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女模样

虽和宋卿有七八分类似，但与宋卿比拟，又多了几分妖媚灵动，少了几分端庄木讷。

宋羽姿用手绢给惜如细心地擦了擦汗珠，又面露浅笑盯着惜如，声音清脆欲滴，“别说主子不疼你，把它吃完，一丝一毫都不准剩。”

一头乌黑的坠马髻簪上了彩珠琏，中间缀了两朵红宝石做的石榴花，芳华袭人，端是靓丽。

很久，惜如终是熬不住，她觉得宋羽姿晓得了些甚么，神采惨白地跪了下来，拉着主子的衣角，梨花带雨地哭求道，

她用手摸了摸柔滑的脸颊，温温热热，吹弹可破，一双敞亮乌黑的眼睛灿烂纯洁，眼波流转间真是春含情，水含笑，一幅俏生生的模样。

惜如端了一碗银耳莲子羹，谨慎翼翼地走了出去，将碗放在了宋羽姿面前，浅浅唤道，“三女人，这是你最爱吃的银耳莲子羹，趁热吃吧。”

她眼眸低垂，肩膀微怂，悄悄地立在了一旁，低眉恭敬的模样，看起来是要比做事粗心粗心的红叶慎重很多。

“女人，我错了，我知错了，饶了我吧！都是柳夫性命我做的，只放了些许迷药，说是你吃了就会乖乖听话，到时候宫里来人接我们，我们就能进宫里享富了。”

“闭嘴！哭这么大声，是想把他们都引过来吗？”

世人皆道，前朝皇后宋羽姿，妖女转世，祸乱宫闱，废弛朝纲，为一代妖后，其罪当诛。

“红叶呢？如何没有瞧见。”

惜如躲避了宋羽姿核阅的目光，淡淡地回了一句，“夫人说本日三女人要进宫，事情多着，便让红叶在前厅忙着呢。三女人快趁热喝吧，银耳莲子羹凉了就不好喝了。”

宋羽姿裹了一身玄色狐裘，抿了抿口脂，小巧的嘴巴鲜艳欲滴.

身姿苗条，垂直颈间，鹅蛋脸，杏眼乌黑，气质上佳，环佩钗式皆是上乘，只感觉这长相做丫环真真是藏匿了。

惜如服侍了她这么久，竟然连她的口味爱好都不清楚，看来心机从未在她身上。

宋羽姿坐在打扮台前，看着镜中的少女模样，百感交集。

一向以来都是红叶服侍她饮食，惜如服侍她起居，本日不见红叶，换了惜如来，实在有些奇特。

翌日，大地一片乌黑，白雪皑皑，如梦如幻，灿烂如钻。

她现在想起这些来，都感觉口中发涩。

宋羽姿颀长葱白的手指搅动着羹匙，盛了满满一勺，悄悄吹了吹，递到了惜如的嘴边。

她抬手便将银耳莲子羹端至惜如面前，和顺道，“我倒是忘了进宫这事儿了，不过我没甚么胃口，红叶既然不在，不如这碗就赐给你吃吧。”

她伸着脖子，又硬着头皮劝了一遍，“三女人，这是红叶心疼你一宿没吃东西，一大早就起来熬了。这天儿冷，喝了就和缓了，另有半个时候，宫里便会来人了。传闻进宫插手遴选，可得使很多力量呢。”

宋羽姿阴阳怪气的话语，就像一堵无形的墙，落在了惜如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就亦如现在，小小一间内室，竟有四方看管。

宋羽姿通过铜镜镜面打量着顺服地站在她身后的惜如。

面前这位主子的每一个行动，对惜如来讲，都是烦复的煎熬。

讽刺的是，这一方自在，还恰好被嫡亲给剥夺了。

欲加上罪，何患无辞，更何况她不想要这万里江山，仅仅想要一方自在罢了。

宋羽姿踹了惜如一脚，胸口气闷发紧，终是有些悲观沮丧。

惜如背部紧绷，她看着面前晶莹玉透的银耳莲子羹，有些战战兢兢，盗汗直冒。

成果到头来，仿佛这统统坏的暗中面，皆与旁人无关，罪名满是她一介女子担下了。

转眼，这股毛骨悚然的错觉又消逝不见。

玄色狐裘是她一母同胞的长兄宋燃，差人从宣州送来的。

现在，门外叮叮铛铛，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宋羽姿不喜甜腻，以是不吃蜜枣，红叶每次熬银耳莲子羹都不会放。

内心暗道本身宿世真是蠢货，如何就没有发明惜如这些谨慎思，怪不得她设想了好久，天衣无缝的逃窜打算以失利告结束。

有那么一刹时，惜如看着面前这张笑容如花的脸，一股奇特的寒意从背后涌了上来，她竟从宋羽姿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丝寒意。

“如何回事？大雪天的你还热得冒汗呢。”

“阿谁粗心粗心的丫头能帮甚么忙。”

宋羽姿微抿嘴唇，笑了笑，眼神意味不明。

明显是云齐帝昏庸无道，百姓痛苦，流浪失所，也是裴首辅汲汲营营，引她入局，谋朝篡位。

非论行事，只论长相的话，妖后的称呼，名不虚传。

宋羽姿放下了口脂，端起了银耳莲子羹，用勺子随便划拉了两下，见碗里有两粒红彤彤的蜜枣，便搁至一边。

这个贴身丫环，她一向当自家姐妹一样来疼的，吃穿用度从未刻薄过，为何柳芸娘三言两语就把她忽悠的团团转，背叛相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