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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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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二章 奔赴雍丘

革绯眸子如水流转,却仿若对其眼神视若不见。湘妃帘一卷,嫣醉踏出来。

杨少柳漫眼扫过三婢,问道:“何人愿往?”

刘浓身为晋室征召士员,与祖逖乃是主客互尊,天然勿需缴粮,但既入豫州,岂可不尊祖逖。且缴粮不成太多,以免被未缴粮之诸郡坞堡所忌,三千石粮,未几很多,方才好。

刘訚紧随于革绯身后,脚步不紧不慢,目光却谛视着身前那忽隐忽现的月白丝履,眼神渐倾温和,嘴角撩起一缕笑容。

“刘訚,不敢有忘。”

竖日。

三婢蓦地伏地,噤若寒蝉。

鲜卑若洛守于一侧,身披白袍,腰挎横刀。其人虽尚年幼,身高却近有七尺,肩宽而体阔,还是一头乱发如蛇草。

郭璞在草丛里撒了一泡尿,打马追上来,待瞥见刘浓的笑容,心中一动,沉声道:“郎君是在忧愁祖涣否?此事确属有疑,祖涣与郎君素无来往,更无旧怨,为何却命孔炜谋取上蔡?莫非,此乃祖豫州授意?如果如此,郎君需谨慎为上。莫若……”他已多次劝刘浓,不入雍丘。

刘訚狂喜,肩头微颤,杨少柳丝巾翘得更浓,夜拂与嫣醉仓促对了下眼神,嫣醉大大咧咧,不知所谓;夜拂却心中怦怦乱跳,情不自禁的捏了捏袖中的香囊。

豫州下辖九郡两国,祖逖身为豫州刺史、镇西将军,都督豫州军、民事,有权征召豫州之人参军,亦可征纳豫州之粮。但是,除淮南、谯郡、弋阳郡、阳安郡以及沛、梁二外洋,其他诸郡皆乃坞保便宜,是以并不缴粮。

刘訚低垂着头,缓慢的掠了一眼革绯,手心有汗,既粘且湿。

“小娘子……”

杨少柳缓缓起家,扫了一眼世人,胸膛起伏不休,轻吐一口气,莲步轻移,欲入阁房中,将将转过打扮台,却又回顾,叹道:“各行已事,莫存荒诞之意!革绯,带上十名隐卫,桥氏女郎体弱,多备些良药。刘訚,惹事任重,勿令有差!”

杨少柳冷声道:“便是汝往,勿需再言!”

迎着秋风,刘浓纵马慢跑,心中却起伏难平,与郗鉴两载未见,此时再逢,情将何故?若非曲转路折,现下应为翁婿,现在……

“嗯。”

诸婢尽皆伏首,她们皆知,小娘子怒了,但小娘子已然二十有二了,不成再行担搁了,刘氏与杨氏早该融于一体。即便刘訚也是扑嗵一声,沉沉跪地,汗出如浆。而这时,李越也无声踏进室来,跪伏于地,不作一言。

天方蒙蒙亮,革绯梳着巾帼髻,身着水蓝抹胸襦裙,端着双手,迈动着月白丝履,穿行于刘氏商肆。自杨少柳坐镇建康,再得刘浓诸多故交之助,刘氏商肆遍及江东,竹叶青与琉璃不再代价令媛,却为刘氏广纳财路,短短半载余,建康城已有三所分肆。而江南诸郡,商肆更若绣蛛织网,错落密布。

恰于此时,一阵风来,卷起三女衣衫,美如云烟。若洛的目光追着洛羽,不竭闪动。革绯静秀于船尾,望着北方,一身水蓝,负担长剑。

“诺!”革绯与刘訚齐应。

革绯垂首道:“回禀小娘子,照拂桥小娘子,婢子自是愿往。”

刘訚正了正衣衿,于室外却履,躬身而入,待转过八面梅花屏,头垂得更低,挪步至乌桃矮案前,跪坐于海棠苇席中,双手按膝,微微居右,而后,沉沉阖首道:“刘訚,见太小娘子。”

刘訚重重顿首,深深吸了一口气,嗡声道:“小娘子,此番往北,碎湖遣两百白袍,桥氏携三百部曲,刘訚亦有五百军卒屯居庐江,且乃祖约商道,自是无人敢乱,安危无虑。然,由南至北,旬月方至,桥小娘子身子弱,起居独一两名弱婢奉侍。刘訚身为男人,唯恐照拂不周,恳请小娘子遣人护至上蔡。待至上蔡后,再随商队而归。”

方入秋,江南凉。

“小娘子……”

刘訚收回目光,答道:“极好,我走以后,商事多懒于你,重视身子,勿要过劳……”

杨少柳眸子将世人神态一眼落尽,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乱,另有些恼,且带着莫名的羞,语音清冷:“哦,你既欲往,那便往吧。”又对夜拂道:“汝之情意,我亦尽知。年底他将迎娶陆氏,必归江南,且待归时,便遂你之意吧。”言罢,葱嫩雪藕般的玉指轻缠互绞。

“叩!”

待桥游思饮尽了,洛羽把碗递畴昔,笑道:“小娘子,洛羽熬的,不苦,极甜。”

“非也,此举定非祖豫州授意,实乃别人之心也!切莫管他,待入雍丘,且见机行事。勿需担忧,此番入雍丘,乃为一见故交,有故交在,莫论何事,皆可安闲应对。”

桥游思掩了掩嘴,顺了好一阵,美意难却之下,只得捧碗再饮。

刘訚恭声道:“小娘子,刘訚求见。”

这时,革绯渐渐抬开端来,柔声道:“小娘子,方才婢子言犹未尽,本来婢子当去,但建康商事兴拓在暨,诸事骚动之下,实难却身。依革绯之见,莫若嫣醉前去。”言罢,双手按地,以额抵背。

唉……

一时候,引为嘉话。

杨少柳睫毛一颤,想了一想,道:“汝所虑全面,理应细心照拂,且允。”眸子看向室外,而后嘴角丝巾一翘,唤道:“嫣醉、革绯。”

“婢子不敢。”

“莫非,我之所言,已作不得真?”杨少柳羞怒。

“嗯?!”

“小娘子,刘訚请辞。”事关杨少柳与小郎君,刘訚不敢窃闻,躬身欲退。

由上蔡至雍丘,六百余里,如果骑军急行,三五日便至。但刘浓此番前去雍丘,尚押送着三千石粮,是以,便需十余日方至。

洛羽愣愣的看着她,一瞬不瞬,心道:‘好美的小娘子呀,比绿萝阿姐还要都雅,洛羽几时才气长成这般呢……’

此玺承自曹魏,乃司马氏之重宝,司马夺曹,来位不正,久为士人暗诘,现在偏安江东更加北地士人不耻,而玉玺再落江南,便是司马睿方乃中原正朔之明证。当即,司马睿拜慕容廆安北将军、平州刺史。夷将献玺于朝乃复兴之象,建康城民气鼎沸,继而欢度七夕,兴雅赋集。

昔日荣阳太守裴嶷奉幽州都督鲜卑慕容廆之命,入建康进献晋室遗落于北地之天子玉玺,司马睿得之大喜。

一语既落,杨少柳秀眉微扬,室外的革绯眉头一皱,紧了紧手。

春季天凉,轻风漫过野草,雷隼逻骑洒向四周八方,五百骑军伸展近有里许,刘浓身着箭袍,引马于前,身侧乃是红筱与郭璞以及顶盔贯甲的曲平。此去恐将近月,上蔡诸事由荀娘子主掌。

桥游思接过碗,皱着颀长水眉,渐渐的饮,像小猫舔抵普通。

“小娘子!”夜拂蒲伏于地,眼角泪花溢溢,瞥了瞥小娘子的神采,壮着胆量,轻声道:“小娘子尚,尚未有定,婢子岂敢居前。主母之心,小娘子应知,小娘子……”

抹勺与洛羽走出舱,每人手里捧着一碗,药香随风乍溢,桥游思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微微转过身来。抹勺吹了吹碗,轻笑:“小娘子,此药,不苦。”

嫣醉与革绯当即俏步而入,伏于案侧。

稍徐。

刘訚谛视矮案上的褛纹,鼻尖蕴绕着浸脾冷香,不敢多嗅,低声道:“回禀小娘子,万事已就,通关牒文也领,明日便可乘舟与袁氏商舟一道,入历阳,走庐江,经淮南而入上蔡。只是,桥小娘子……”

“进。”室内传来轻微声语。

风华绝代的小女郎心乱如麻,幽幽一声暗叹,脸颊却极烫,绣足再不断留,仓促转入阁房,独坐于床,眸子眨了又眨。

“诺!”

室内犹燃烛光,杨少柳坐在案后,正垂目看手札,身袭粉白相间襦裙,烛火投影,稍显清冷。夜拂将窗翻开,透进一缕清爽,瞅了瞅刘訚,把燕踏兰花熏香炉扑灭。

刘訚深深的看了革绯一眼。

诗书话江南,繁华复柳青,恰作峥嵘光阴时。

“不忘便好。”

“迩来,可好?”革绯顿住身子,百褶水蓝裙荡下,将丝履讳饰。

刘訚躬退的身子一滞。

革绯道:“商事,乃小娘子主掌,革绯何足言劳?小郎君身居北地,汝需记得,昔日之诺。”

“小娘子,切莫起火伤身……”

时有王氏羲之郎君,日醉于桥,伏桥以观溪鹅。忽逢老妪抱篮卖扇,日起落西,无人却顾。王羲之见而生怜,即兴中起,为老妪提字于扇。老妪不识字,见扇被污而暗泣。王羲之笑曰,勿恼,勿悲,且言王羲之字。待王羲之拜别,老妪复喜,估扇十金。从桥者闻之,轰抢而尽。更有甚者,求而不得,捧冠捶地。

一起往北。

想着,想着,嘴角忍不住挂起一抹苦笑。

“小娘子,勿怒……”

数艘庞大的商舟穿出柳丛,荡开绵绵江水,飘往江北。桥游思身着雪色披风,抱着金丝楠木小手炉,俏立于船头,一任软软秋风,悄拂着雪纱清魂。也许是因天高水清、视野开阔之故,惨白的容颜竟多了多少赤色。那吵嘴极澈的眸子,亮若星斗。

建康城歌舞升平,一派平和之象。

“呃……”

杨少柳顿时恼了,烟眉一拔,身子挺得笔挺,雪玉般的脖子染了一层红晕,喝道:“猖獗!”

提及此事,刘浓心中一沉,自从得知孔炜乃是奉祖涣之命,他便几度揣磨,祖豫州企求汝南若淮南,定不会自掘后院,而祖涣也并无夙怨,何需千里谋上蔡?如此一来,便唯有一解,骆隆……(未完待续。)

革绯歪了歪头,好似欲回身反顾,却终是忍了,快步走向后院,来到湘妃帘外,轻声道:“小娘子,桥小娘子已至建康,正于偏院休歇。”一顿,再道:“刘訚已至,侯于室外。”

杨少柳悄悄叩了叩案,刘訚当即止住话头,小女郎抬起眸子,凝睇着刘訚深深垂下的头,端手于腰间,淡声道:“桥,桥小娘子踏游入上蔡,乃娘亲之意,汝需倾力相护,勿令其惊。阿弟,阿弟待她亦有所分歧,汝需服膺,千万,不成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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