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六相
“好了，好了。”蒋赫地劝老太太说：“大妹子，你也别哭了，不管如何着，你这儿媳妇不能就这么光着跟别的男人抱在一起吧？这如果不弄开，还筹办一块入坟合葬？”
我把砖头捡在了手中，蒋赫地说：“搓成沫沫！”
“这……”
蒋赫地喷的满嘴冒吐沫星子，盘着腿往地上一坐，平话似的开讲了：
蒋家兄弟听得一愣一愣的，连连点头。
“是。”我说：“是从上游漂下来的。”
“屁！”蒋赫地说：“他是掩人耳目的身份！晓得啥叫狡兔三窟吗？他爹明面上的身份是房管局里管财务的，公开里才是大大的老神棍！论起相术来，周遭几百里几千里找不到敌手，这类古怪的事情，他来掌一眼就能晓得个畴昔将来。你们晓得他爹的江湖外号吗？”
我哭笑不得，只好点头应允。
转头一看，是蒋家兄弟的老娘到了。
“那就不好办了。”蒋赫地说：“我的特长是养灵物，这无根无由的怪事，不好措置。不过，如果你们能请到另一小我来，准能处理！”
“这还差未几。”蒋赫地看着蒋书杰说：“你，去给我弄点烩菜、烙馍、胡涂糁儿来，饿死老子了。弘道，回家叫你爹来，跟他说蒋家村闹尸合了，如果不管，就该出大事了！趁便叫他带点酒，我晓得你爹那老东西在院子里没少埋好酒。”
老爷子发威，我也只好听话了，把碎砖头放在掌中，合起来，运气一磨，粉末从掌心簌簌而落。
我听得一阵头大，心想怪不得这蒋赫地会挨打，这嘴没个把门的啊，如果把这些话传出去，那下一个挨打的就是我爹啊。
“叔，我今后不带人打你了。”蒋书豪哭丧着脸说：“你快说说这咋办吧，可千万给他俩分开！这如果不分开，就好似他俩偷情又殉情了一样。”
“你们这些个无知的后生小辈，真是笨拙陋劣！明天我蒋兄就给你们提高提高这江湖知识！江湖玄门啊，分红是五脉，哪五脉？山、医、命、相、卜！山脉，修道练法；医脉，救死扶伤；命脉，参丹画符；卜脉，机断来去。这相脉啊，是最最短长的，观风望水，识人辨物，研星宿，度日月，断天象，乾坤摩弄！啧啧……
蒋赫地对劲洋洋的说：“瞥见了没有？这是甚么本领？这就是麻衣陈家的本领！他爹陈汉生相术通神，他二叔相功通神！他爹平时上班忙，就是他二叔陈汉琪传授给他的相功！相功，就是六相全功！
说罢，蒋赫地把从脖子上取下来的五块青砖摞在一起，一掌劈下，“呼”的一声响，五块青砖烂的粉碎！
“胡说！”蒋赫地一瞪眼：“你怕啥？现在就你我另有他们娘儿仨五小我，哦，另有俩尸身。我说的这话，谁敢往别传？蒋书豪、蒋书杰你们这两个小东西，平时打我不是打的可得劲儿嘛，那是老子让着你们！明天就给你们露一手，叫你们晓得老子的本领！”
“娘，另有我类。”蒋书杰凑上来讲：“我娶个媳妇，给您生个大孙子，咱蒋兄家的香火毫不了！”
“他老陈家的相术本领，就是家传的，从五代末北宋初传承到现在！陈抟老祖晓得不？他家的！麻衣神相义猴子晓得不？他家的老祖宗！他们家，在江湖上，被称作是麻衣陈家！麻衣相术独步江湖啊！他爹陈汉生，那但是义猴子的第三十四代嫡派传人啊！江湖人称神断陈，老百姓不分相术卜术，又叫他妙算陈！啧啧……”
我从速打断他：“蒋伯伯，蒋伯伯，跑题了，跑题了。你说的这不是我爹，阿谁神断陈老先生，只不过是跟我爹同名同姓，不是一小我。”
“我真不熟谙！”蒋书豪说：“他是从上游顺水漂下来的，这位陈兄弟也瞥见了。”
“就是他爹。”蒋赫地指指我：“他爹陈汉生！”
“吓秃噜了吧？俩怂货！”蒋赫隧道：“老子之前做了错事，没人来治老子，让老子受了大报应，以是老子才用心叫你们打，你们觉得我当真是好欺负？当真是疯了？！”蒋赫地像是又规复了本来蒋家家主的威风，批示若定，看看我，说：“弘道，把砖头捡起来。”
蒋书杰连连说：“我有自行车，陈老弟你骑着归去！”
“娘。”蒋书豪哀嚎了一声：“我儿子还没生出来，就没了……”
“不敢，不敢！”蒋家兄弟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叔，您放心！今后再也不打您了！今后我们像供菩萨一样供着你们！”
蒋家兄弟目瞪口呆。
蒋书杰抡起巴掌就朝蒋赫地脸上打，我从速伸手拦住，蒋书杰瞪着眼挣扎，身后俄然传来一声喝骂：“败家的鳖儿兔孙！给我停止！”
“谁？”
“咱俩不一个娘？”蒋书杰捂着屁股犟嘴：“你咋能当着咱娘的面说这类？”
“啊？”蒋家兄弟惊奇的看着我：“他爹不是在房管局里当官吗？”
老太太叹口气：“一世的豪杰，没赶上好媳妇，人强命不强啊。”
“这叫尸合，又叫尸媾！”蒋赫地笃定的说：“普通环境下，两具尸身不会无缘无端尸合，以是我才问你认不熟谙这具男尸，这具男尸又是从甚么处所来的？”
“搓！”
“这个野男人是谁？！”老太太泪眼婆娑的问：“可不能合葬啊，得把他俩分开啊，不然这不丢人丢十八辈祖宗了！蒋大哥，我这败家的儿子带头打你，是他们不对，我晓得你是好人，你们家地主是地主，可没出过为富不仁的好人。闹灾荒的时候，要不是你们布施，我都饿死了，哪儿能生出这俩鳖孙！我晓得你是跑了媳妇，丢了孩子，以是才乱闹的……”
“啪！”老太太一巴掌兜在蒋书豪脸上，天昏地暗的哭了起来：“你个败家的鳖孙啊，嗬嗬嗬……老娘坏了八辈子知己才生了你啊，呜呜呜……你叫蒋兄家的香火都给绝了啊，呃呃呃……早晓得你这么赖种，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浸到尿罐子里淹死！啊啊啊……”
“我里娘啊！”蒋家兄弟腿一软，脸一白，都吓得瘫倒在地上了。
“哪六相？耳、目、口、鼻、身、心，就是这六相，又叫六意！这工夫如果练到了家，耳、目、口、鼻、身、心都超出凡人！一双肉掌把砖头搓成沫沫，就是身相工夫里的塌山手！对他来讲，小儿科！你们如果谁敢把明天的话说出去，嘿嘿……了局跟这砖头一样，变渣渣！”
“滚恁娘了个蛋去！”蒋书豪踹弟弟了一脚：“会不会说人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