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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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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白袍无敌

刘浓渐渐勒转马首,拉起面甲,面向八千白袍,缓缓抽出楚殇,斜指头顶金日,继而,沿着阵列纵马奔驰,阵中诸将斜伸长槊,楚殇与其一一交代,拉出一阵“锵锵”声,璇即,刘中郎勒马于小山坡,高高拉腾飞雪,背后白袍随风飞扬,剑指北方,纵声喝道:“诸将安在?”

“咦!”

一阵刺耳的压抢声爆响如潮,巨枪白骑吐出枪林,撞上胡人具装骑。一撞之下,巨枪脱落,人骑乱飞。

“鹰,鹰鹰……”

祖纳渐渐的挣开眼皮,茫然的眼睛四下搜索,好似已不能见物,喉咙里咕咕有声。

荀娘子见刘浓凝眉思考,心中顿时不喜,勒了勒马首,嘴角一翘,冷声道:“刘中郎,身为全军主帅,现在敌情已现,岂可暗自沉吟而不断!”言至此处,驱马靠近,与他并肩而骑,歪着脑袋,低声道:“莫非,意欲退回关内?”言罢,挑了挑秀眉,眉宇间写满挑衅。

孔蓁冲到小山坡上,勒马于刘浓身侧,目遂仓促逃窜的胡骑卷沙而去,扬着长枪,喝彩雀跃。

北宫高叫:“顿步!”

刘浓一声闷哼,几乎坠马,斜斜回顾,瞋目看向小山上的呼延谟,继而,满不在乎的扬起楚殇,削去羽箭之杆,随即,拍马纵向小山,欲擒敌方主帅,身后跟着百名白袍亲卫,去势若风,滚荡如龙。

唐利萧肩头蓦地一震,因驰得过急,竟几乎从马背上摔下来,欲转头瞪她一眼,却生生忍住,嘴角弯起一抹笑,啪的一声马鞭,奔得更急,直直插向铁阵中的白骑黑甲,嗡声道:“郎君,火线,五十里外,两军交兵!雄师,人数难辩!”

“希律律……”

对冲将至五百步,奔前的轻骑如水两分,对劈面撞来的具装骑不管不顾,直插忙不迭地整阵的对方轻骑。而骑阵中,蓦地暴出一柄尖刀,恰是巨枪白骑!枪骑以后,乃是两百具装骑。

万众嘶吼。

少倾,全军顿止,凝铁于风中。

李农伏下身子,靠耳于其唇,便听祖纳颤声道:“引军,退,退入轩辕关,莫,莫要弃军,敌,敌已然尽疲……”头一歪,断气。

楚殇拉起扇面光寒,砍飞一头,敌脖喷血如潮,竟有几滴溅入眼中,刘浓甩了甩头。

“鹰,鹰……”

“呜,呜……”

三只鹞鹰成“品”字型,由南向北遥遥斩来,待至好兵上方,长啼阵阵而回旋不去,蓦地,但见首鹰猛地一个翻身,避过一尾羽箭,而后,抓住那枚下坠的箭矢,快速拉伸直插彼苍,黄褐相间的重瞳一阵疾疾转动。

方才他策马鼓战,一个不留意,突得太前,是以左胸中箭,锋利的箭簇穿肺透背,现在,唯余喘气与吐血之力,嘴唇却爬动着:“阿弟,祖纳宁死,亦未退半步,更未曾弃军而走,当不使弟蒙羞也……”

璇即,巨枪白骑好似不肯缠敌,与轻骑普通,剖水作两半,扎向火线。

“救兵,乃江东之虎也!儿郎们,冲阵,杀尽胡虏!”孑遗之三千晋军奋声大吼,挺起长枪扎向缓缓撤退的胡骑,更有甚者从血水堆中伸出双臂,死死抱住马腿,任其踏胸陷腹亦不放手。

“鹰来!”

刘浓懒得理她,心机电转之际,已然拿定主张,高低垂起右手。

骑海若怒涛,一浪叠着一浪,连缀不竭的撞向铁甲林墙。铁墙巍峨若山,伸展着千万枝触手,将仇敌挑向天空,将头颅剁入血草。何如,骑海浩大杀之不尽,斩之不断。渐尔,凄厉的嚎叫声荡遍四野,骑海已将铁墙三面呈围,箭雨纷泄如潮……

“唰!”

三百步。

刘中郎微微一笑,将面甲拉下,扬声道:“鹰扬卫,百花精骑,随我击敌,步军押阵于后!”顿了一顿,纵马冲下小山坡,勒腾飞雪于阵前,猛力向下一斩,大声叫道:“白袍,无敌!”

“诺!”

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呼延谟勒马于高处,凝睇着怒海撞礁,而内里另有血旗翻扬,瞠目欲裂,眉心不住的抽搐,短短半个时候,戋戋五千步兵竟然于上万铁骑的轮番撞击下,未见崩溃,若非亲眼目睹,教人如何敢信。

李农背缠巨旗,扬着长枪狂呼,其人右胸中箭,血染满脸。

……

稍徐,刘浓勒着飞雪原地打转,叫道:“宁肯战亡,而不跪生!现在,两军交兵于野,我军当拦腰斩首,击溃胡骑!直入洛阳城,携万民南归。诸君,愿与吾同否?”

刘浓目光缓缓扫过全军,朗声道:“今,百姓已倒悬,宗稷已溃崩,胡骑肆掠我境,俘我妻女,烹我父母,我等皆乃七尺男儿,当得此际而未死,手持铁刃,该当何为?”

健马刨蹄,大红披风波纹浪展,女骑士英姿无双,暗觉长枪之端蓦地一沉,蓦地回顾,朝着雄师格格一笑,当即便欲携鹰飞回,却见余下两只鹞鹰也前仆后继的飞来,扑簌簌的一阵抖翅,接二连三的抓住了长枪。

“轰!”

“嗯!”

“然也!”

孔蓁脑袋一歪,愣愣的瞅着长枪上的一窜鹞鹰,唰了唰眸子,情不自禁的喃道:‘而此,仿若,仿若烤鸡,非也,烤,烤山雀!格格……’女骑士莞尔一笑,她做野匪时,常常烤山雀。

“白袍,无敌!”荀娘子蹬起家子,扬剑娇呼,粉脸樱红,眸子灿烂。

“哼!”

唐利萧策马奔来,劈手夺过枪尖上的首鹰,细细一阵对视,而后,神情一凛,飞速奔向雄师。

“白袍,无敌!!!”

身后暴起一团大吼,随即,铁塔如山,横冲直撞。这一幕,极静,落空了马速的胡人具装骑,在蓄势已久的白袍具装骑的冲撞下,好似投火入蚁窝,无声暴裂。

刘浓剑眉一皱,此中定有一方乃是胡人,此地距洛阳城另有百余里,城中守军未几,李矩定然不会与胡骑战之于野,会是何人?莫非是祖纳,其人不回径关,为何却来轩辕关?

冲阵号角拉响,白袍陆地卷起一潮又一潮的怒涛,霸道致极的撞去,胡人前锋乃以轻骑为主,身披皮甲,对撞,岂是巨枪白骑之敌,恰若怒针破纸,一捅,即碎。

“哦伊,哦伊呀戈……”

……

“为,为何不坠?”呼延谟瞅了瞅手中的两石弓,眉头紧皱。

统统,秋毫闪现。

荀娘子引领骑军,将胡骑豆割,凿穿,拉刺,曲平挥着丈二剑槊,向前猛力一扎,刺透一人,复打横一扫,削却三颗头颅,继而,豹眼环瞪,反槊又拍死一人,挡者披靡,未有三合之敌。

“宁肯战亡,而不跪生!”

闻言,李农面上蓦地一红,即使鲜血满脸亦难以讳饰,颤抖着双手把祖纳放下,正了正顶上头盔,扫了扫袍摆,朝着尸身沉沉一揖。而后,捡起血水的的“祖”字旗,扛于肩头,翻身上马,飞扬于阵中。

“贼厮鸟,转头看甚?!”

“山雀……”

“精锐也,百战死卒也!”

“斩!斩斩!”万众纵声狂吼,纷繁以刀击盾,眼吐赤光。

一声娇喝,孔蓁秀足一踢,坐下朱红焉耆马电射而出,穿破草海,直直迎向扑来的鹞鹰。待至近前,秀足一蹬,拉起马首,人随马立,斜扬长枪:“速来,速来!”

“将军,将军速撤!!”坡上打斜窜来一骑,见呼延谟犹自发怔,而白骑黑甲已然追至五十步内,从速拽住其马绳,策马飞奔。

“压枪!!!”曲平纵声暴吼。

“救兵,救兵至也!”

首鹰将双翅尽展,劈风反回身子,率着两鹰穿云破日,插向南边,掠过浮云,翻太小山,跃过林梢,待瞥见漫漫铁甲堆云簇城劈面而来,蓦地一个爬升,沿着草海一起低低斩去。

苍劲的号角回旋于天,漫漫的草泽绝顶,贯出一道白龙,如箭似剑,剖开草海,直插而来。大地在颤抖,风声在吼怒,愈来愈近,剑锋之端乃是白骑黑甲牛角盔。

“蹄它,蹄它……”

“报……”

少倾。

副将纵马奔来,扬着带血弯刀,嗡声道:“将军,敌阵右翼已呈崩势,末将令命,愿率重骑五百,一举摧之!”

孔蓁抖了抖长枪,嘟了嘟嘴,娇声唤道:“唐都尉,尚,另有两只山雀,不携走么?”

“呜,呜呜……”

“两军交兵?”

副将正欲率重骑冲阵,却见遥遥的天涯,奔来一骑,将将奔至近前,尚将来得及作一言,便坠马于地,背后插满箭羽,仿若刺猬普通。

霎那间,八千白袍放声吼怒,状若出笼猛兽,难掩其森然虎伥,直欲将漫天草海亦淹没于昂扬的战意当中。继而,雄师平分五千铁骑,追跟着那白骑黑甲红盔缨,插向无边草海。

“摆列!”荀娘子一声娇喝。

“顿步,顿步!”层层接令,传达诸军。

胡人副将怔了一怔,欲勒转马首回逐,却蓦地发觉,仅方才那一刹时,已方竟已坠马百骑!而具装骑一旦坠马便再难翻起,挣扎于草地中,仿若一只只铁皮虫。

北宫、曲平、薄盛、徐乂、杜武等人热血转动,齐声大吼,荀娘子皱了皱眉,拔出腰间富丽长剑稍稍扬了扬,孔蓁挥了挥长枪,神情冲动。

祖纳躺在草丛中,看着三只鹞鹰穿破红日,扎入视线,欲伸手遮住那刺目标光芒,胸口却传来阵阵麻痒般的痛苦,浑身力量亦随之如潮而退,即便动一动手指亦极其艰巨。

“具装骑,突击!轻骑后撤,整阵却敌!”呼延谟眉心狂跳不休,不愧乃是镇东将军,虽惊而稳定,当机立断,命副将率具装骑迎击,为堕入战阵而混乱的轻骑博取整蹄机会。

“嗯,此皆乃汉奴之懦夫也,难以收之我用。”呼延谟拧着浓眉,缓缓回顾,瞪着副将,沉声道:“重重一击,勿必使其溃,待其崩溃以后,衔尾追杀,无宁走脱一人!”

喊杀还是如潮,然步地已危,李农仓促瞥了一眼摇摇欲坠的阵列,抹了一把心血,翻身上马,欲打马而走,却恁不地瞥见祖纳躺在血草中,眉头一皱,跳上马来,将祖纳半抱于怀,呼道:“忘忧公,忘忧公……”

便在此时,呼延谟搭弓引箭,远远的瞄着那夺目标白骑黑甲,“嗖”的一声,弦崩箭离,快若闪电,正中刘浓胸口,呼延谟情不自禁地裂了裂嘴。

稍徐,胡骑分离四方,欲以骑弓对抗,何如骑弓力弱,隔得远了岂能扎破白骑的半身铁甲!何况刘浓另有一千八百轻骑,骑术虽不及胡人,装具却殊胜一筹。两厢合济之下,白骑速率也并不弱,一旦轻骑缠住敌方,敌骑唯亡一途!

唉……刘浓一声暗叹,拉起面甲,斜斜瞥了她一眼,顿时,女骑将缩了缩脑袋,晃了晃丈二长枪,怯怯地复喊:“白袍,白袍,无敌!”(未完待续。)

“在!!”

“嘎嘎嘎……”

鹞鹰复来,撕风裂云。

蹄声雷爆,五千铁骑仿佛一臂使,未如胡骑那般喜作窜上跳下,尽皆低伏身子,几近马背平齐,唯余背后白袍,裂展如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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