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从此良人是路人（2）

她抱着盒子泪流满面，前面的楚珣抿着唇，面上的神采在扭捏的烛火中，暗淡不明。

描金花草小盒中珠玉琳琅，泛出一片如虹的晕彩，萧沅芷指尖泛白，她从盒子里拿出一枚和田玉琢成的并蒂海棠玉簪，腔调幽幽的开口，“这是你客岁送我的及笄礼，你特地去找外务局司宝局的徒弟学了好久，雕坏三块和田玉，才刻成了这并蒂海棠花。”

萧沅芷犹记得，那年春猎，一贯资质平平、不打眼的楚珣在一众比他年长的宗室兄弟中博得头筹，襄和帝龙颜大悦，赞他骑射了得，赐了五百年前铸剑大师烛冶锻造的神兵含光给他。

十一岁生辰那年……她俄然好似想起了甚么，伸手在腰间一摸，再抬手时，掌中鲜明多了一把匕首。

“这是你大前年，在我生辰送我的团扇，上面有我跟你一起画的百蝶戏花图。”

“这是我十一岁生辰那年……”萧沅芷俄然低下头，咬着唇，神采慌乱的在描金花草小盒中一通乱翻，东海夜明珠，不是，水晶小狮滚球，不是。

p>　　她也不说话，只冷静的抬手将手中一向捧着的描金花草小盒翻开，借着前头仙鹤宫灯中收回的微小烛光，楚珣瞥见盒子中放着几样小女儿的玩意，那些东西，楚珣都是熟谙的，那是他每一年送给萧沅芷的生辰礼品。

萧沅芷右手紧紧拽着含光，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啪直落，出口的话语已经凝噎，“……你送我的含光。”

她也自小习武，对兵器有着一种特别的爱好，更何况是这类百年可贵的神兵，但是那是襄和帝犒赏的东西，她想着楚珣不会等闲送人，心下虽恋慕，却也并未多说，但是以后她生辰，却在一堆贺礼中，一眼就瞧见了含光。

木盒中的东西东倒西歪，一颗东海夜明珠被撞得飞出来，砰一声落地，一起滚出大老远。

匕首通身湛黑，只在手柄处嵌着一块雕镂成飞鹰的青玉，看起来并不显眼，可它却有个名震天下的名，唤作“含光”。

玉簪温润，可萧沅芷部下却冰冷一片，失了温度，她放下并蒂海棠玉簪，又从盒子里拿出一串宝光灼灼，殷红如血的红珊瑚手钏，持续说道：“那天我穿了一身红衣，你说如果再配一双红色的手钏就更好了，也就是那年生辰，你送了我这对九连小巧红珊瑚手钏。”

“这是我十二岁生辰那年，你下江南，返来带给我的无锡大阿福泥娃娃，是一对儿。”

楚珣只感觉胸口一时被撞得生疼，下认识一声闷哼，扶着跌落在他怀里的萧沅芷，低声开口，“阿沅，你别如许！”

彼时她才看清楚珣脸上的神采，降落中带着几分担忧，萧沅芷蓦地间抬手将描金花草小盒朝前一推，盒子正中楚珣胸口，她那么的用力，仿佛像是用尽了满身的力量，猛的将楚珣撞得后退了两步。

她看到那玄色银线蟒靴朝着她走了两步，萧沅芷蓦地抬开端，楚珣正要抬手去抹她脸上泪水的手，就如许停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