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小小心意(加更)
换好了衣裳,王之焕恰好走到钱慕予的院门前。
话音刚落,门外的婢女尖着嗓子道:“娘子,太原王氏的五郎君来了。娘子是见,还是不见?”
剪春卑躬屈膝,道:“婢不敢,婢这就下去。”
“不巧的是,夜里多雨,之焕并未将它带来。恐怕要请两位屈尊随我去王宅一看了!”
“那里那里!既是王羲之的字,我们何不进府好都雅看?”钱琳和钱诩相视一眼,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
“郎君怎的有空到我这里?瞧外头好大的雨,郎君可有受凉?”钱慕予笑盈盈的问道。
王之焕瞟了一眼门外,问:“阿谁婢女处理了?”
“传闻你前些日子病了,可见好了?”
王之焕的话音刚落,一道风声快速闪过钱慕予的耳后。钱慕予还未反应过来,当即晕倒在地。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肯窜改情意。既然你那么想做王氏的夫人,我成全你!”
王之焕神情一凝,冷声道:“既然叔父已经奉告你了,你也不必假装甚么也不知的模样,瞧着太假。”
剪春低声道:“娘子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不管穿甚么样的衣裳都都雅。”
钱慕予斜眼看了一眼,淡淡的道:“赏你了。”
黑衣人点头,“晕了,天明时分自会醒来。按主子的叮咛,给她服了蒙汗药。”
钱慕予闻言,呵呵笑道:“王之焕,你可知当年你随九哥到临安的时候,因你救了我一命,我便将这一颗痴心全数挂在你身上。可你呢?数年未见,你一光临安就对宋酒阿谁贱人倾慕。她来得清楚比我迟,为甚么你要选她?”
不过他并未拜别,而是在钱宅前的马车里悄悄等着。天一亮,他便敲响了钱宅的大门。
钱慕予一听,顷刻羞红了脸。莫不是她听错了?方才王之焕说的是“这里没有外人”,莫非他这么快就回转情意了?
钱慕予从王惠文那边得知,日前王之焕已和宋酒断了干系,用不了多久便会到钱宅商讨婚事。王之焕现在的到来,更加证明了王惠文的说辞。
两人仓猝叮咛门房备好马车,紧跟着王之焕的马车朝王宅驶去。
钱慕予斥逐了院中的婢女,只留剪春在一旁服侍。
“嗯。”王之焕看着黑衣人敞亮的双眸,道:“哿(gě),办完此事以后,你就跟在她的身边,不必再来了。“
只见一人身材魁伟高大,身着一身玄色夜行衣站在房中。黑衣人的衣衫早已被雨水浸湿,靴底不竭的流出水,洇湿了空中。
钱慕予面色一变,僵着小脸道:“郎君是何意?慕予如何越听越不明白了呢?”
钱诩和钱琳用眼神交换了半晌,顿时眉开眼笑的承诺了。能去见地一下王宅的景色,趁便瞧瞧王羲之的真迹,朝食用不消也没干系。
王之焕这两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听的钱慕予一头雾水。但王之焕能在如此雨夜来看她,她心中欢畅,也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钱慕予半卧在软塌上,手里拿着一对儿玉镯细细抚玩。闻声剪春的话,钱慕予看也不看,直接说道:“端过来吧。”
剪春马上将玉镯揣进怀中,仓猝到衣橱里挑了件水蓝上襦并配着绯色下裙。裙上绣着翩翩起舞的彩蝶,瞧着温婉又不失大气。
王之焕笑道:“无事,何人没有失态的时候呢。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在乎。”
钱慕予将方才瞧的镯子丢给剪春,道:“方才的话说得不错,赏你了。服侍我换衣裳!”
“是。”黑衣人的嗓音浑厚,但因他决计抬高声音,并没有人闻声。
钱诩道:“你急甚么!王惠文过几日不是要来吗?届时跟他委宛的提上一提,不是恰好?”钱琳这才噤声,面上倒是按捺不住的冲动。
钱慕予起家,袅娜走到王之焕身边,柔声道:“我不要你做甚么了断,过几日惠文叔父来我家商讨婚事,你只要承诺让我做你的夫人就好。”
剪春见钱慕予蹙眉,当即大声责备道:“没眼力价的东西,王五郎来,娘子自是要见的!”钱慕予蹙起的蛾眉这才伸展开。
“大哥,如果那副字当真是王羲之的,我们能不能……”钱琳满怀希冀的做了一个拿来的行动。
剪春回声伸谢,大气也不敢出。
“如果晓得当年天真敬爱的人会变得如此心狠手辣,我便不会随钱改容到这里,也不会救你一命。”王之焕将钱慕予倒的茶退归去,“既然事情皆因我而起,就应当由我来做个了断。”
“如何?”钱慕予放下玉镯,挑眉问道:“赏你吃的,你不欢畅?”
钱诩和钱琳皆是敬慕王羲之的风采,何如多年也寻不到一幅。此时有大好的机遇,天然要抓住。
钱慕予闻言,竟是低低的抽泣起来。未几以手帕拭泪,笑道:“要郎君笑话了!郎君心中忧愁慕予,慕予喜不自胜,一时失态。”
“阿容一大早就到钱宅做客,我们怕是接待不周啊!”钱诩笑得脸上尽是褶子,嘴上固然唤王之焕叫阿容,对他的态度就如对待上宾普通。
“阿酒身上的莺粟,是你和叔父同谋下的,我猜的可有错?”王之焕凌冽的眼神盯着钱慕予,“你三番两次的谗谄她,还自甘为妾,不就想要太原王氏夫人的位置吗?你想要,我给你便是!”
钱诩和钱琳听门房的人禀报,惊得草草换了衣裳前去驱逐。
王之焕沉声叮咛:“将她送光临渊阁去,趁便燃一炷香,就当我送给叔父的小谨慎意。事情做得洁净些,不要留马脚。”
临安的第一场秋雨来得大快民气,起码对钱慕予来讲是如此。
王之焕谦善一笑,道:“早前之焕得了一幅晋时王羲之的字,但不知是真是伪。听惠文叔父说二位对此很有观点,之焕一时髦起,天未亮就来叨扰二位了。”
“多谢体贴,这雨水再凉也不及心凉。”
未免夜长梦多,钱慕予还是想探探王之焕的意义。钱慕予亲身替王之焕倒了一杯青凤髓,笑问:“郎君和酒娘……我也是传闻的,郎君莫要放在心上。郎君和酒娘当真情断了?”
王之焕在钱慕予的房间站了很久,等地上的水渍干了才悄声分开。
黑衣人拱手,闷声承诺了。见王之焕没有叮咛,黑衣人将钱慕予扛在肩上,缓慢的往王宅的方向去。
剪春谨慎翼翼地走畴昔,半跪着将蜜渍海棠递到钱慕予面前。
钱慕予夸到:“这身衣裳倒选得好。”
剪春悄悄排闼而进,手里端着一盘光彩诱人的蜜渍海棠。“娘子,这是府里新进的蜜渍海棠,夫人遣人送来了两盒,您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