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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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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五章 单骑入营

郭璞心中必然,朗声道:“天然作真!如若不然,郭璞为何来此,枉顾已身乎?”

“此话当真?”

“且慢!”

刘浓道:“按晋律,肆意霸民圈田者,当以刑典而论,或弑其首,或诛其族!然,北地颠覆之下,为民求活,亦乃情有可愿!法不过情,情当随法,故,必予借粮!”

“猖獗!”陈午挺刀便斩。

伴跟着薄盛低垂的呼声,盾墙从中裂开,走出一人,此人剑眉星目,身披乌墨甲,肩飞血红袍,腰挎四尺阔剑,法度沉稳,不徐不急。

“薄盛,求见刘府君!”

郭璞抖了抖手,笼袖抱臂,眯着眼睛环顾四野之人,冷声道:“郭璞畏死,然,若郭璞一人身故,可有千万人陪宿入葬,当为死得其所,死得壮哉!何乐而不为矣?!”

刘浓侧首看向薄盛,淡然笑道:“薄军主,此乃满身重甲,军中此甲,也不过四百套!若无此甲与盾,刘浓不敢过岭!”

阵内,郎君按着楚殇,捉着酒杯迎来。

果然事成……

二人对视数息,薄盛以乌木枪挑着郭璞的宽袖,戏谑道:“当真不畏死乎?”

薄盛拍马荡开陈午,眯着眼睛打量郭璞,而郭璞也将目光撤离那血水狼迹,迎视顿时之人,此人身材雄浑,三十有许,满脸密布麻坑,眼若饥鹰,嘴角有道刀疤,极其狰狞。

言罢,挥袖而去。

一听此话,刘浓心知,薄盛定然已愿从附上蔡,暗喜不已。当下,二人行至中腹凸起地带,刘浓踞石而坐,摒退摆布,请薄盛坐于劈面之石。而后,揖手叹道:“乱世人难,军主为生存,不得不劫刘浓。刘浓为生存,不得不过岭,两相妄造杀孽,莫何如哉!”

郭璞蓦地一声大吼,挥袖踏前一步,岂容他再行挑拔,指着陈午的鼻子,叫道:“我家郎君乃晋室之仕,身具天赐洪福,为兴北伐胡而至!汝乃何人,敢行劫路?宁不见天龙与旋龟乎?!来来来,汝且纵军泄下,郭璞倒要观之,温盏以后,何人之颅挂于尖枪!”

薄盛道:“若其不从,该当何如?”

郭璞眼底急缩,盯着陈午暗自策画,嘴角抽起一丝嘲笑:“郭璞若引刀成一快,倒也无妨。然若郭璞就此一死,尔等今后必亡。”说着,推开身前几柄柴刀,走到高处,指着岭下,大声道:“赤里百里,颗粒无存!往南,乃陈、张坞堡,往东,乃徐、胡坞堡,往西,乃大河,往北,乃郭、赵二堡。即便尔等守山猎野,能够度过百日?即便尔等度过百日,能够熬过凛冬?届时,想必郭璞再经此地,定是横尸连野,惨犹胜今!”

薛恭从速一个疾步,拉住郭璞的衣袖,不让走,转头看向薄盛,悲声道:“薄军主,至军主率军而来,多行义举,导致此地万民得存,薛恭感激不尽!然,民便是民,匪则乃匪!现在,若不从刘府君,待冬至,恐伏尸百里矣!”

郭璞暗喘一口气,此事多数已成,嘴角一裂,朝着薄盛一揖:“不成太久,郭璞权代我家郎君通融一个时候。届时,若军主与各位首级尚未思妥,我等不待!尚望各位,沉思慎虑!”

薄盛忍不住的双手捧枪,问道:“敢问,汝乃何人,何家美郎君劈面也?”

薄盛嘲笑道:“汝既畏死,何故身入刀笼?”

薄盛嘴角一抖,捧抢道:“悍卒矣,天下之强兵,薄盛见之亦多,临时非论甲利,单以战阵而论,不在胡人石勒具装铁骑之下!”

郭璞渐渐转头,斜眼马背上的薄盛,心中怦怦乱跳。却见薄盛眉头倒竖,勒着马原地一阵打转,而后仰天眯眼观日,声音冷沉:“此事,惹事体大,可否容我等稍事稠虑?”

渐行渐近,薄盛眉眼一缩,千万未推测此人竟是这般年青漂亮,其人,虽是面上犹染血渍,殊不知,血红衬玉白之下,更增辉色。

无干,方乃紧急啊!刘浓悄悄一叹,薄盛单枪而来,便是在探此无干!如果给不出对劲答案,其人定将他投!

刘浓把酒杯一递,赞道:“参事孤身独往,浩然之气,具冠而勇,概莫能之,刘浓负诺在身,不成喝酒,不然,定陪参事谋醉!”

刘浓走到薄盛身侧,将手一摆,阔步行于前,仿若涓滴也不在乎身后跟着一员虎将。而薄盛则呆怔三息,随后望着刘浓的脖后,眼底一缩一紧,毕竟是拖枪而随。

“安?”

刘浓沉沉一拱,心中却暗叹:‘闻其所言,好似祖豫州并不肯采取乞活军,想必是因乞活军流伐四野,曾附从多方权势,为匪为军,混乱不堪之故。罢,莫论其乃何因,我当行我意!’

所为何来……

“薄盛愿投!”(未完待续。)

沿着斜坡而下,山风吹来,脚下轻飘飘的,背心却阵阵发冷,不着陈迹的伸手一摸,早已湿透。将至盾阵时,顿步,正了正顶上之冠,整了整袍衫,阔步入内。

郭璞渐渐推开枪尖,淡然一揖:“螟蚁尚且眷生,何况人乎?郭璞自是畏死!”

语声锵锵,发指眦裂,逼得人群发展,竟赫得陈午也随以后退一步,按刀的手亦在颤抖。方才的天龙旋龟,那是铁证如山!若要再行劫粮,不知将滚落多少人头!

便在此时,岭下响起一长一短号角声,郭璞面色一变,冷声道:“诸位,岭下拔营号角已起,郭璞人头在此,若要取,当来取!若不取,郭璞将往!”说着,拔开薛恭的手,甩着衣袖,大步下山。一起前行,无人敢拦!

“尔乃拙鸠,欲陷万众于死地乎?!!”

郭璞大声道:“依山刨食,壮者或答应存,老弱必亡!尔等何不思之?我家郎君由南至此,所为何来?当在兴北也!故而,天亦眷之,方兴怒罚!而上蔡,民不存户,荒地百里,种粮若下,莫非尔等不会筹划乎?乾坤复乱,当以何求?乞讨乃何,皆在一地安眠而活也!言至与此,诸位,好自为之!”言罢,再未几言,挥袖而去。

“哗……”

薛恭看向薄盛,喜道:“薄军主,若可得粮种,我等再搜尽山中野物,杂以菜草,当可安度也!”

“锵!”

薄盛穿行于阵中,越行越惊,经得半个时候憩息,白袍体力已复大半,一眼看去,尽是凶戾之光。北宫成心将伤亡者置于敞开的牛车中,好让他看个明白,一番血战,伤亡却不及三十。

趁威当顺势,郭璞朝着四周八方一揖,朗声道:“郭璞前来并非逞威,实乃尔等皆属我晋室之民,郭璞不忍见尔等惨死于野,故而求恳我家郎君。如果尔等心存良善,愿弃兵器,尽携山中存野,随我家郎君入上蔡,或可得一地疗养繁憩!至于粮种,待至上蔡后,我家郎君定为尔等讨之!”

稍徐,刘浓深吸一口气,冷瞥一眼薄盛,淡然道:“粮,当讨于有粮者!”

薄盛冷声道:“怪道乎,刘府君会由南至北。有祖豫州战胡于前,府君当可放心运营于后,若不亡于汝南,怕是不消几年,必将成势也!而祖豫州既然容汝,想必是因汝南溃糜也!罢,此事与薄盛无干,薄盛仅作一问,刘府君将从那边讨来粮种?”

晨阳方起,洒遍山岗,映荡血水,辉照残肢。郭璞举头矗立,右手缓缓的捋着须,意态安闲,负于身后的左手却在悄悄颤抖。若非置身于乱军丛中,他定会反身呕吐。

若言伐北,薄盛当投祖豫州,何需投我刘浓。即便祖豫州因四战故,收纳不得流民,但百战乞活军,祖豫州必放心喜而纳。

郭璞深深一揖,笑道:“郎君,但且稍待,想必然有佳音。”说着,接过酒杯,缓缓回身,望向山岭,刘浓亦眯着眼睛,随其瞻望。

薄盛凝目刘浓,半晌,冷声道:“刘府君,所为何来?”

“呜,呜……”

陈午吼道:“若劫尔等之粮为种,我等便可安度凛冬!军主,此贼所言在理,东南西北皆无来路,唯有搏命一劫!!”

陈午悻悻而退。

“军主壮哉!”

少倾,薄盛摸索着丈二乌木枪,目光亦堕入此中,沉声道:“此枪,原属并州,以并州之乔为身,以并州之铁为刃!昔日,浑身若雪,现在,尽染胡血!姑姐非论,可否穿行坞堡丛林抵挡淮南,却论天下何所安?安身生命,那边可容?天不容收,纵刀乞活!此活,乃已身之活,亦乃百姓之活!”

薛恭道:“这……”

刘胤眼神极好,见薄盛手背肌肉一松,本身心中也缓缓一松,放下了长弓。方才,如果薄盛之手再紧一分,敢有异动,当被一箭穿心!

薄盛抬枪架过,睨视陈午,冷冷喝道:“容他讲完,再杀不迟!”

薄盛看着意动的人群,心乱如麻,深吸一口气,皱眉道:“我等依山讨食,也许尚可多活几日,若入上蔡并无粮种,该当何如?!”

一轮红日初升,炙烤满山金红。

当即沉声道:“若问刘浓何来,当在以上蔡为据,拒敌于外,养民存息,继而缓缓图之,或将三五载,或将七八载,定有一日,可陈雄兵于外,复我中原之土!”

刘浓神情一怔,继而剑眉一拔,拱手道:“刘浓,见过薄军主!”

刘浓沉吟半晌,不答反问:“薄军主自冀州来,为何不携民渡淮水?淮南安矣!”

呼……

半个时候后,有一骑踏出山岭,沿着斜坡缓缓而下,来人止于营外百步,翻身上马,提着乌木枪,单人单枪行至三十步内,直视盾阵。

“且慢!!”

“刘,刘浓……”

薛恭排众而出,朝着郭璞深深一揖,抬起首来时,满眼具是希冀。

很久,很久,不闻声,薄盛眉心跳来跳去,暗中则推断其计,而刘浓此言已明,当向何人借,又当以何计,相互心照不宣。

“然也!薄军主,请入内再续!”

挥刀狂吼,人群臊动。

陈午心犹不甘,挥刀叫道:“若要从,尔等从!军主,那刘浓不过戋戋一府君,我等岂可屈下从之?!莫若往投祖豫州,亦可杀敌驱胡!”

当颠末一排虎噬卫时,薄盛瞥了一眼他们身上的甲胄,血渍渐干,碎肉犹挂,其上斑痕累累,却无一被洞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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