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二章 一生画眉
刘浓笑道：“再歇会吧，该改口了。”
少倾，刘浓捧着一茶碗走回阁房，看了看只露着一个脑袋的绿萝，“咕噜”一声，吞了口口水，而后摸了摸鼻子，走到木塌边坐下，捧着茶碗喝。
阳光透过鹤纸窗，洒落妆台一片，暖暖的拂着软绣榻。伴跟着一声娇喃，一只葱嫩剥玉的手滑过苗条的**，爬上软软的大红绵衾，一向蒲伏往上，东摸摸、西捉捉，继尔，沿着白净的脖子攀上了额头，必然，眼睛尚未展开，慵懒的问：“洛羽，几时了？”
刘浓淡然一笑，快步行至中楼，见过娘亲，刘氏见儿子面色如常，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放下了。
陆舒窈知她古灵精怪，懒得理她，倦倦的转过甚，又望着窗外的雪里芭蕉发楞。
绿萝眨着眼睛，想了一会，又羞又难过，看着小郎君的背，闻着小郎君身上淡淡的芥香味，轻声道：“小郎君，婢子，婢子备了些血……”
“明日，明日婢拿着，拿着染血的布衾去见主母，想必主母，就，就不会逼迫小郎君了。”绿萝把唇咬得如樱红透，眼睛媚成两湖水，细声如蚁。
这时，陆静言瞥了瞥屋内沉默侍着的女婢，扬着宝剑一阵乱挥，待将统统的女婢赶出室后，将身一纵，一屁股坐在矮案上，把脑袋探出雕花窗，细心的瞅了瞅，见确已无人，回过甚，冲着陆舒窈眨了眨眼睛，这才神奥秘秘隧道：“阿姐，美鹤欲飞也……”(未完待续。)
颠鸾倒凤难尽书，娇儿轻喘落魂台。
好半晌，力量才渐渐的，一点点复聚，从帷幄的裂缝里瞅了瞅中室。
绿萝两只手紧紧的拽着绫罗小衣，眼睛瞪得大大的，左瞅瞅、右瞅瞅，身上却一阵阵奇特的麻痒乱钻，俄然眨了下眼，“嗖”的一声，钻入被窝中。
小郎君气消了，来福浓眉一展，喘出一口气，疾步下梯。
刘浓神情一顿，随后恍然大悟，忍不住的裂嘴轻笑，半日里的憋闷，被这笑声一扫而尽。
“嗯……”
吴县，陆氏庄园。
廊侧，碎湖领着两婢悄悄走来，万福道：“小郎君，恕罪，都怪婢子，发觉太迟。”
绿萝顺着他的目光一瞅，顿时羞得浑身颤栗，缩也不是，躲也不是，最后实在没体例了，一头扎进小郎君的怀里，悄悄颤抖着，仿佛如许会稍稍好些。
绿萝咬唇道：“备血，备血染在榻上……”
刘浓一步踏出室来，抬头看了看天，晴雪初阳。
洛羽无声的退出室，悄悄的关上门。
“咕噜……”
“为何染在榻上？”刘浓犹未回神，歪着头问。
绿萝点了点头，欲翻身而起，腰上却俄然一紧，而后，便见小郎君寸寸袭来。
主母，绿萝并无此意，只是，只是，绿萝好欢乐小郎君……
家属，这便是家属。
“小，小郎君……”
“呀，不对，是小郎君，我怎能躲着，但是好羞人的……”
“罢，只是今后，切莫私做主张！”
中室，静悄悄的，小郎君在做甚呢？会不会怪绿萝呢……
想着，想着，脸上红晕层层尽染，苗条的玉颈都红透了，暗觉耳根烫得短长，胸膛急剧起伏，浑身高低却没有半点力量。
浅浅弯下身来，未着髻的青丝如水洒地，拔了拔脚踝上的小金铃，听着那清扬的铃声，细眉却渐渐皱起来。整整一日一夜，心乱如飞絮，却不知从何而起。
而此时，她犹自解释着。眼泪汪汪，秋色无边。
而后，大模大样的走到窗下，细心的看着阿姐光亮如玉的侧脸，啧啧赞道：“阿姐真都雅，若我是华亭美鹤，才不去甚江北，只消每日与阿姐画眉，平生便足矣……”
刘浓面上微微一寒，快步下梯，来福不敢起来，跪在木梯正中。刘浓穿过院中跪着的人群，走着走着，身子一顿，回身朝着木梯上雄浑的身影，喊道：“起来吧，与我去一躺吴县，不得再有下次！！”
粉色帷幔里，绿萝仅着绫罗小衣，眷眷的斜卧于榻上，曼妙的身姿如山峦起伏，赤着的玉足点着樱红蔻丹，根根似玉蚕；白净柔滑的腿，苗条不似物；绫罗紧紧贴着腰身，深深的堕入锦衾，盈盈不敷一握；蒲伏往上，危危耸耸；散着发髻，三千青丝漫漫洒洒。
陆舒窈坐在雕花窗下，双手托着小巧而精美的下巴，看着窗外的芭蕉。
绿萝急道：“小郎君欢乐陆少主母，欢乐桥小娘子，婢子晓得的，婢子卑贱，婢子不敢争……婢子……婢子……”一叠连声，不知不觉的坐了起来。
“咕噜，咕噜……”
“谁的心跳，好快呀，看光光了……”
小静言嘟嘴道：“阿姐，可否将金莺儿送我？”
漫影摇屏，红烛吐泪。
沉寂的室内，痛饮茶水声不断的响着。
“阿姐，讨口水喝……”
“是，小郎君。”
言罢，将袖一卷，背负动手，大步而去。
刘浓目光蓦地一滞，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
一炷香后。
放眼看向西楼，嫣醉与夜拂转过身子，并肩而行；中楼，巧思正凭栏而望；再看了看院中，李催等人沉默行来，朝着东楼缓缓跪下，叩首。
半个少主母……
小静言倒提着两尺青锋剑快步窜入室中，捉起案上茶碗“咕噜噜”饮得一阵，吧嗒吧嗒嘴，瞅了瞅自家阿姐，打了个饱嗝。
“不，不了。”绿萝怯怯的动摇手，又紧了紧胸口抹丝系带，好羞人的，那边一片紫紫的。
刘浓微微一笑，当走到楼梯上时，来福由院中迎上来，神情颇是凝重，按着剑，沉沉跪在木梯上，嗡声道：“小郎君，来福有罪……”
……
刘浓神情一愣，问道：“备血做甚？”
待至近前，白袍沉声道：“小郎君，有人从建康持信而来。”
一声轻呼，从速一把抓住。
“小郎君，婢子，呀……”
“本来如此，哈哈……”
妖娆的美婢乱七八糟的想着，曼妙的身子在被子里扭来扭去，扭成了麻花状，而后，双手拽着被子的一角，渐渐暴露个头来，却见小郎君回身走入中室。
来福紧随厥后。
将那软软的人儿悄悄一揽，埋下头去深深吸了一口发香。而后，悄悄放开，独自下床。昨夜过分放浪，折腾了她半宿，她像猫儿普通，甜甜的睡着。
点着绛露的睫毛一眨、一眨，本日，主母拉着她的手说，今后，莫论何报酬华亭刘氏少主母，若她能使刘氏得以续后，她便是华亭刘氏半个少主母。
“嗯，去吧。”
“嗯，婢子去拿血……”
“呀，小郎君……”
“吱嘎”一声轻响，东楼门开。
未见有人答复，展开眼，蒙蒙的一片。
“朴通，朴通……”
“嗯，血……”
“出去，都与我尽数出去。闭眼塞耳，如若不然，定斩不饶！”
秋残冬尽，枯萎的芭蕉叶蒙着一层浅雪，枝条细颀长长，仿似婀娜多姿的女子披着滚荡轻纱，凭添多少幽冷意韵。如果以此为画，想必乃是一幅珍品。
信？
小郎君，活力了么……
刘浓轻声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且在江南，稍待三年。”
何如，她的心机却不在此，星月明眸东栽西剪，闪现的，却尽是刘浓的模样。
主仆二人方才出庄，刘浓正欲登上牛车，远远的山岗上奔来一名白袍。
绿萝不敢看他，浅浅一个万福，柔声道：“婢子，去见主母。”
刘浓凝着剑眉，看着犹自跪着的李催等人，悄悄吐了一口气，冷声道：“汝等亦同，若再有下次，莫论何人，定不轻饶！”
“休得胡言。”
一夜风惊窗，凝是暗香来。
一夜憨睡，刘浓暖暖展开眼来，入目是帐顶白蔷薇，鼻间有暖香阵阵徐怀。眨了眨眼，正欲起家唤绿萝，触手身侧却一阵温软，眉头微微一皱，少倾，嘴角无声而裂。
走到铜镜前，自行清算衣冠，本日该当前去吴县。做人行事，问心便可，何需扭扭捏捏、惺惺作态。
刘浓眉头一皱，此时来？竟如此不巧，而信从建康来，想必乃朝庭征僻之信……
“嘤，嘤……”
陆舒窈歪着头，笑道：“为何赠你？”
少倾。
刘浓孤身坐在案后，星目时开时阖，楚殇摆在案上，由剑尖至剑锷光寒如水，倒映着一张脸，深沉。直到此时，娘亲那悲凄的呼声、杨少柳冷冷的话语犹响耳边，而李催等人的血荐声，则如蚁似嗡。
想到这里，内心有些怯怕，更担忧小郎君单独坐着气坏了身子，咬着嘴唇稳了稳心神，用力坐起家欲下床，殊不知，身上的绫罗却顺着身子往下滑。
……
“绿……绿萝……”
“呀！！”
小静言晓得金丝莺儿是阿姐的宝贝，等闲讨不得，不过，既然是天下第一剑客来讨，岂会白手而回，早已心有成算，当下格格一笑：“阿姐，稍后便知。”
“与汝无干，何需自责？！”
陆舒窈脸颊浅浅一红，斜斜剜了她一眼，伸出根手指头，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而本身内心却暖暖的，心想：如果，相守平生画眉，便是死生契阔也……
次日，烛泪浸台，凝作一片片。
即便他身为华亭刘氏之主，亦难以做到真正的随心快意。娘亲她们为何忧愁？他天然晓得，但却难以述之于言。自从他来到其间，凭着本身的知识与勤修诗书，终将华亭刘氏耸峙于江左。然，有其利必有其弊，此等未卜先知，怎可公之于众？
绿萝回过神来，掩嘴惊呼，往下一瞅，红晕爬了满脸，东一件、西一件的捡回本身的衣物，胡乱的穿上，悄悄的走到小郎君身边，跪坐苇席中，轻声道：“小郎君，婢子来。”
恰于此时，刘浓走入阁房。
刘浓把茶碗搁在床头矮柜上，拥着怀中的人儿，触手一片温滑凝脂。强自忍了忍，抬起她的下巴，一阵细细的看。绿萝被他看得浑身高低的骨头都化了，脑中昏昏的，只晓得心跳好快，好快。
当刘浓回转东楼时，赶上巧思与绿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