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惨胜
金忠明用拐杖止住露生，沉声道：“他倒没有白养你。”
凭甚么？图甚么？
露生真正敏慧，他在金少爷身边随了十年，揣摩民气的本领不说非常，也学了五分。只是畴昔别人在情中，不免有很多想不开的处所。正所谓体贴则乱，情之一字，真把人甚么聪明也磨没了。现下他故意帮着金世安，昔日的聪明都发挥出来，金世安听得点头不迭。
金忠明也不希冀金世安能移情别恋，只求他的小祖宗能续个香火，传宗接代，旁的事他也不想问了。现在金家风雨欲来，他还要策划起来，如何能躲过这场祸事。他本来觉得蒋公措置了张静江，必然挟雷霆而来，立即就要动金家，谁知蒋公俄然消停了。
金总胸有成竹：“朱家钱家，我们还不都是张老的旧部？严打期间你抱团，这不是摆了然操事吗？我说爷爷，我们先不提婚事了，你再给我一点时候，或许会有更好的女孩呢？”
畴昔不管是哪个女孩儿，不管喜好不喜好，金少爷好歹是和顺相待，向来没有拂过别人的面子。秦烨也是没想到他会做得如许绝，于懵懂无知的金总看来，他只是规矩地说清了本身的设法，但对秦烨来讲，这是金家毫不包涵的回绝。
周裕感慨地想，白小爷等了十年，到底有这一天，少爷在他房里起来了——可如何恰好是这个时候！
露生看他一眼，柔声道：“少爷不必为我讨情，打死我也是该当。”他膝行两步，挪到金忠明面前，“太爷先别起火，有句话容我禀明，再打死我也无怨。”
这是他们真正并肩作战的第一仗，黛玉兽运筹帷幄，金爽男临阵提枪。金总卯足了吃奶的力量，把忽悠股东那套全搬出来了——也就这点本事了，畴昔他做董事长，也是个甩手掌柜，服从除了具名，就是在年关大会上给股东打鸡血。
金忠明不咸不淡道：“轻贱东西，你倒很会调三斡四。这些话是不是你教他的？”
本来秦萱蕙昨夜归去，气得把内室里珠宝金饰摔了一地，衣服也铰得漫天乱飞，秦烨问她大蜜斯到底如何了，萱蕙到底沉不住气，一想到本身六年苦恋终成泡影，哭得肝肠寸断，再看她爸那张八风不动的橡皮脸，她看多了的文艺小说顿时全数阐扬，一大串感慨号暴雨梨花地向她爸开炮：“你向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也向来没有考虑过我的表情！你完完整全地毁灭了我的爱情！我恨你！我恨这个天下！我恨这个不公允的虚假的人生！现在统统人都晓得我实在是一厢甘心，实在你们早就晓得我是一厢甘心！你们全都骗我！哄我！欺负我！我的确想要立即去死！”
少爷相亲去了，白小爷晕了，少爷返来了，白小爷又欢畅了。千万没想到少爷竟然在白小爷房里睡下了！两小我日上三竿还没起来！
周裕在内里听得老脸一红，敢情两人是没穿衣服——他怎能想到大少爷是口不择言，意义只是要露生去把寝衣换下来。
金世安被他看得严峻，咕咚咽了下口水，背书似地把露生教他的话重新到尾来了一遍。
金世安恨不得抱着露生亲个嘴儿了，不愧是他的金手指，公然才貌双全。露生推开他，耐烦道：“这话你必然要说圆了，不能让太爷起狐疑。”
露生向后退了两分，忍不住笑了，世安见他笑，也就跟着笑，一面慌乱地下床：“快穿衣服，我爷爷来了。”
金世安暴怒起来，大声吼道：“爷爷！凭甚么！这和他没干系！”
对于白府的下人们来讲，从明天到明天，真是焦头烂额。
露生垂下眼：“我求太爷三件事，这都是少爷畴昔跟我提过的——一是缓些日子，想体例出了军器，这是祸端，留不得；二是撤几家厂子，放出话去，只说给少爷治病；三是近年内不要再给少爷提亲，哪怕内里说他养着我，迷恋伶人不肯结婚——这话是丑话，可也是金家保命的话。太爷只细想去！”
这个金世安懂了：“确切，我爷爷只看到秦萱蕙标致懂事，没考虑秦金两家在一起，会让老蒋更恶感。”说着他在露生脸上揉了一把，“我们黛玉兽，没看出你这么聪明啊？”
金世安有点懵，说得好好的为甚么俄然要挨打？
金忠明蹙眉半日，只是喝茶。金世安看他一口一口缓缓啜着，心也跟着一上一下地跳。只看他爷爷终究放下茶盅，抬眼问：“姓白的人在那里？”
这话很近道理，不但金世安听住了，连金忠明也怔了半晌。
你不做人，那我也就不跟你做人，秦烨被女儿闹了一宿，也气了一宿，越想越没面子，想到他闺女众目睽睽之下被甩得毛都不剩，这面子是砸进泥里挖不出了。本日早上就气冲冲来找金忠明发兵问罪。
周裕没敢立即出来，他等了一会儿，估摸着白小爷把衣服穿上了，才敢排闼，几个丫环小子鱼贯而上天捧着物事出来，热毛巾热水洋番笕，连带两小我的衣服。
这意味着甚么？还用说吗？大师在白小爷墙根下蹲了一夜，没听清两人是在干吗。大师都感觉很宽裕，且迷惑，还迷之高兴，又迷之惶恐。更惶恐的是，金老太爷俄然来了。周叔柳婶费了吃奶的力量，才拦住太爷没往背面来。
金忠明被他抱得脸上一僵，一肚子火气俄然毁灭了很多。
金忠明不由挪眼看他。
金世安没敢还嘴，他当然不甘心挨打，但想到挨了这一顿就再也不消被包办婚姻，他又感觉划算了。金总裁大义凛然，二话不说当场跪下了。
金忠明坐不住了。
金老太爷也是平常人，怎会不肯意孙子承欢膝下。穿越来的金总裁歪打正着，竟然哄得他爷爷老怀甚慰。金忠明本来一心的肝火要怼他孙子，此时见金世安满脸诚心，端着个小马扎在他脚边坐下，金忠明又没话说了。
金世安在情面油滑上一贯毛躁，向来不肯细想的人，露生问他，他先被“哥哥”二字弄得神不守舍，露生却按住他的手：“就打个比方，你有两个不喜好的人，你是情愿他们连合分歧，还是情愿他们每天吵架？”
金世安瞥见他爷爷笑，才回过神来，他爷爷底子没想打他——他是他独一的孙子，他如何舍得打他？
金世安本来筹算明天去金第宅找他爷爷，因为前夕睡得晚，这时候还赖在床上没起——首要也是没酝酿好台词，忽听周裕一声“太爷来了”，顿时皮紧，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金世安在中间，整小我听愣了。
柳婶和老陈只感觉一道一道冰刀似的目光在本身身上刮，明显是六月天，两小我都打寒噤。
金忠明早知他必有这话，似笑非笑地看他：“为甚么不能？”
他望望门外的日影，不由嘲笑起来，他孙子倒能沉得住气，也不知是真傻假傻。这个当口，他倒有闲心跟这个白露生鸳鸯胡蝶，却不记得白露生是如何拿剪刀捅了他！
露生见他神采松动，又向前跪了几步：“我晓得本身身为卑贱，原不配服侍，只求老太爷开恩，容我为少爷挡过这段祸。两年时候，只要两年，待等金家安设妥当，我立即分开南都城，长生永久，再不见少爷。”
露生听得此话有盼，眼中不敢非常暴露忧色，只是殷切地看着金忠明。金忠明的拐杖点着地砖，点了十数下，俄然看向金世安：“既然如许，说不得我要打你一顿，你就受着吧。”
金世安被人架着，已经感觉有点发毛，露生早急得一脸是泪，抱住金忠明的脚：“太爷！少爷大病初愈打不得！求太爷开恩，打死我也就罢了！”
金忠明如何不懂？他的孙子是太无能了，一举一动都惹人侧目，连张静江也说他孙子是创业良才。白露生说得没错，现在联婚不是明智之举，韬光养晦才是上策。若能让旁人觉得金世安傻了，这一家里，老的力不从心，小的又疯着，或许还能再迟延几年。这几年时候，能够缓出很多体例，如鼠搬仓，总能留下一份家业。
露生伏在他脚下：“既是说了为我不肯娶秦蜜斯，打我打少爷又有甚么别离？求太爷开开恩！少爷真不能再伤着了！求太爷开开恩！”一面说着又去叩首，他这一会儿磕了无数个响头，脑门早已经淤青一片。
金忠明那里理睬他，翻眼去看房梁上精美的雕绘。露生被人一起拖着，丢在院子里。很快地，一声接一声，是门栓打在人皮肉上的脆响，惊心动魄地传进厅里来。
金世安在屋里喊：“周叔从速出去！帮我换衣服！打水来洗脸！”
金忠明如何来得这么快？莫非秦萱蕙这丫头两面三刀，归去又告状了？
他的话没说完，也没听清其别人都喊叫了甚么，只要露生微小的声音，格外清楚地递在他耳里：
全部厅里悄无声气，只要露生叩首的声音，连续串凄厉的闷响，暗红的血从他脸上流下去，溅在凿花的地砖上。
金忠明看也不肯看他一眼：“你算甚么东西？”
露生久在金少爷身边，从小是他教养读书，处世上天然也学得他一些外相，揣摩着道：“与其拆秦烨的台，不如从蒋公身上动手。蒋公才是老太爷心上最大的事情。”
露生抹下他的手，含笑道：“只要让太爷想通这个关窍，毋说是秦蜜斯，就是朱蜜斯、钱蜜斯，他也必然举一反三，不会再逼你。”
金世安自小在他膝下长大，脾气里天然带了他的影子，两人都是闷声不响地拗。而金少爷的脾气比他爷爷更多几分外向的狠辣，脸上带笑，话里藏刀，滚刀肉的本事学得通透，一手亦真亦假的好本领，别人猜不透他想甚么。
金忠明就是想打露生罢了。
金忠明在前厅等了两个钟头，他也不活力，也不催了，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也真是奇了，金忠明想，不知是不是老天开眼，金世安病倒以后，脾气大变，这半年里固然疯疯颠癫，倒让他享用了很多畴昔向来没有的嫡亲之乐。
金忠明笑了笑：“那你是要娶成碧，还是素云？”
金忠明嘲笑道：“这些话刚才他说过了，你不必再来讲一遍。”
“哥哥，别如许，是我甘心。”
露生望望世安，又看金忠明：“金家现在大难临头，实在说到底，不过是为着‘势大’二字。”他又俯身去叩首，“说句犯上的话，旁人眼里一定就有太爷，只看着少爷的神采行事。他如果娶了朱门令媛，更成了蒋公的心头刺，上有雷霆，岂是秦金两家联婚能够自保？”
露生缓缓道：“太爷可曾想过，为何蒋公半年里没动金家分毫？”他抬起脸，“是为了少爷疯病的事情传遍了南都城。大师都觉得金家塌了，以是一时没有行动，如果这个时候把秦蜜斯娶出去，不但疯病的事情一概抵消，上面更要起狐疑，是觉得我们两家有甚么运营——不然谁肯把好好的女儿嫁给傻子？”
畴昔金家不屑秦家的示好，但此一时彼一时，有秦氏的助力，金氏才气在南京站稳脚根，在南京为首的几个富商当中，唯有秦烨不是张静江旧部，他和蒋氏搀扶的孔祥熙一部干系更加密切。
露生睡眼惺忪，仓猝去揉世安的下巴，两小我手忙脚乱，又撞成一团，这才发明相互腿缠着腿，手勾动手，各自都脸热起来。
金世安再也忍不住了，他被很多只手按在地上，手和脚都使不上力，只好张嘴胡乱去咬。大师都吃惊，看他们昔日里温文尔雅的少爷疯狗一样窜出去，声嘶力竭地喊着：“我娶！娶还不可吗！别打了！别打了！”
父亲已经是新贵的从庸，女儿却还不敷格嫁进新贵的朱门，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跳板。这桩婚姻的利弊，金世安不该当看不透，退一万步说，即便至心不肯意，也不至于把话说死，弄得秦萱蕙如许没脸。
憋了半天，金忠明寒着脸道：“这白小爷给你服侍得舒畅，日上三竿你还舍不得起来。”他不等金世安说话，撂下茶盏，“金大少爷，你白日里跟萱蕙用饭，早晨就进伶人的屋——等萱蕙进了门，你是不是还要这么着？”
金忠明含怒道：“你说！你说！”
他冲出门去，露生身上满是血，一股热泪朝他眼里冲上来，他甚么也顾不上了，用力扑在露生身上：“你要打他是吧！你连我一起打死好了！打死我们，秦烨阿谁王八蛋必定欢畅坏了！”
金世安包养伶人，他忍了，这个小妇养的倡优把金世安弄得不人不鬼，他也忍了——他另有甚么不能忍？他就这一个孙子，金家的香火都在他一人身上。
金忠明一腔肝火都被勾动起来，伸手抓起茶盏朝露生脸上掷去。世安赶紧伸手去护，早被人按在椅子上。露生亦不避不让，茶盏重重砸在他额角，顿时血流如注。
他按部就班地把露生教的话宣讲一遍，感受阐扬得不错，乃至还加上点本身的观点：“爷爷，你说我抢了秦烨的总会长，他能给我好神采看吗？新会长还没选出来，我如果娶了秦萱蕙，那这个会长我还要不要跟她爸爸争？别人都好说，跟老仇家攀亲，这也太难堪了。”
露生沉寂地起家跪下，先磕了三个头：“老太爷圣明，甚么事也瞒不过您。”
金忠明坐着生闷气，金世安已经大步走出去——先给他爷爷一个熊抱：“爷爷！对不起！我睡过甚了！”
金世安的脸黄了。
金世安见他爷爷态度不好，又兼着提起秦萱蕙，赶紧去握金忠明的手：“爷爷！你先别活力，你听我说，秦萱蕙真的不能娶！”
露生噙着血，眼里满是诚心：“太爷如果不放心，我走的时候，太爷大能够毁了我的脸，哑了我的嗓子，我绝没半句牢骚——我这一身统统，都是少爷所赐，不管如何措置，都凭太爷一句叮咛。”言罢连连叩首，“求太爷明鉴！只当为少爷想想罢！”
周裕在白小爷的门口转悠了半天，实在心惊胆战，他不敢排闼出来，怕瞥见甚么不该看的。柳婶和老陈轮番来催，只问少爷起来没有。周裕没有体例，只好硬着头皮请少爷起床。
露生受了一杖，两手握住杖头，抿去嘴角的鲜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太爷要杀我剐我，我无不从命。只求太爷听我说完。”
金忠明带来的人一点也不含混，一边一个按住大少爷的手，不让他挣扎。金忠明在旁道：“打完了跟我回野生伤，我会让秦烨亲身来看你，教他无话可说。”
周裕伸着头在窗户边上——不敢看，闭着眼——小声喊：“少爷！太爷来了！我们这儿等着服侍您起来！小爷也快些起来！”
万恶的旧社会，金总跪着想，总有一天老子要跟共|产|党颠覆你！
金世安有些不解：“甚么意义？”
他端起茶盏，阴沉地望向影壁，在金老太爷看来，这里充满风月下贱的肮脏气味。
哪怕白小爷真是杨贵妃，我的少爷，你也不能今后君王不早朝啊！
金世安还没想通为甚么要找姓白的，他的警悟已经先于他的思虑，令他认识到他刚才必然暴露了甚么不成挽回的马脚，这个马脚并不来自于他的阐扬题目，而是全部环节出了不对——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金忠明的威风他已经见地过了，弹道打人的脾气他也早从下人丁中领教了，他找露生，准没有功德。
秦烨：“………唔。”
详细场景大师自行设想吧，设想不出就参考琼瑶阿姨。
金忠明犹未解恨，拐杖雨点一样没头没脑向露生头上身上一阵乱打，金世安被两旁人死死按着，转动不得，只是大声喊：“爷爷！别打了！别打了！”
他们明天谈了一夜，都感觉秦蜜斯背叛的事情断不能提——但是没有秦烨这一节，如何压服金忠明？
“起甚么狐疑？”
屋里必定没法看，老太爷千万不能去，去了只怕立即要归西。
金世安反射性地起家去拦，那里拦得住，金忠明带来的人七手八脚冲进后院，露生被他们架出来，摔在地上。
祖孙两人用眼神battle。
金忠明扶着拐杖，缓缓起家：“你在内里惹了这么大的事，我总要给秦烨一个交代。不打你，秦萱蕙的脸往那边放？她还要不要嫁人？你既是我金家的孩子，生为金家，死为金家，跪下罢。”
金忠明并不惊骇秦烨，一个镇江流民出身的下脚料，还不配他金老太爷来顾忌，他只是从这件事上绝望地发明，他已经弄不懂孙子到底想干甚么了。
当初他留下金世安在榕庄街，也是一样的企图，不过是昭告天下，金总会长不顶用了罢了。只是当初他觉得孙子是成心避祸，未想到本日竟然要弄假成真。
——这算甚么？他爷爷还没有发话，露生本身先说了个两年刻日？他要分开南京，毁容也在所不吝？
金忠明怎容他说话，露生的嘴角立即又吃了一杖。
金世安两眼充血，露生只用眼神止住他，不教他说话。两人都看金忠明，金忠明将拐杖从左手递到右手，又递返来，明显他还在活力，可露生的话也的确震惊了他。
露生莞尔一笑：“少爷常说，‘揣而锐之，不成常保’——岂不闻树大招风、势大为祸？我们家在南京也够风头了，除却我们家，就是秦家。哥哥，你如果蒋公，是情愿两家相好，还是两家相争？”
金忠明笑一笑：“算你一片忠心，也罢，你就代主受难，捱了这一场罢。”
金忠明不晓得他现在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
他年近七旬，眼神却还是锋利，甚么人被这眼睛盯住也会感觉不安。金世安不肯伏输，直直迎上他爷爷的目光。
“哎哟我的妈，你特么头挺硬啊？”
金忠明猜不透蒋公的心机，为人下者，只能惶惑不成整天。
“太爷也是聪明人，金家的祸，说到底是本身惹的。与秦家联婚当然不好，但反过来想，拖秦烨下水，也何尝不是个别例。虽说树大招风，可树大根深也难摆荡。你千万不能让太爷翻过来想，必得让他信了你才是。”
他坐起来，也把胳膊上的露生带起来，露生也蒙眬醒了，昂首正撞在金世安的下巴上。
金忠明不答言，沉默地盯着金世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