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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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一贯端寂静厉的敏孝太后，现在听了展妍婼这一席话，也忍不住轻笑出了声儿。

展妍婼越说越哽咽，还未待敏孝太后开口问责，便已扑通一声跪于她面前，“儿臣真是罪该万死，还请母后降罪！”

展妍婼绷住脸，用心眨眨了水润的大眼睛，神采非常无辜的看向俄然笑出声来的敏孝太后，余光里竟然瞧见候在殿内的寺人、宫人皆是肩头耸动，兀自偷偷忍着笑。

敏孝太后听的不由嘴角微动，指下行动缓缓顿住。

展妍婼当即一呆，当真不罚她？这也……过分轻易了些吧？可转念一想，既然敏孝太后用如此和缓的语气奉告她这句话，那是不是即是一并奉告了她，连带着伏在地上‘昏倒不醒’的司徒凤也安然无事了？

敏孝太后浅叹了一声，染着蔻丹的手指揉了揉额角，声音不觉柔缓了几分，“哀家何时说过要治你的罪？”

“母后为何笑？”展妍婼吸了吸鼻子，明知故问的问道，眸子里却闪过一丝滑头。

展妍婼虽得了太后的话，却还是跪在原处，不肯起家，声音低弱却含了几分刚强，“母后不治儿臣的罪，儿臣便不起家！”

展妍婼抽泣了两声，刚才接着说道，“更不该纵了身边的陪侍在母前面前如此猖獗，还请母后重重惩罚儿臣，以长儿臣心智！”话落，又将头垂下。

展妍婼眼角悬着泪，却碍于跪在敏孝太前面前，不好昂首看她，又见她一言不发，只好拿余光偷偷瞟向端坐在火线的敏孝太后，内心悄悄捏了把汗。

“起来发言！”敏孝太后蹙了蹙眉，抬手抚向额角，实则，面对展妍婼这番行动，她也颇感无法。

展妍婼听了这话，终究肯抬了头望向躲在火线的敏孝太后，“母后虽未开口要治儿臣的罪，可儿臣心下惭愧，虽则儿臣是因为一心想讨得母后欢乐，可到底不该忘了时候……”

敏孝太后公然神采微动，竟不由自主的侧过颈去看向立在身边欲言又止的展妍婼，精美端庄的面庞看似和颜悦色，可眉宇间仍旧不失威仪。

她这话当真有这般好笑？只因她说本身心智完善？……

敏孝太后只知展妍婼这丫头夙来鬼灵精，却那里推测这号称‘鬼灵精’的丫头会俄然使出这招，先发制人？倒是聪明的很！看来今晚想从这丫头那儿问出她不费心的天子儿子去了那里已是期望……

敏孝太后唇角笑意不止，目光却很锋利的捕获到了展妍婼眸中闪过的谨慎思，但见她这番神态，又实在不忍拆穿，毕竟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即使行动特别了些，可这台阶还是要给她下的。是以，放落了手指，起家走向跪在身前的展妍婼，温声道，“起来吧！哀家不治你的罪。”

展妍婼见敏孝太后望向她，不由心头一喜，却不敢在面上透露半分，心下将欢乐生生忍住，用心低垂了眉眼，低声道，“谁知，儿臣资质过分平淡，好学苦练仍不见长进，反倒是以让母后在这儿枯等……”

是以，她只好赌一把，若赌赢了，一来太后心内的气恼便也散了，二来司徒凤也不会被究查。至于，彻夜宇文夜私出宫门与她在一起的事情么，那天然就不会被人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