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章 乍见旧物
“他从过军？”
颜庆山做为颜家人，他恐怕武帝清查遗旨的事，只好坦白家世。
何氏不敢让人扰他，只打发人在他身边放了三个火盆取暖，可周定康茫然不觉。
他看着面前两个年青人，一想到武帝说的话，而本身默许的态度，心中微微有些惭愧。
但若这女子会为周家带来隐患，弃了也就弃了，他不能为了儿子的情意，枉顾周家一族的安危。
当年被困，颜山背了老成王，扶着他，愣是将他们父子两人拖出险境，人若不知恩德，还怎配做人？
当初他出门闯荡，来到北地。刚好因为对北蛮几次战事得胜，朝廷下旨征兵。他就在北地当兵，在军中作战英勇，一次老成王和周定康遇险，得他冒死相救，周定康解下本身的军刀相赠，约为兄弟。
玉栋一愣，“不是，我爹叫颜庆山。”
这一坐，就坐到了日薄西山。
周定康摩挲挪到亮光处，刀柄顶端模糊可见一个“定”字，他大为惊奇，又细心去看玉栋，“你父亲，但是叫颜山？”
“免礼，免礼。”周定康扶住玉栋，想说些鼓励的话，可干巴巴地除了免礼二字，再无其他。
周定康看周明微带迷惑地看过来，忍不住别开视野，转向周明的身后。
“没想到，你爹已颠季世了。你倒是跟他一样，天生就是兵戈的妙手。”周定康拍着玉栋，欣喜地说着。
待他起家，只觉手脚有些发麻，何氏远远看着，看他终究起家了，赶紧上前来扶住，“王爷也这么大年纪了，快回屋去喝完姜汤驱驱寒气。到底有甚么天大的事，要坐在冷风里吹一天。您的旧伤又没全好。”
可现在，这女子，不但是儿子的敬爱之人，她还是本身的仇人之女！
周定康内心这么安抚本身，却不敢再看周明和玉栋的脸，视野下移，假装去看玉栋腰间别着的军刀。
何氏担了一天心，恐怕周明晓得原委闹出大事，一天在家坐卧不宁，想等他回府问问。传闻王爷返来了，赶紧迎了出来，劈面看到他那低沉样，吓了一跳，“王爷，是又出了甚么事吗？”她伸手捂住心口，不知又出了甚么大事。
武将性子直率，就算周定康朝中沉浮多年，却还是没学会文人的虚假和城府。特别是在两个对本身满心信赖和崇拜的年青人面前，更觉不知该说甚么好。
周定康满腹苦衷，又是失魂落魄般回到府中。
“我爹没奉告过我们。传闻他年青时离家闯荡过，厥后回家来了，这刀是他回家后藏起来的。”
夏季森寒，等周定康回神时，只觉本身遍体冰冷。
周定康摇点头，“我得出去一趟，让人备马。”
周明身后站的恰是玉栋，他当作王爷看向本身，赶紧上前来拜见。
颜山，本来就是颜庆山。
“都快晚餐了，王爷去那里啊？”
这一看，倒是“咦”了一声，“你这军刀……”
出征期近，他身为统帅，另有很多事件，也顾不上多说。
玉栋看他盯着本身的刀，解下递上，“这是我爹留下来的。”
贰内心迷惑还没来得及问，恰好有人来禀告事情，岔开了他的心神。
将周明打发去虎帐时，贰心中对儿子有愧，但并不感觉错了。一个女人罢了，男人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少年慕艾，颜玉秀也的确是个好女子，他情愿成全儿子的情意。
周定康倒是没有回话，大步出门而去，背影挺直，法度定夺，彷如冲锋陷阵时的断交。
但是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周家世代尽忠，他如何能为了一个女子背弃家训？若让周明留在京中，他怕周明暴怒之下做出落人话柄之事，让他分开，是最好的。
周定康听到“秀秀”二字，想起玉秀，倒是肩头一震。
“没事，没事。我只是，找到了一个当年的仇人，和他的先人。”周定康看她那惶恐样，茫然低语了一句，摆摆手，让人不要跟从，本身在家中快步走着，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供奉祖宗牌位的祠堂门口。
周定康看玉栋眉眼，想了半晌，这才发觉，玉栋和颜山长相有八成类似。
他走进祠堂大门，劈面一排排祖宗牌位，他拿起三支暗香点上，躬身膜拜后插入香炉中，随后，他走出祠堂，一屁股坐在了内里的石凳上。
玉栋带着的军刀，与现在军中款式有些不同，周定康只觉有些熟谙，上前一步细看。
“没想到我爹真从过军啊。”玉栋听完周定康的话，嘀咕了一句，“转头我得奉告秀秀和小四，让他们晓得，本来爹之前真当过兵。”
周定康接过那军刀，细细看了一眼，看向刀柄的顶端。
这一升官，就得详细记录经历了。
颜山却只说不肯提起家事，不告而别。
周定康当时不明白他为何放着大好出息不要，就这么走了，还可惜不已。
年长日久，这刀有被深埋地上十几年，锈迹斑斑，玉秀让铁匠重新打磨。那铁匠固然留了刀身本来的斑纹，可到底淡了很多。
厥后论功行赏，以颜山的功绩，本来是要升做将军的，虽说豪杰不问出处，可仕进倒是要申明出处的。颜山参军时只说本身是南边人，一个小兵无人管他来源。
玉秀此次上京，内心再不肯哥哥疆场冒死，玉栋也已经是参军之人了，想到父亲留下的军刀，这也算是子承父业吧。她将当初颜庆山的那把军刀找出，让人打磨亮光后带到都城，给玉栋利用。
周明看周定康没其他的事，内心微微有些迷惑，他本来筹算留洛安在京顾问传信，若玉秀有甚么事，本身也好晓得。以往本身留甚么人在家带甚么人走，父亲母亲从不过问的，此次如何连小厮的事情都要管了？
看到玉栋，想起周明曾经提过的颜家的事，他终究明白了。
周定康只感觉心中有两股人在打斗，一边是忠君之心，一边是报恩之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