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是非黑白
他转念一想,又喝道:“乔峰便是未曾弑杀父母,杀师之事倒是没法狡赖!”
只见那谭青踉踉跄跄地迈出十来步,忽地一头栽倒在地上,寂然不动,竟已断气身亡。本来他传自段延庆的腹语之术虽能迷得别民气神怅惘,失魂而死。但若赶上了功力比便更深的敌手,施术不灵,却会反受其害。而孟寻真修习的玄功源自道门正宗,恰是这类邪法的克星,导致谭青所遭的反噬特别短长。
乔峰和孟寻真互换一下眼色,脸上都现出无所害怕的自傲笑容,跟在那管家身掉队了聚贤庄。
世人在听乔峰死力推许孟寻真时便已有些顾虑。现在见了孟寻真一喝之威,表情更是沉重。或许乔峰言中有所夸大,但这孟寻真的武功起码也是和乔峰附近的水准,绝对是一个难缠至极的敌手。
饶是游家财大气粗,聚贤庄地广房多,一下涌进数百豪杰豪杰,也很有些人满为患。到了大会之时,聚贤庄却找不出这么大的厅堂来包容世人,只幸亏院内也摆上宴席。身份、武功、名誉等够高的朋友还能在大厅内混上一席坐位,不敷格的便只能在院中露天而坐。
孟寻真呵呵轻笑一声:“本来是‘天下第一大恶人’的弟子,如何这等货品也有资格插手这豪杰大会么?”
玄难一窒,大理段氏名著武林,向与少林、丐帮齐名,孟寻真既然说出大理镇南王世子这等证人,想来所言非虚。
聚贤庄客如云至。
谭公俄然叫道:“啊,他是追魂杖谭青。是了,他是‘恶贯充斥’段延庆的弟子。”
群雄都是羞怒交集,但想到己方这么多人,竟被这等暴徒败类混了出去而未曾发觉,还要靠对方揪出此人,却又无从发作。
孟寻真淡淡隧道:“如果鄙人立下毒誓,包管所言非虚,又当如何?”
孟寻真眼中精芒一闪,舌绽春雷一声大喝:“鬼祟小人,滚出来!”这一声喝震得院墙外一圈树木的枝叶簌簌抖颤,世人均是耳中雷鸣,功力稍浅者心旌动乱,身躯摇摆,安身不稳。
聚贤庄外,乔峰对孟寻真笑道:“二弟,你传我的这篇心诀公然奥妙。换做之前,为兄的内力可做不到如此从心所欲。”
孟寻真浅笑道:“当夜我年老是在玄苦大师遇袭后才到的少林,又怎会是殛毙玄苦大师的凶手?至于真凶,鄙人倒是怀疑极大的一人,固然不知他实在身份,却能够必定绝非我大哥。”
人丛中有一个男人回声而出,身躯如醉酒般摇摇摆晃。此人身穿青袍,神采灰败,世人都不认得他是谁。
两兄弟在庄外等不到半晌,便见聚贤庄的庄门大开,一名管家模样的人趋步上前,向两人见礼后道:“我们庄主恭请二位大爷入庄。”
孟寻真哂道:“大师凭甚么认定我大哥杀了本身的父母?”
“贵寺的大师们未免过分果断。”孟寻真点头道,“实在大哥也怕二老会因他的事而遭到连累,以是一早便托人将他们送走另行安设。他所托之人是我们结拜的三弟,也是大理镇南王世子段誉。大师可要去找他对证?”
玄莫非:“玄苦师兄遇害后,玄慈师兄以为乔峰此贼已丧芥蒂狂,他既能下毒手殛毙恩师,说不定便也会侵犯养父养母,因而当即派人前去乔峰故居,却发明乔三槐佳耦已经失落。你敢说不是乔峰对他们下了毒手?”
“好笑,”薛神医不屑地嘲笑,“不说你和乔峰的干系,只说你空口无凭,便无从取信于人!”
此时游氏双雄已命庄丁将院子里的酒菜撤去,清出一片园地。薛神医、游氏双雄这三位此次大会的建议人以及少林玄难、玄寂两僧,丐帮诸位长老,谭公、谭婆、赵钱孙等武功身份较高之人站在正面滴水檐下,其他群雄则摆列院子的别的三面。等乔峰和孟寻真进了院门,立时便有十余人将门口堵住,企图不言自明。
江湖上的朋友多为豪放之辈,酒宴上自不免呼朋引伴,吆五喝六,觥筹交叉间,场面极其热烈。
便在此时,有一个声音忽地从聚贤庄别传来:“乔峰携义弟孟寻真前来拜庄!”这声音不甚清脆,却盖过合座满院的冲天喧哗,使庄内的每一小我都清楚听到,并且余音绕梁,久久回荡。
乔峰笑道:“听闻诸位豪杰欲诛乔峰而后快。这此中怕是有些曲解,故此乔峰不揣冒昧,前来,将此中情由解释清楚。”
固然薛神医和游氏双雄是临时决定召开此次大会,时候较为仓促。但他们收回的是知名帖,帖上不署来宾姓名,见者有份,只如果武林中人,聚贤庄一概欢迎。而武林中人向来功德,接到请柬之人常常又多方转邀同道,如此一传十,十传百,数日之间,这帖子已传得极远。只因时候紧急,能赶来赴会的,大多是少林寺附近周遭数百里内的人物。不过因河南为中州之地,南来北往的武林中人也是很多,有听到动静的,亦出去赴会。
听到这声音,满庄人先是鸦鹊无声,随即便是连续串杯盘落地的叮当之声,倒是很多人骇得跌碎了手中的酒碗。
乔峰看到院内瞋目而视、按剑扶刀的群雄,面上神采自如,先向着团团一揖道:“乔峰见过诸位!”随即指着身边的孟寻真道:“容乔峰为诸位举荐,这位是乔峰义弟孟寻真,眼下虽名声不显于江湖,一身武功倒是令乔峰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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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娘明显好好的,他怎说我杀了父母?”乔峰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他们定是发明二老失落,再遐想恩师玄苦遇害之事,便觉得本身杀了父母。
一旁的孟寻真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一段《九阴真经》总纲虽只寥寥千余字,倒是广博高深,包含万象。但是到了乔峰的手上,前后不过几个时候,他不但已将这心法了解通透,更练得踏入门槛,达到小成之境。
薛神医轻咳一声,踏前一步喝道:“乔峰,你来此意欲何为?”
孟寻真嘲笑一声插言道:“久闻少林执武林正道盟主,本觉得办事当公道严明。本日一见,才知见面不如闻名。堂堂少林高僧,竟仅凭臆想便入人以罪。威风霸气倒是实足,是非吵嘴倒是全然不顾!”
“本来是契丹胡狗的兄弟,却不知是那里冒出的杂种!”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在人群中传出。这声音飘忽不定,也不知从哪个方向收回。世人听到声音时纷繁左顾右盼,却都找不到说话之人。
“小子无礼!”玄难大怒,“少林清誉,岂容你胡言玷辱!”
“有甚么曲解!”薛神医身边的玄难横眉怒喝道,“你这契丹胡虏竟敢弑杀父母恩师,大逆不道,六合难容!我等大会聚贤庄,便是要群策群力将你围歼除杀。你若另有半点廉耻之心,便该当庭他杀以谢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