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批发价
不等赵彦答话,王业伸出一根手指,已然持续说道:“第一件事,专卖番笕与香皂的那间脂粉铺子本来叫‘王家脂粉店’,这个名字实在不雅,老夫想将其改成‘暗香阁’。别的,这暗香阁今后也不再发卖胭脂水粉,只卖作坊产出的番笕与香皂。”
“废甚么话,老夫让你背你就背。”
“员外,香皂订价四百文是不是太低了,要不然我们分级订价如何?”
固然赵彦说的有些绕口,王业还是听明白了,这个‘门路订价’固然别致,却也有理可循,且是以利为主,王业固然是童生,却也是个贩子,心中暗自揣摩了一会儿便承诺了下来。
“贤侄还会看相?”王业见赵彦说的一本端庄,虽说不信,表情却好了很多。
赵彦嘴里老是吐出一些新奇的名词,王业已然见怪不怪,闻言问道:“何谓分级订价?”
王业此时有些红了眼,也不知是被王麟气的,还是被本身刚才所说的话给刺激的,他手握藤条,瞪眼王九道:“小九,你给老夫起开,明天如果不打死这个孝子,老夫的姓就倒过来写。”
背完以后,王麟公开里吁了一口气,心道此次应当过关了吧。
“呵呵。”王业看出了赵彦的宽裕,轻笑一声后,又道:“老夫本日请贤侄来,是有三件事。”
薄利多销倒也不错,不过听到王业将香皂的批发价一下子降到了四百文,赵彦内心还是有些肉疼,这可都是钱啊。
“呃……不是背一首就行了吗?”
那店铺本来就是王业的,改不改名字、是否只卖番笕与香皂,提及来并不关赵彦甚么事,并且赵彦也并不在乎,只要王业能照实将红利所得按月送到他的手中,哪怕王大户将脂粉店的名字改成‘屁香阁’,赵彦也会包管一点定见也没有。
王麟闻言如奉纶音,忙接道:“床前……床前……床前没有光,疑是……未开窗。举头……举头碰到墙,低头泪满眶。”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爹,我没背错吧?”
王业恨铁不成钢的怒哼一声,随即无法提点道:“床前……”
赵彦点点头,心道作坊中另有很多器具闲置,等下午就让三叔回桃村再招些人来,早日上工也好早日熟谙各个工序的工艺,免得今后需求大增的时候却供不该求,白白坐视银子流走。
赵彦又那里会看相,真要让他说的话,他也只会说出‘一斗穷、二斗富、三斗卖豆腐’一类的话,只会贻笑风雅,以是他只得用浅笑来粉饰本身的难堪。
值此‘危急时候’,王麟不知怎的就想起赵彦曾经偶然中说过的一句话,‘能屈能伸,能软能硬,能粗能细,能高能低,此之谓真男人也’。
王业点点头,管家王九便躬身退了出去,只是半晌后,门外却模糊间传来王九的声音:“二公子,走慢些,老奴去给你拿伤药……”
王麟低眉扎眼的站在书桌前,见劈面的王业轻阖双目并未重视本身,忙将左手袖子撸起,随后在胳膊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间找寻《静夜思》这首诗,只是他昨夜在胳膊上写了不下二十首诗,笔迹草率又细弱蚊蝇,孔殷间倒是如何也找不到。
“哦。”
“至于代价……员外见多识广,不知感觉订价多少合适?”
王业闻言并未答话,而是先对表面伤痕累累的王麟低声喝道:“去你娘灵前跪着,稍后老夫再经验你。”
管家王九见状,便对王业说道:“老爷,老奴去泡茶。”
王家,王业书房。
“我们的分级订价或者能够称为门路订价。以番笕为例,如果有人一次订购一万块,那一块能够给他四十八文钱的代价,一次订购五万块,那一块给他四十五文钱的代价,一次订购十万块以上,一块便能够给到他四十三文钱,乃至是四十文钱的代价。乍一看我们给的单价越来越便宜,本色上对方要的越多,做为出货方,我们挣得银子也更多。”
“详细数量信中倒是并未提及,不过这番笕与香皂物美价廉,如果在京中风行开来,各地贩子必定闻风而至,贤侄最好早做策划。”王业答道。
见赵彦点头承诺下来,王业伸出第二根手指,道:“第二件事,番笕之名已然被传了出去,老夫在京中有一名老友,昨日他来信想要从老夫这里买进番笕,然后运到都城去卖,他问老夫能给到甚么代价,又能一次给出多少货。”
王九与王业一起长大,虽是王家的管家,却还是是下人,以是当着王九的面经验王麟,王业一点也不介怀。赵彦则不一样,对于王家来讲,他是个外人,在王业的心中也略微有些分量,以是当赵彦进到书房以后,王业不得不丢下藤条,强自笑道:“贤侄来了。”
赵彦不晓得王业和本身说这个是甚么意义,只得含混说道:“员外天庭广漠,地阁周遭,又保养得宜,必然会长命百岁的。”
“嗯?”王业等了半晌,见王麟还是未出声,不由展开双眼想看看王麟在搞甚么花样。
王业苦笑一声,请赵彦坐下以后才道:“贤侄见笑了。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礼,老夫年近天命之年,倒是不知还能活多久,独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个季子,何如他倒是不争气,毕竟不能让老夫放心呐。”
王业的肝火本来已经下去了很多,但是王麟说的话却又重新火上浇油,只见他起脚踹开王麟,随后从管家王九手中抢过藤条,一边抽打王麟,一边喝道:“你个混帐东西,老夫是童生,你兄长更是举人,现在也已成为正七品的县令,说是为我们王家光宗耀祖也不为过。你呢?识字不过数百,所学不过戋戋几篇蒙书,连人所众知的《品德经》都背不下来。老夫念你迟笨,读书不易,故而将《品德经》改成几首三岁蒙童所学的唐诗,你竟然还是背不出。背不出也就算了,看在你故去的娘的份上,老夫最多只会呵叱你几句,但是你还筹算拿你本身所作的歪诗来乱来老夫,真是是可忍孰不成忍,与其留着你今后让我王家蒙羞,不如老夫本日便打死你……”
王业话音刚落,门外却传来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员外,小子赵彦前来拜见。”
管家王九本来在书房外服侍,听到王业的叮咛后不敢怠慢,赶紧跑去找了根藤条来,谁晓得等他拿着藤条进屋复命的时候,却见王麟正坐在地上抱着王业的大腿‘哭’的惊天动地,而本来应当肝火填膺的王业脸上却尽是无法与难堪。
赵彦思考半晌答道:“现在雇工熟能生巧,作坊一日最多能够产出番笕、香皂,总计两千块摆布。不晓得员外那位老友可曾说出详细的数量?如果要很多,亦可再招些人手,日夜不断的轮作之下,一日产出应当能到四千块。”
赵彦对引着本身过来的仆人笑了笑,随即迈步走进了王业的书房。赵彦来王家的次数不算少,王家的下人们垂垂也跟他熟了,再加上有王业的叮咛,以是赵彦来王家无需通传,哪知本日被仆人引着来到王业书房以外时,倒是碰到了一场好戏。
王麟经此一事倒是诚恳了很多,扭头看了赵彦一眼以后,便手脚敏捷的走了出去,看起来倒是并未伤筋动骨。
“混账……”王业听到‘王麟版’的《静夜思》不由怒极,想也没想便向内里吼道:“来人,给老夫拿藤条来,明天老夫要好好经验经验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王业笑道:“香皂问世不久,现在所用者仅限于州城附近,不过想来用不了多久京中也会有所耳闻。老夫昨夜考虑,如果将香皂订价四百文,番笕订价四十五文,贤侄觉得如何?”
“嗯,再背《静夜思》。”
赵彦看了看倒在地上表面惨痛的王麟,也不好说甚么,只得扭头看向王业,问道:“员外,您本日叫小子来,但是有事叮咛?”
王麟眼疾手快,已是将袖子放下,双手垂于两侧,看上去非常天然,只是没有找到《静夜思》的小抄,他吭哧吭哧半晌,倒是一个字也背不出来。
厥后二人又将香皂的三级代价定为四百八十文、四百五十文和四百文,统统商定以后,王业笑着道:“前两件事说完了,这第三件事嘛……实在是老夫的私事。”
这是王业的家事,赵彦本不肯打岔,不过书房里传来的动静有些大,配角还是本身的小弟王麟,以是纠结半晌后,赵彦不得不开了口。
王麟将脸埋在老爹的大腿上,干嚎了半天就是不说话,闻声有人出去了,也不知他哪根筋不对,倒是不知死的开口嚎道:“爹啊,我都背完了,你如何还要打我?”
“老爷,可使不得啊。”管家王九见王业动了真怒,那藤条都是用了死力抽在王麟身上,顿时也顾不得主仆有别,仓猝欺身上去护住王麟,口中不断的为其讨情,拉扯间,连带着王九的身上也被抽了几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