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至少还活着

“怕甚么。”慕容清婷壮着胆量，朝执鞭的仆妇大声道，“娘叮咛了，要重重地打，不打五妹就永久都不知礼数。”

没有了，她甚么都没有了，仿佛只是在一夜之间，阿谁常日对她一脸奉承的叔父一下子成了济阳侯府的仆人，阿谁常日见了她娘亲还瑟瑟颤栗的叔母王氏，一下子成了侯府的夫人，另有阿谁娘亲最信赖的姨母，抱着她来到叔父面前，然后，然后她就莫名其妙地成了叔父的女儿，慕容侯府的五蜜斯。

慕容清染咬得牙齿咯咯的想，很痛，痛得她几近将近死去，但背上的痛，与那血海之仇比拟，又算得了甚么，起码她还活着，能感遭到痛，而她的爹爹、娘亲、大哥，他们却只能冷冰冰地躺在城外慕容一族的祖坟内，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一……二……三……

“二姐，她又拿那种眼神盯着我们，好可骇。”慕容清萍被慕容清染的一道目光所惧，躲在了慕容清婷的身后，那是一种渗人的目光，像狼普通凶恶，像饿鬼普通残暴，阴沉森的，仿佛没有半分的人气。

好痛……满身都在痛，头更痛……她是不会将近死了……

“二姐，你说她被娘鞭挞二十，会如何喊痛啊？”

“那就送到柴房吧。”慕容清婷见慕容清染被打得鞭痕累累，背上血肉恍惚，解了气，就和慕容清萍有说有笑地走了。

“来人，把五蜜斯拖下去鞭挞二十，然后关入柴房，不准给她饭吃，等她知错了，再放她出来，侯爷那边，我会去解释的。”王氏说得宽仁大义，又安抚了慕容清婷、慕容清萍几句，不过是说慕容清婷、慕容清萍已及笄，都到了议亲的时候了，要她们重视本身的言行，慕容清婷、慕容清萍连连称是，灵巧听话，王氏对劲地点头，带着慕容清鸾分开。

十四……十五……十六……

“乖女儿，跟爹说，本日读了甚么书？”视野迷离中，她仿佛回到了五年前，朦昏黄胧的影象，她看到了爹爹宠溺地抱起她，然后，娘亲走过来，拿了她最喜好吃的糕点喂她，刚行过冠礼的大哥则捧着他所收到的厚礼，一件件地给她看，奉迎她，“染儿，喜好甚么，大哥都送给你。”

不远处，两个粗使的仆妇一人一个按住慕容清染，另一个仆妇扬起鞭子，狠狠地打在慕容清染的身上。

慕容清萍幸灾乐祸地说着，慕容清婷一听来了兴趣，“走，我们去瞧瞧。”

鞭子声响起，一下比一下重，但慕容清染都没有痛得喊出声，慕容清婷绝望道，“一个哑巴，能希冀她喊甚么，只怕打死了，也不会吭一声。”

等王氏走远，慕容清婷捂着受伤的手，恨恨道，“慕容清染这个小贱人，的确就是个疯子。”

慕容清染的小身子不再挣扎，小眼恍忽，紧握成拳的小手，终究无声地垂下了。

“回二蜜斯，三蜜斯，五蜜斯昏畴昔了。”仆妇收好鞭子，恭敬地对慕容清婷、慕容清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