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苦尽甘来终是苦【1】

“祖母，您鄙人面还好吗，我来……来看您来了，李魅不孝，现在才来看您。”李魅跪在山丘前一边说一边擦眼泪，那眼泪像断了线的鹞子。

李魅故乡在广西，到了故乡，其父李利，刚把车开进村，就碰到了正把牛往家里赶的奶奶。

奶奶本年六十七岁，个子不高，矮矮瘦瘦的，一头齐肩银发，长满老茧的手里拿着一根拇指粗长约五寸的树枝，正拍打着水牛的屁股。李魅的奶奶姓陈，之前陈氏家里穷，在陈氏上面另有两个哥哥，加上父亲母亲，一家五口食不饱腹，陈氏父亲精力不普通，疯疯颠癫。陈氏很小的时候进嫁进了李家门，不久后其父因疯颠过分，疏于把守，掉进了大河淹死了。不晓得是不是因为遗传，陈氏的大哥长大后也疯了，至今尚未娶妻。

除夕后，气候很阴沉，很少见阳光，李魅跟着父母回故乡扫墓。

2004年元月，李魅拧上了一篮子纸钱，跟从一行人浩浩大荡的进了山。明天祭拜的是她祖母，小时候即便再穷，祖母每次上街都带上她，每次准会给她买上一碗凉粉，那凉粉看上去像一块碧玉，滑滑的，入口甜美，祖母说能驱寒降火。固然祖母每次给她买的都是凉粉，好无新意，但她很满足。在一碗饭煮成粥的百口分着吃的期间，能吃上一碗凉粉对于她来讲已经很幸运了。当时，一碗凉粉两角钱。

李魅记得那年1992，本身三岁的时候，穿戴五颜六色的破布缝成的衣服，手里抓着一把泥巴把玩，摸准李利出门收褴褛的时候，屁颠屁颠的跟在前面。七十二岁的祖母，驼着背，手里握着拐杖，气喘喘地跟在前面追，如何追也追不上，只能看着她屁颠屁颠的跟在李利前面，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粘满泥土的小面庞天真天真张口就嚷：“爸爸，给我买个包子返来吧。”

陈氏（李魅的奶奶）祖母（陈氏丈夫的母亲）

现在祖母不在了，登上山后看着那杂草丛生的黄土山丘。李魅内心憋着慌，眼泪哇哇直流，一个典范的八十后，哭得跟三岁小孩一样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