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谷老出题
“咳咳。”一旁传来谷夫人的干咳,谷一椿赶紧收回击,略微难堪地对着宋酒说道:“老夫好久不喝酒了,你还是留着给君顾吧!”
谷一椿捋一捋髯毛,未作批评,又问道:“我再问你,一国强大、天下繁华的泉源在那边?”
谷一椿眼巴巴地盯着那两壶酒,咽了咽口水,劝道:“夫人,酒娘说得不错。我不喝,你也能够小酌几杯不是?不要孤负了人家的情意嘛!”
她正要起家拜谢,谷一椿倒是摆手制止了。“不过老夫有一个要求。”
“还小孩子气,都要拜师了,还这般不懂礼数。”宋酒固然欢畅宋君顾能拜谷一椿为师,但心中还是模糊有些担忧。阿顾在她心中还是是长不大的孩子,她怕他在谷一椿面前也是如此不知轻重,如果惹谷一椿不快,那她的一片苦心便白搭了。
宋君顾筹算拜谷一椿为师,最后只是想和钱改容一样,想着科举中第进掉队入大理寺为卿,如此便可护着阿姐一世无忧。可男儿当志在四方,如果说出这个来由,定会令人觉得他眼界甚窄,更会被谷一椿瞧不起。可如果不讲清楚,就是欺瞒师者,又会显得他拜师的诚意不敷。
宋君顾没有说话,只是先走出门外,从庭下的杨柳上折了一枝柳条,将枝条上的柳叶全数摘下,又将枝条折断成几段。
“若这柳叶代表粮草军需、上等的兵器火药,如此,我朝的兵马便没了后顾之忧,此仗必胜!而粮草军需、上等的兵器火药皆需求银两采办。普天之下皆是百姓,一人一口,吃食也需求用财帛采办。如此看来,这一国强大、天下繁华的泉源便和敷裕二字息息相干!”
谷一椿端坐其位,只一双黑亮的眸子看着宋君顾,一派师者风采。“我且问你,你欲以我为师,何故?”
谷一椿凝睇着桌上的断枝,点头道:“难呐!两边的兵马和人数相称,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了局。”
宋酒也不好答话,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摆在这里,的确做不了这个主。若她现在的身份是宋君顾的亲阿姐,天然能利落地承诺。
谷一椿平生最嫌弃别人按着古书给他讲那些古板的大言狂语,一个个的皆是逞一时口舌之快。他最赏识的还是能躬身实际之人,有些人说的比唱的好听,倒不如做的实在!
宋酒与宋君顾相视一眼,道:“谷老请说。”
谷一椿点头,“然也。”
宋君顾又说:“汴京虽是在天子脚下,但仍有杀人、盗窃、劫掠之事产生,更遑论临安?但是君顾详览我朝的律法,缝隙仍存,尚不完整。各地的推官固然腐败,尚不能将犯法之人绳之以法,只得任其清闲安闲。长此以往,国风日下,繁华之都亦会成一片苦楚之地。”
宋酒也起家,将带来的两壶酒递与谷一椿。“谷老,承蒙您教诲君顾,这两壶酒是从酒楼的酒窖中精挑细选的。戋戋薄酒,不成敬意!”
谷夫人朝谷一椿使了眼色,点头。谷一椿这才点头说道:“那你明日便住出去。”
谷一椿指了指宋君顾,毫不客气地说道:“他必须留在谷宅,若无大事,便要日日在宅子里跟着老夫习文。不知这一点,你可做得了主?”
何故?
谷一椿这时已是站起家,随便在屋中踱步,“你这说法倒是别致,说说看。”
宋君顾顿了一顿,持续说道:“谷老想必清楚,论繁华,汴京为首,临安次之。”
宋酒瞧他对劲的模样,抬手朝他的脑门一敲,“盈满则亏,莫要太对劲,做人要谦善些。”
宋君顾悄声退到宋酒身边,滑头地说道:“阿姐可闻声了?谷老但是夸我了,这申明我在书院中并没有荒唐度日。”
像是看出了她的担忧,宋君顾小声安慰道:“阿姐,你放心,阿顾晓得分寸的。”
谷一椿一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宋酒手中的酒壶,两手不自发地伸了出去。他早就闻见酒香了,一向馋得很。
宋君顾悄悄舒了口气,随即冲动地拜谢:“是,多谢谷老!”
宋君顾抬手,手中的柳叶悉数落到了左边的断枝上边。
宋酒提示道:“如何还叫谷老?该改口叫徒弟了。”
谷夫人面上带笑,望着笑声传来的方向说道:“他这是赏识介弟呢!想当年他收下钱氏九郎的时候,也是这般,像个疯人似的。”
谷一椿对宋酒说道:“你这义弟天赋不错,老夫就收下他了。”
宋君顾笑笑,恭敬地对着谷一椿一拜,道:“是,多谢徒弟!”
谷一椿瞧了夫人一眼,宋君顾家中只要庶姐和庶母,还对他疏于管束,可见她们心机并不纯真。
宋酒欣喜一笑,看来谷老是情愿收下阿顾了。盼了这么多年,终究了了一桩心愿。
宋酒与谷夫人刚回到庭中,便闻声了谷一椿的大笑,迷惑地问身边的谷夫人。“谷老何故如此欢畅?”
宋酒看向谷夫人,道:“这酒是我的一番情意,如果夫人和谷老不肯收下,宋酒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夫人,这酒也合适您咀嚼,偶尔小酌两杯,不会伤着身子的。”
谷夫人牵着宋酒进屋,谷一椿见她们出去,镇静地赶紧朝谷夫人招手。“你来瞧瞧,他摆的两军对阵。虽说简朴了些,但是事理却讲得不错!”
宋君顾略有不满,朝她做了个鬼脸。阿姐明显是替她欢畅地,却老是口是心非。
回到屋中,宋君顾将手中的断枝摆布均分,摆在桌上一一摆列整齐。“谷老请看,若左边的断枝代表我朝的兵马,右边的断枝代表耐久扰乱我朝边疆的辽国兵马。叨教谷老,若单看兵马数量,而非论两边的气力大小,这一仗可有胜算?”
心中缓慢地思虑百般,在谷一椿的锋利谛视下,宋君顾安然答道:“君顾欲拜谷老您为师,一是为孝,二是为志。孝,是为了庇护阿姐。等君顾积储力量以后,毫不让任何人欺负她。而志则关乎本身。”
“哈哈哈……”谷一椿俄然大笑起来,拍着宋君顾的肩膀赞叹:“你这郎君倒是聪慧!不错!不错!设法清奇,后生可畏!”
宋君顾不想宋酒难堪,独自起家说道:“谷老不必担忧这一点,家中的庶姐与庶母对我并不严加管束,君顾本身做得了主。”
宋君顾闻之一笑,似有感喟之意。“如果之前,君顾定觉得一国强大源于兵强马壮,而天下繁华则是依托贤君的圣明管理。现在却不然,君顾觉得,兵强马壮、天下繁华的前提都只要一个,那便是国富民富!”
宋君顾听着谷夫人与阿姐的脚步声垂垂远了,这才拱手尊敬地对着谷一椿道:“请谷老出题。”
谷一椿与谷夫人在一旁说完话,又回到首位坐下。
宋酒一喜,只要谷老亲口说收下阿顾,这才算是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