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又遇故人来（1）

宗明道：“只带着两个下人，不过看着更像是侍卫。固然穿得低调，都是本朝服饰，但是体格却比本朝人雄浑。”

将那人引进正院。

秉淮微微一笑：“凉王陛下久居凉州，不风俗中原茶饮有情可原。只是寒宅向来不备酒，薄待陛下，还请包涵。”

宗明压了一下声音，说道：“老爷，对方看着，不是宋地之人，倒像是北边来的人。”

宗明很快将那人引进家门，那人出去，不作任何拘束，一边不急不缓往里走，一边将沿路的院子走廊看了一遍，完整没有作客的模样，倒像本身是仆人普通。前面两个侍卫掉队三步跟着，走得目不斜视。

那人对秉淮笑道：“高公朱紫多忘事，我畴前受高公拯救之恩，逾今近十年，十年不来探故交，常常想起，心中老是遗憾，现在终究能见到仇人，天然要来感激一番。”

秉淮更是奇特：“客人所言，让我心中甚是猜疑。恕我未曾记得对客人施恩，更无图报之意。客人实在不必为此耿耿于怀。”

秉淮说道：“此茶微苦是真，但是暖胃生热，恰是朔寒的佳品。客人不消嫌弃它的口味，尽管多饮几杯。”伸手过来再倒茶。

但是那人体格雄浑，那蒲团显得些微狭小，那人坐了一下，很感觉不舒畅起来，便顺手抽掉了蒲团，坐在了地毡上。

那人走着，开口声音宏亮地说道：“本来传闻都城地少价贵，室第拥堵，本日看着这院子不大，倒也有些意义。不太高公做了官，应当换一处大些的宅子才是。”

秉淮愣了一下。此人面熟得很，他并不熟谙。但是此人眼神凌厉，带着一贯的居高临下，毫不是凡凡凡人。

那人笑道：“十年前你与雪中挖出我，救了我的性命，也是冒险一救么？”

那人笑道：“活命之恩，岂能不报？”

阿原立即道：“我和琉璃先躲避一下。”

那人拿眼冲秉淮看过来：“我并未报姓名，你自言并不认得我，却为何现在却鉴定我是凉王了？”

宗明看了秉淮一眼，两人俱有些惊奇地想：本来他底子也不认得人，却为何口称故交？

那人听了，自发上坐，坐北朝南，坐到了主位。秉淮看他坐下来，不是屈膝而跪，反而是盘膝相坐，因而跟着他的姿式，也坐了下来。

那人瞥见秉淮，开口先开朗地笑了一声，才开口说道：“劈面想必便是高公了？”

人已走到廊下，抬脚踏下台阶，也不要秉淮开口请让，非常随便地往正堂内里进，一边走，一边笑道，“我虽未曾见太高公，但是这十年，常常听闻高公盛名于外，心甚神驰，现在见到其人，竟然不觉陌生，仿佛熟若故交。这宅院简朴却别成心趣，高公其人见之平和却盛名在外，正如我想像中普通，没有半点出入。”

秉淮拱拱手：“鄙人高某秉淮，叨教客人来自何方，登门所为何事？”

宗明说道：“我们老爷因着这些年已经住风俗了，且家里人丁又少，换与不换，空折腾一番，是以便还是这宅子住着。客人这边请！”

秉淮想了想，对宗明说道：“你且去请他出去罢。”

那人已自发走到了门前，宗明看了看秉淮，秉淮微微点点头。宗明便打起棉帘子，说道：“客人请进！”

引慧上前，将那人的狐毛长裘接了，挂在入门口处的一个美人擎瓶的衣挂上。

秉淮如若不见，顺手拿起茶壶为对方倒上茶，请道：“天寒地冻，适适大雪，宴客人喝一杯热茶先消消寒气！”

那人挥挥手，说道：“茶不要了。喝得再多，生热暖胃也不如酒来得好。”

秉淮说道：“只是竭力一猜。陛下不习饮茶，不是本朝人，言行很有严肃，时有北凉来本朝通好，因而冒险一猜。”

秉淮因着大雪，正在阿原和琉璃围坐在小泥炉旁煮茶闲谈。听到宗明的禀报，有些奇特地说道：“甚么雪中故交？我的故交都在宋地，对方可有报姓名？”

那人站着将堂内轮番看了一圈，很快身上便起了汗。室内实在是和缓，那人体格结实，想来更是不奈这温热，顺手解了内里披着的狐毛大裘，只着内里的夹衣。

秉淮说道：“当时并不知陛下身份，只是路过偶遇，略施援手。当时陛下自有季子在旁，即便我不脱手相救，陛下也会化危为安。”

秉淮不接对方的话，只说道：“客人请坐！”

秉淮振了振衣衫，引慧仓猝过来，将阿原和琉璃用过的茶盏清算了一下。

那人昂首看畴昔，秉淮眼神看过来。

那人也不客气，伸手端过茶盏，双手在两边擎着，放在嘴边，一抬头，一饮而尽。喝完了，放杯子时便说道：“这茶入口苦而涩，不晓得你们汉报酬何喜饮此物。”

秉淮更是奇特：“再北我只去过柔然，还是跟着挞伐去的，那里来的甚么故交？”沉吟了一下，又问，“身边可跟着甚么人？”

琉璃一听，立即起家，跟着阿原走了。

那人笑道：“你公然是不图报的人。但是我受了你的拯救之恩，怎能不报？今番来魏，共通友爱，魏帝很有联婚之意。我无以相谢，传闻高公家有一女，临时以季子相送，你我结为姻亲，以表我感激之情，你道如何？”

拐过照壁，便见秉淮于廊下站着迎客。

那人看了看那衣挂，不觉笑道：“你们汉人公然糊口精美，也非常会享用！这宅子住得如此温馨，无怪你不肯换宅子了。”

那人也不让，先秉淮进了堂室，秉淮跟着出来，那两个侍卫便自发留在了堂外廊下。

阿原心中固然也是奇特，还是说道：“如此大雪，人都到了门前，想来真是甚么故交也难说。对方不报姓名，怕是有甚么不便之处。”

棉帘子一放，室内暖和如春，低矮的茶桌在一大块已经半新不旧却古朴的地毡上放开，两侧各放着兔毛垫子挡住的圆蒲团，茶桌上白玉普通的水盘里正开着娇黄的水仙花，清透乌黑的茶盏摆在桌上，中间的红泥小炉上正烧着一壶水，四周几架上托着绿意盎然的垂茎绿植，也有外型新奇的盆景，清雅的瓶中插着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