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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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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积蓄继发

“哦?”

刘浓稍稍侧身,微眯着眼,目逐其拜别,阵阵浓烈香味犹自缠绕鼻间不散,伸手将那渗人的药香挥了挥。缓缓摇了点头,回身踏出水庄。

“瞻箦……”

一席言语,好似落地生根,在几个少年郎君胸中滋芽拔壮。

刘浓暗叹,委实不肯与她多作胶葛,干脆不再顾忌,正色道:“袁小娘子之心,刘浓知而非知,刘浓另有要事不便久滞,这便告别!”说话间,见其仍不接帕,而远远的劈面刚好有人行来,不便再与她伶仃居于一处,只得顺手揣入袖中,侧身避过,徐步疾走。

……

袁耽闻其要提及王敦,冷冷一哼,将袖一挥,大声道:“何需再言别人,尚我有等……”

……

褚裒骑着黄骠马慢悠悠度过来,皱着脸颊,眼底藏满笑意,正欲团着刘浓打个转,而后飞奔。

“哈哈……”

主仆三人出庄,来福取回重剑,“锵”的一声抽出,细心瞅了瞅,深怕别人将他的宝剑调包置换。将将行至客院门口,身后传来一声唤。

甚好!缓缓诱之,阻力少之,恰若这茶,只消醇醇积储,终将芳香尽透。

“喵!”白猫瞅了一眼刘浓,懒懒的颤抖着髯毛。

谢奕爱抚着‘乌墨’马脖,瞅了一眼袁耽,神情略见萧索。叹道:“待明日仲秋后,彦道便要至王公司徒府任参军一职,近年内,我等若要相见,可不比现下咯!”

“哈哈……”

褚裒以拳垂掌,叹道:“然也,凉州大马,横行天下!若张凉州尚在,局势应不至于此矣!幸得北地另有朱中郎、祖公、郗公等领军在前,如果镇东将军王……”

闻言,刘浓微微一愣,月半仲秋节在吴郡只要祭月、拜月、赏桂花,与七夕乞巧节普通,多为女儿节,未想在山阴城却如此热烈,竟将连行三日雅事。

当下,刘浓入内换得箭袍行动将飞雪牵出,恰逢褚裒至学馆返来,褚裒在学馆选修了《老》《庄》《周》,是以跑得比刘浓勤恳。谢奕与袁耽当即叫其一同前去,褚裒欣但是应。

四骑穿城而出,直奔城南之峰。

正青冠、扫月袍,朗朗一笑。

小木盒里装着一只小蜘蛛,待得天拂晓,再将这木盒翻开,如果结网结很多、结得圆,心中欲望定能实现!此为乞巧,原为七夕节风俗,但是,上月七夕,绿萝健忘将木盒盖上,因而小蜘蛛便偷偷跑了。明日便是仲秋,仲秋有月神,虽不与七夕织女不异,但大师同是神女,料来皆可达用心愿。至于为何早放一日,绿萝想:早一日,便能够多结一些。

缓缓踏至三人面前,缓缓挽手至眉,朝着北方一个揖手,而后向着三人团团揖手,沉声道:“刘浓,愿与诸君,同尔!”

夕照,斜洒林梢,将林中小道漫得灿金辉眼,袁耽与谢奕两人负手并肩而行。手中牵着各自的战马。一作朱红、一作乌黑,两个郎君则身着乌衣劲装。

不知过很多久。轻声喃道:“北地,当如此眼!北地,火烧裂天!”

骑止峰下,据于顿时斜望,山虽不高,只得三百步高低,然势却极险,似朝天之剑。山中遍生老松,郁郁葱葱犹似朵朵华盖。间或有孤鸟振翅插云,一声长啼,遍响人间。

袁耽笑道:“瞻箦,走马去!雨后日晴,如果纵马飞奔定可拢得两袖清风。城南八里有峰。可揽大越水秀,你我趁时前去极目舒神,以观夕照,岂不美哉?”

将将踩入室中,似想起甚,回身折返,将手中小木盒搁于廊角,悄悄拍了两下,方才嫣然一笑,低低喃语:小蜘蛛,此次莫跑,要结网哦。

刘浓、褚裒寂然行礼。

水泡分裂,茶将沸。(未完待续。)

“驾!”

四个少年郎君相视而笑,俱是少年意气,当下便就着夜月初起,围坐于飞崖上各抒己见,畅谈一番天下局势。袁耽、谢奕对北地晓得甚细、侃侃作言;刘浓与褚裒沉默聆听,不时出言问及关窍处,惹人扼腕沉思。而经此一事,四人交好更进一层,相互已然惺惺相惜。

谢奕再来,乌墨般的大水如风般刮过,绕着刘浓快速转了一圈,而后将手中马鞭腾空一抽,“噼啪”一声空响,墨龙电窜如虹。

突地,袁耽飞骑而来,身子猛地一歪,愈伏愈低,扯了一把道旁长草,朝着刘浓一扬,而后哈哈大笑,盘拉缰绳,双腿一夹,纵马若箭。

“然也!”

“然也,瞻箦所言极是!”

“瞻箦!”

“哼!”

袁女正抱着猫儿,粉丝履一旋,便转到了刘浓面前,隔着两步间隔打量,细眉渐尔微颦,举着白猫,问道:“敢问刘郎君,可有接获此猫所负之信!”

“瞻箦!”

“且慢!”

夕照闭眼,四野唯茫。

纪瞻,宿卫六军,战王敦,南人之表……

待得月坐正空,四人纵情而归,至小桥流水畔道别。谢奕言明日便是仲秋节,每逢仲秋月圆,山阴城将行雅三日以祭月。当时,城中世家后辈皆共聚一处,言辩论、行书画、操乐律。

唉!

“嘤!”

谢奕朝着刘浓深深一个揖手,而后大步踏出,指着北方,回顾三人,振声道:“我辈青俊,当不忘神州陆沉之耻矣!我辈英杰,当不作楚囚相对矣!江左虽好,却非我等故乡也!昔年,你我总角相抵,不成纵戈披甲;现在,你我昂昂七尺,岂可眷顾繁华?”

八里路,一炷香。

刘浓猛地一夹双腿,两手放扬缰绳,拘得正不耐的飞雪得令,顿时闪射。

刘浓、谢奕齐赞。

四人踏步飞崖上。负手而立,极目极投致远。但见得,一抹绚彩,拦着天空半半统统,中有一眼最是绚丽,金黄胜铜,殷红赛血!最后一瞬,似有不甘,意若未尽,那夺天之目快速一收一放。将茫茫天涯烧作火烈。恰于此时,一只栖于松梢的苍鹰突然飞掠,扶摇而上,直插血眼。

“嗯……”

四人中袁耽骑术最好,乌衣飘飞于赤马,不时变更着各种姿式;次者便是谢奕,飞奔来去、如电如箭;便是谢裒亦有模有样,轻蹄胜似闲亭安步。刘浓骑术最次,皆因华亭无马可习,克日得马后,才硬生生挪出些光阴,于晨起夜昏之时外出行马,虽不至于倒骑翻挂,但亦只是将将会骑而非精。即便如此,已是刘浓各式尽力之成果,曾有一次几乎让马踩中,骇得来福出了一身盗汗。

“女正……”

“与君共勉!”

三人轰笑,褚裒微微一愣,随后亦豪笑不竭。

刘浓拂了拂肩上草屑,微微一笑,对袁耽放肆、挑衅的乱舞乱笑不予理睬,尽管节制坐下的飞雪慢跑、慢跑。飞雪“灰儿、灰儿”的叫着,明显不满这般缓速进步,几次想要加快,皆被刘浓悄悄制了。

谢尚微微一笑,翻着袖浪踏得更快。

刘浓笑着接道:“积储继发也!”

袁女正不接丝帕,踏前一步,不依不饶:“哦,既是看了,可知我心?”

遥遥一揖。

话语似锤,锤锤锥胸。这便是当今之天下,犬牙交叉的北地,一片狼迹!而江东则为胡人所团围,尽皆砥锋砺马,恨不得飞渡长江直下。

袁女皇自书中抬开端来,眨了两下眼睛,回了一个字:“难!”

稍顿,朝着刘浓、褚裒深深谛视,揖手道:“我与彦道先行,君且继来!”

“该当如此!”

声声殷切之唤,催响在耳。

刘浓等皆为此景震慑,半晌,情不自禁空中面相窥,只见相互浑身高低披着一层红芒,衬得眼睛漆亮如星。不知何故,情动欲言却难以述之以言,尽皆沉默。

“妙哉!”

谁言晋时无男儿?谁言名流不怀国!面前三人,虽被本身借六合之势撩拔而起,但是在他们的眼中,清楚存着满腔热血,恨不等与舟共沉矣!

再待半晌,身后青牛驶来。来福等人从牛车上跳下来,按着剑刃锵锵随行。四人将马交给各自侍从看顾后,便沿着崎岖山路回旋而上。

褚裒踏前与其并列在肩,朗声揖道:“今方始知,瞻箦、彦道、无奕皆伏世雏雄尔!日潜芥渊,月起天怀,褚裒鄙人,在此作言,但教一息得存,唯愿居南而事北矣!”

明丽的谢尚五味俱全,擅舞、擅谈、通音、工书、敷粉服散,凡是名流所喜,其人皆精。今后。其年方三十多少便官拜镇西中郎将,督杨州、豫州,假节诸军事,史称:镇西明丽。五十而逝,拜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号:简。

袁耽猛地一抽马鞭,负手昂然道:“袁耽之志,毕生不改,王公司徒府参军,于袁耽而言,不过一木尔!得此木助,终将一日,袁耽定当亲率全军直捣胡庭!”

“难也要嫁!”

刘浓道别谢裒,途遇袁女正抱猫于水廊。小女郎明俏胜艳桃,白猫借怀亦憨。当事时,绿潭幽碧,娇儿独倚朱廊,各作色采,若画。

“壮哉!”

谢奕手抚乌墨马,斜望林梢之月,概然道:“彦道交心之言也!谢奕也已作决,待来年便前赴剡县经心国事,但得三两载,何尝不成与朱中郎同也。”

“啪,啪啪!”

到得山颠,夕照即将被拖入深渊,仅余最烈一片。

想躲?

袁耽昂身斜踏两步,三位少年郎君一字并肩,目光则齐投刘浓。

“哈哈哈……”

携着夕照疾走,马如龙,人若鹰。

袁耽笑道:“瞻箦之诗甚好,幼年未挂封侯印,腰间常悬带血刀!仲秋行雅,此举为积储名誉尔,对及冠定品退隐大有助益。瞻箦、季野,你我既志气相投便勿需虚言,理应多行绸缪,以期早日挂印、早日携刀,切不成锦秀埋没,风露山中也!如此,方可一展胸中之志矣!”

“噗!”

稍作揖手,脚步不断,挥着宽袖吃紧欲去。

行至水廊口,谢尚大步踏来。衣衫半敞,两袖挥得快疾,面色微呈坨红,双眼聚精仿若成束。辩其模样。是在行散!

刘浓在烹茶,浅笑浮于嘴角。

“嘿!”、“啪!”

袁耽奔至崖边,振臂大吼:“壮哉!”

灯光穿室投阶,与夜光融会。

刘浓微吸一口气,缓吐,从袖囊中摸出丝帕递畴昔,淡声道:“袁小娘子之字,颇佳!嗯,神韵已具簪花小楷笔髓,刘浓,不及也!”

“瞻箦!”

刘浓背负双手。转目北顾苍茫大地,剑眉凝作川,眼睛越眯越细,只余一条锋线。晚风悄但是起,撩起袍角,若纹似旗。

“刘浓,见过袁小娘子!”

四人皆笑,并负担手而面北,半晌未语,唯余胸腔怦怦作响。

谢奕怒道:“段匹磾此人狼子野心尔,有朝一日,定取其首级悬于马后!张士彦,张凉州戮心王室,旗号连星万里急驰,双击洛阳、三纵长安,无人敢撄其锋,多么豪杰人物?竟教其子张寔将一世英名败尽!若得西凉铁骑十万,何愁不成匡复古土?”

“哼!”

刘浓笑道:“彦道终愿将诗书赋于社稷,可喜可贺!”

想至此处,内心软软的赛蜜甜,款款起家沿廊进室,迎着灯光悄悄跪于案侧,撇一眼小郎君,心道:小郎君,越来越都雅啊,真想咬一口……

“蹄它,蹄它!”

“此乃,袁耽毕生所愿!”

袁女抱猫目送,樱唇渐嘟作一点,微一顿脚,回身,粉丝履踩得缓慢。未几时便行至袁女皇室中,将怀中猫儿往案上一扔,明白猫蓦地吃惊,快速躬起家子,毛发直立,“喵”得一声,窜得不知所踪。袁女大声道:“阿姐,我定要嫁他!”

绿萝手捧小木盒,迈着轻巧的步子踏至门口,宛约的身姿被灯光、月光一附,投影于阶,极尽窈窕婀娜。悄悄侧首偷看一眼影子,愈看愈爱,嘴角微微弯起,轻提裙摆,青丝履默无声气的探入灯光内。

很久,袁耽语声沉沉:“现在之北地,胡汉,匈奴刘曜占有长安之地,窃辖并州、幽州、豫州、兖州、青州、司州、雍州、秦州、徐州、凉州、荆州、冀州,总计十一州部分;成汉,巴氐李雄占无益州,与朱中郎交兵不竭;匈奴铁弗,刘虎为刘琨并州击败后,占有朔方;西域长史府自张轨,张凉州殁后,其子张寔坐拥十万西凉铁骑,不闻调宣,仿佛即将盘据;鲜卑段匹磾杀刘并州,据辽西而称公,虽未言反,亦作同尔;另有鲜卑各部四占广土,不知有晋!”

即使再难,亦必习尔,欲往北地,怎可不精于骑!

留下一声怆啼,捭阖长空。

“簌!”

稍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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