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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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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六章 平虏中郎

……

车走,音飞……

话将落脚,满朝皆闻赞声,不存他异。

马鸣风啸,铁阵肃杀。

祖逖唯恐二人再刮风波,又因陈国之民大多已然南逃,便命韩潜率军屯田于陈国。

城门保卫小校袁三,正在喝斥保卫怠惰,闻此呼声,避过奔马,大声问道:“何方大捷?”

值此凛冬,刘浓策马入上蔡,将将踏入河西,眼底便是一缩,四野隐显血迹,村庄余烟犹徐,有坞民孤坐于汝河边,见刘浓引军返来,奔至马前,蒲伏跪地,继而仰天悲呼。

陈留震惊,洛阳顿惊。李矩闻知,惊赫不已,仓促纠结荥阳军万余,奔赴中牟县,与刘浓对阵于大河,两军隔河相望。刘浓未予理睬李矩信使,命全军当场征舟,指日北渡,挥军入荥阳。中有颖川荀氏,率部曲千余,飞踏召陵,与雄师融汇。

……

“壮哉,威武哉!!”

八百里建康烟笼水渺,白雾茫茫锁横江,不见人来复舟往。俄然,一叶蓬舟破雾北来,仓促停靠于城西柳渡口。少倾,舟中奔出一骑,踏过船板,纵入垂雪柳岸,马不断蹄直插城东。

“嘤嗡……”

“他乃何人,岂会不建功!”

至此,簇叶浮舟,祖逖率水军三千,居中于大河。李矩扎北,刘浓驻南。经祖逖调和,两人共入大河战舟,秉烛夜赏冬月。

……

威虏将军刘浓,调集帐下诸卫,整编青壮营,会聚上蔡、固始、鲖阳三县之部曲,以及河西诸坞、汝南诸县,得军万七,踏出上蔡境,直走陈国,兵指荥阳。传檄豫州、司州,名曰:逐流骑于野。

这时,薛恭上前,礼道:“回禀刘府君,因敌骑来速甚疾,鲖阳、固始、上蔡三县,总计千余人不及撤入坞中。”咬了咬牙,又道:“至暨,此千余人尽亡于胡骑刀下,另稀有十村庄被焚于野,上蔡三成村庄尽毁。现在,再添流民万余,村庄难以纳民,故而,薛恭已将流民尽纳于城。然,冬粮恐已不敷!”

蔡谟当即捧出一摞表书,朗声长念:“全军,事以衷,唯以勇,勤赴王事,当以功。暨有,祖逖等士,论功著彰……”

刘浓懒得理他,报之以嘲笑,按膝而起,指着大河之南,怒道:“刘浓深敬李司州,然,李司州可知刘浓乎?知上蔡之民乎?知,北地之民乎?如果不知,刘浓唯余一途,好使李司州得知,逐胡骑于野,乃万民共举也!民气足以焚城,民愿足以燎原,李司州知否?”

“哈,哈哈……”

霎那间,全城蓦地颤动,家家户户推窗拔巷,拖手拽臂,相互问讯。继而,环球皆知,满城喝彩,有人跪地长笑,笑容伴着泪水;有人引颈长啸,啸声跟着冠飞,冠飞于天……

“江东之虎刘威虏,何人当敌也?纵马踏洛阳,哮关威虎牢,帐下有雄将,一女复一男,力斩石勒十八骑……对阵具装骑,一击即溃敌……”

马奔如龙,穿过人海,骑士放声大呼:“洛阳大捷,陈留大捷,祖豫州斩首三万……”

“当表!”王导须眉轻颤。

“洛阳大捷?!”

三今后,李矩怒斩帐下张景,斥责其抗胡不力,导致石勒残骑南窜为祸四野,并为弥补陈国、汝南等地之创伤,特地拔粮万石,以供流民度冬。

刘胤摸了摸脸,满不在乎的笑了笑,阖首道:“小郎君勿忧,刘胤集三千青壮营,再得固始、鲖阳、以及河西诸坞部曲近万,共战胡骑,是以战卒伤亡不重,大戟士功劳犹著,胡人无一骑脱逃,再得良马千匹……”言至此处,神情一黯,嗡声道:“乡民,乡民因……”

马蹄缓踏,策入桥东。

一坐,便是半日。

飞雪不安的刨着蹄,刘浓抚了抚它的脖子,翻身上马,悄悄一夹马腹。

至此,水始冰,地始冻,雉入大水化为蜃,立冬时令。

待穿出柳道,骑士方才想起,尚未付船资,疾疾勒马回返,见蓬舟已离岸,从速叫道:“船家且回,尚未付资!”

纪瞻朗朗一笑,捧笏而出,大声道:“洛阳乃晋室宗朔,陈留乃天下重镇,二城齐复,实乃天下之大喜。值此嘉庆之日,该当荣表!”

待至县城峰下,勒马回望,只见四野悲啸,一片苦楚,刘浓牵着飞雪来到高处,背靠着耸峙于峰上的巨碑,坐了下来。

世人面面相窥,无人答复,薛恭满眼含泪,欲言又止,他识得瘦犬的仆人,那是个斑斓婉约的女子,单独一人流徙至上蔡,惜乎,人犬皆亡。

“斩首三万!!!”

“诺!”

刘浓得粮以后,朝着大河之北,淡然一拱手,引军南回。暨此,一场大战烟消云散。北地数千里,无人不知刘威虏!

至此,刘浓名正言顺,即建军帐。(未完待续。)

待缓缓起家时,身侧是诸吏诸将,峰下是万民陆地。看着雾阳下那一双双眼睛,苍茫中透着的希冀,心潮起伏跌宕,委实难禁,深深吸进一口气,拔出楚殇,柱着剑,单膝跪地,沉沉一叩。

刘胤与郭璞等人早已闻讯,静候于桥东,看着白骑黑甲、巨枪铁林破雾而来。

刘浓信马由缰,入目惊心,面上神情愈来愈冷,当颠末一处被焚作乌黑的村庄时,指着林中深处,喃道:“两月前,此地有篱笆一丛,瘦犬一只,蕉苇多少,今方安在?”

是日,司马睿荣表北地,祖逖加散骑常侍、太子少傅等一系列清职。复为李矩正名,代掌司州,为司州代刺史。重表刘浓,却太子舍人,进太子中舍人;却汝南内吏,进汝南太守;却威虏将军,暨平虏中郎将。

有人站在高台,用手弹着高冠,挥斥方遒,朗声道:“祖豫州,英豪也!阵斩三万胡首,力复洛阳,强取陈留……”

悄悄的汝河结了一层薄冰,冬阳辉于其上,煜煜光生;沿河两岸,往昔青柳披纱作障,宛似银条倒挂;唯余常青之竹,叶尖滚露凝霜,还是晶莹剔透。一只乌雉敛翅掂足跳入河中,以尖嘴破冰,遁水而走。

很久,缓缓抽剑,斜指于天,大声道:“调集诸卫,会聚部曲,传檄诸县,兵发,荥阳!”

厥后,祖逖顺势作中调和。

“诺!!”

此乃大义,李矩岂敢逆居,长须滚荡,羞怒欲狂,却不得不按耐住性子,与其辩白。心中自知,本日之刘浓,羽翅已丰,再不容任何人觊觎。况乎,洛阳刚得,不容有失。

淡淡的声音,娇丽的面庞,绿兮如魂,绿衣如妖。宋祎浅浅一笑,将青玉笛横陈于唇。

骑士摸了摸脑袋,浑厚一笑,随即,勒转马首复奔城东,待至城门,半晌未停,挥扬着马鞭,大声叫道:“大捷,大捷,速避!”

待飞雪踏蹄入桥,刘胤嗡声回禀:“小郎君,流骑由陈国突至,幸而北五哨及时发觉,上蔡县城无碍,且再添流民万余。”

刘胤踌躇了一下,昂首看了一眼小郎君,将八面剑槊竖插于地,翻身落马,走上小桥,单膝跪地,重重垂首,沉声道:“小郎君,刘胤无能!”

人群,轰然乍响。

十一月十五,小雪方至未雪。

“妙哉!!”

公元320年,十月二十八,立冬。

随后,张满领着河十一坞前来夹道相迎,十一坞仅存九坞,大家面色惨白,犹存大劫后的凄苍,刘浓闭上了眼睛,微仰着脸,迎着漫漫霜风,神情冰寒,未作一言,少倾,纵马过河西。

刘浓勒马桥西,问道:“伤亡何如?”

“华亭美鹤刘瞻箦,人杰也!白骑若雪,马踏胡首……”

暨此普天同庆,司马睿容光抖擞,阔步走入华光亮堂,一撩赤墨相间的袍摆,安闲落座于九五之床,放声笑道:“洛阳大捷,陈留大捷,斩首三万。此乃天赐,不得不表,不容不表……”

刘浓沉默上马,将刘胤扶起来,只见他脸上横曳着一道可骇伤疤,由左眉斜贯至右颔下,几乎破颅。心中陡沉倏恸,悔意中起,悔不该将骑军尽数带走,如若不然……

“该当荣表!”

这一日,莫论士庶,莫论男女,尽皆比冠,引裙,纷踏而出,郎君们大宣称诵着,女郎们华裙纱荡,美目流盼,待闻知那熟谙的申明充满于耳际,娇娇俏笑、悄悄喃。

船家一边操舟往北,一边放声长笑:“懦夫洒血于北,寄头颅于枪,些许船资,何足言道。快快且入建康,好使此讯为天下知也!”

李矩矜持名誉深重,欲强压以势,斥责刘浓不顾局势,妄起兵劫。

祖逖闻知,稍一揣摩,便知刘浓所为何来,当即命韩潜率军一万疾插陈国,制止两军比武,并亲身驱马踏水,强渡大河。

刘浓再次闭了闭眼,按着楚殇的手微微颤抖。

“灰儿,灰儿……”

郭璞正了正冠,扫了扫袖,踏入桥中,朝着刘浓深深一揖,道:“郎君容禀,胡骑来去如风,刘县丞已然极力也!何况,若非刘县丞不顾已身安危,仅率百人作饵,引敌深切,诱敌于凹险,岂能聚而歼之。若非如此,怕是流骑还是肆掠于汝南矣!”

经年霜雪未曾拭,一朝光寒天下知。

远远的,霜柳下,有个小女郎,身袭富丽粉色襦裙,骑着一匹朱红焉耆马,细眉弯似月,明眸融秋水,嘴角翘作甜,软软的笑了一笑,拔转马首,冉冉飞向柳丛深处,待至巷角,绣足一蹬,轻巧落马,钻入牛车中,对着车中一名方嫁新妇,嘟嘴笑道:“阿姐,我要嫁他……”

“上蔡,上蔡不染血……”

“哈,哈哈……”

“赞之,美之,当以彰表!”

公元320年,十一月初三。

……

与此同时,朱雀桥边,停着一辆富丽非常的牛车,小婢提着裙角疾疾奔来,踩着小木凳,卷帘而入,嫣然笑道:“小娘子,街上尽传,刘郎君复立新功,阵斩胡骑,马踏洛阳呢……世家小女郎们皆在群情,嫁人当嫁刘瞻箦……”

“村庄被毁,千余村民手无寸铁,血屠于野……”

赵愈听闻三县仅千余人伤亡,神情豁然一松,驱马入桥,揖道:“刘威虏,固始余粮另有万许,该当滋于上蔡,共度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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