给大人交代,也可为大人出些气。”
贺世贤大赞袁应泰高超,然后说道:“袁帅,本日鞑子内应透露,皆是叛军和蒙古鞑子。大战当前,须后顾无忧,当尽数撵走才是。”
沈严峻笑,大声说道:“随便,不过是给天子写份认罪书罢了。只是袁大人若要看着小子开罪,也当勒令大将不成等闲出城浪战,也当收收慈悲,勿再收留叛军和蒙前人,小子去后也要重新清算内部才是。此次是小子的定边军激发了内应,下次可没这个好运道了。”
一个真鞑子飞身跃起,不顾当头砸下的火铳,一刀砍在一个马队腹部,却被重甲挡住不能寸进,反被打得头颅开裂,血浆飞溅,倒地而亡。
吴天武大手一挥,一冲铁骑纵马而出,却不直接冲杀,而是围着乱兵绕行,同时举起发射筒,扣动扳机转动齿轮摩擦扑灭,射出连缀精确的火箭,刹时就将乱军射翻一片。
袁应泰冷冷说道:“不消你操心,沈阳军民死伤一片,就不欢迎沈监军入城了,请你自便。”
瞧着袁应泰神采阴沉不语,沈重笑道:“吾如此作为,就是不与你做无谓口舌,让你亲眼看看十八万明军的战力,能够依为长城。”
袁应泰笑道:“吾若不从,那小子奸猾如鱼,怕是立即就溜回须弥岛看吾等笑话。现在冒充许之,勾着他着力,也可分担建奴精力。”
袁应泰倒是毫无顾忌,肝火冲天,在城楼上指着沈重痛骂:“沈重,尔身为辽东监军,竟如此肆意放肆。疏忽朝廷轨制,挥兵恐吓沈阳,导致军民死伤惨痛。吾当上表天子,参你飞扬放肆、鄙视督臣大将,摆荡军心,草菅性命的大罪。”
说罢,沈重纵马而回,对着神采发苦的吴天武说道:“兵发瑷阳,若再敢抢戏,就拿你的脑袋顶罪。”
沈重来自后代,自是晓得袁应泰自视能臣,甚有主意,认定之事从不等闲变动。本日当众打了人家的脸,倒是一劝就听,与所知其为人大大分歧,必是虚言利用本身。
贺世贤、尤世功大喜,自发十八万雄师,依托火器与十万奴兵决斗,胜算不小,也许能一战成名,便可封侯也说不定,便谢过袁应泰,自去清算人马。
吴天武见沈重神采奇特,便问道:“大人何故感喟,袁经略死守辽沈,我定边军与鞑子铁骑游击管束于田野,耗损实在力耐烦,局势大有可为,大人另有甚么不放心的。”
沈重冷哼一声:“尽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