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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歌》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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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追风剑客

杜刚亦是心潮难平,他一手‘苍松劲’已练得入迷入化,炉火纯青。本身也常在樊义、吴士奇前以此为傲。本日见莫凌寒所使,竟然能御气成盾,才知本身不过初窥门径。要想如师父般登峰造极,不知还须苦练多少年。

樊瑾见爹眼不能视,心头火气,仗剑在手,怒道:“其别人都可不管,但风老贼休要走脱,我爹双眼未病愈之前,还得给我留下。”说完跃地而起,铁剑一横,挡住风犰来路。

风犰见他咬牙切齿,眼若喷火,嘲笑道:“就凭你也敢来拦老夫?”言语倒是满脸不屑。樊瑾道:“不敢也拦了,你要再踏一步尝尝,看我拦不拦得下你。”说完便横剑胸前,只待风犰进步一步。

他正苦思对策,果听萧千绝道:“便是一胜一负,不知这第三场贵派将派何人出战?”杜刚两次被抢,心头窝火不已,正要上前,只听一人淡淡道:“这场便由老夫来战,如何?”来人言轻语慢,调子当中却透出一股庄严严肃,赶紧回身一看,只见一人松形鹤立,仙风道骨,恰是师父莫凌寒本身后走出,铁剑门人全部昂首皆拜。冷凌秋见那老者须眉皆白,白发苍苍。广大袖袍无风自荡,心中惊道:这便是江湖上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追风剑客’么?

二十年前,他曾被冷弦重伤,目睹不能活了,却不料被一江湖郎中以奇术相救,延下性命。三年以火线才病愈,本想卷土重来,谁知冷弦殉情而死,便断了线索。朱棣又一气驾崩,血衣楼今后江湖除名,被东厂接办。萧千绝心头郁郁,今后闭门不出,苦练内功掌法。厥后王振传信,才知建文帝下落有迹可查。这便重出江湖,调集旧部,只为完成朱棣所下任务,以消弭多年缠绕心头迷惑。

世人见他一掌而来,如风卷残云,隐有万钧之势,掌风所起,除樊义一干人外,其他铁剑门弟子皆东倒西歪,站立不定。心中惊道:这萧千绝当年便号‘大内第一妙手’。厥后冬眠二十年不出江湖,武功精进自不必说,谁知一掌之下,却有这等能力,足有开山破石之势。莫凌寒即使老当益壮,又怎能敌得过这等掌法?那知莫凌寒不慌不忙,一手将《农耕伐渔图》后背于后,一手横立胸前,好整以暇,任他掌风狂起,自如千大哥松般耸峙不动。

却听风犰大喊不止,本来那物不是别样,恰是风犰手中那副《农耕伐渔图》,萧千绝一看,那画卷另有一小截在风犰手中,此中大半都被樊义剑花绞碎,心中大痛,气极之下,左手抬起,掌力狂涌,连出三掌,莫凌寒举掌相迎,只听“嘭”“嘭”“嘭”三声,二人就此分开。

这时却听莫凌寒道:“瑾儿,容他去吧,你爹三日以后若不病愈,我自当提剑重入江湖,凡是本日在场之人,一个也脱不了干系。”说完袍袖一挥,自顾自走了。他本日战萧千绝都尚未出剑,这时却说“提剑重入江湖”天然对樊义之伤极其在乎,只怕言出必践。樊瑾听师公说出此话,便收剑在背,不再拦路,尽管去照顾樊义。

萧千绝目睹一击无果,自不肯就此干休。只见他双脚一踏,脚已深切地下土中,周身袍服鼓荡,无风主动。四周之人均被他真气所激,各自后退一步。莫凌寒知他尽力施为,也不敢再视若无物,见他双掌其出,遂剑指前伸,凝气成线,化出一道劲力,只逼萧千绝双掌而来。萧千绝见他化指而来,顿知不妙,莫凌寒既然能御气成盾,天然也能御气成剑。本身双掌之威当然无人可挡,但他御气成线,便如一枚铁钉,钉入木墙。木墙再厚,又怎能挡住铁钉之利?赶紧收掌侧身,扭头避过。公然“呲”的一声,本身肩头袍服已被莫凌寒指力刺出一个小洞。

待萧千绝掌至身前,莫凌寒左手剑指当空画圆,只听“嘭”的一响,如同头顶炸雷,声震耳膜。功力寒微者,已是头昏目炫,脑袋“嗡嗡”作响。冷凌秋更是被震的坐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樊瑾一见,赶紧手抵后背,一道真气运送他体内,过好一刻,面前才垂垂清楚。心中锐挫望绝:这萧千绝乃是围攻我爹的主谋,但见他这身功力,若与之对敌,只怕还未及身,便被一掌打成肉泥。又如何才气报得父母之仇?想到此处,只觉万念俱恢,忧心如焚。

萧千绝毕竟老道,侧身避过之时,右手不断,一掌无声无息拍向莫凌寒胸前,莫凌寒安知他一代宗师,却使这等肮脏小技,顿时罢手不及。目睹那掌力已到胸前,只得将手中画卷向上一抛,腾出右手,一掌而出。二人双掌相对,面如冻河之水,悄悄无息。暗中水势腾涌,惊涛骇浪。均已本身内力相抗,不死不休。世人见他二人施为,心中暗自惶恐,公然不愧为妙手相争,三招以内,必见存亡。

莫凌寒双手微动,缓缓从袖中抽出一幅卷轴,恰是那小半张《农耕伐渔图》。萧千绝只道他要相送,眼中期盼之色盈溢而出,却听莫凌寒道:“老夫多年不问江湖事,铁剑门自永乐帝以来,也少有在江湖行走,门中弟子不图名利,不贪繁华,这幅画卷不管有何辛谜,对我来讲也只是废纸一张。只是......”说着冷眼一扫,望向风犰和萧铁手道:“只是你等求图不成,便欲以武相挟,若不拿个说法,今后鼓吹出去,还说我铁剑门卑躬屈膝,乃曲意奉迎之辈。门中弟子还怎生在江湖安身?”

萧千绝见莫凌寒终究现身,哈哈大笑一声:“多年不见,莫大先生还是那般康泰妥当,好生让老夫心折。不知先生有何妙方儿,保养得如此容光抖擞?”莫凌寒面色如水,冷道:“无甚妙法,唯心静尔。”萧千绝道:“先生倒是心静,萧某何尝不肯和先生普通,甩手江湖事,寄情山川间。”说完一叹,又道:“只是萧某心有一事,若不能水落石出,始终如心头之刺,不除不快,此次前来叨唠贵派,便是求天赋生全。”

萧千绝更是震骇不已,想他一击之威,便是一块千斤大石,也必被打得四分五裂。而面前莫凌寒气定神闲,竟然未伤起分毫。他那知这‘苍松劲’澎湃大气,动时至刚至烈,静时稳如盘石,练至极致,方能御气为实。不过莫凌寒面上波澜不惊,体内亦是翻江倒海。他自出道至今,从未见过如此掌力。想这萧千绝二十年来,勤恳苦修,掌力已至极致。若非本身脱手,这铁剑门高低有谁能挡他一掌之力?

风犰见那空中画卷翻滚几圈,已快落下,而底下二人却得空他顾。这等大好机会,不抢更待何时?赶紧欺身上前,便要夺那画卷。刚一动手,“咻”地一道剑光横空而至,倒是樊义见他行动,提剑来阻。风犰怎能让他禁止,小指一弹,一道毒雾直奔樊义面门。樊义见他施毒,不退反进,心中只想着,便是死也不能让他到手。风犰见他恐惧存亡,心中一惊,手上就此一缓。樊义被毒雾迷眼,目不能视,一剑斩落之时,只觉剑上一阻,好似碰上一物,只道是风犰暗器,赶紧剑花狂挽,将那物绞为齑粉。

萧千绝踏前一步,道:“既然莫先生放下话来,萧某只得无礼向先生讨上几招了,还望先内行下容情一二。”他口中客气,手上却已暗自蓄劲,目睹莫凌寒部下门徒个个不凡,想必这老头儿是真有本领,若不能一击见效,一旦缠斗起来,必定讨不到好。莫凌寒单手高举,冷道:“你若能让老夫此画离手,老夫自当甘心相送。”萧千绝听他傲慢,便似从未将本身放在眼中,心头一怒道:“如此,便获咎了。”话音一落,遂提掌上前,一掌便向莫凌寒胸前罩落。

要说别人不知莫凌寒也罢,这萧千绝却最是晓得,莫凌寒脾气孤傲,极其护短,本日门徒受伤,若他今后有个三长两短,只怕风犰再无安生之日。不由眼望风犰,连连点头。风犰一见,却两眼望天,一副毫不介怀之状,顿时一脸苦笑。

萧千绝安知本日之事这般成果,没了《农耕伐渔图》,就是将铁剑门夷为高山又能如何,再说这莫凌寒老而弥坚,两边高低未分,再打下去也是徒然。只得抱拳道:“莫大先生武功高绝,萧某佩服之至,本日这事非我所料,想必天意使然,用心不让萧某解开困扰心头多年之谜,不如这便罢斗罢。”说完便要带血衣楼世人下山。

世人怕风犰再脱手来攻,赶紧上前护住樊义,却见他双眼迷蒙,泪流不止,已然中毒。樊瑾心中大痛,接过樊义手中铁剑,一指风犰,大呼道:“狗贼,还不拿解药来?”风犰天然不依,目睹又要拼杀,只听萧千绝恨声道:“事已至此,何必再结仇怨。风老弟,还是给他吧。”风犰听他一说,心想也是,便掷出一个瓷瓶,道:“蒙上双眼,内服便可,切忌用水冲刷,三今后自可规复如常。”樊瑾赶紧接过,喂樊义服下,又撕下衣袖,为樊义蒙住眼睛。

萧千绝听他口气,便知本日这第三场比斗已是在所不免。这莫老儿年事不小,脾气却大,若真与其脱手,也不知胜算多少?随即望了一眼风犰及萧一凡、萧铁手三人。这几人也知等下只怕有场恶战,目睹那画卷在莫凌寒手中,如生不测,便只好硬抢。目睹萧千绝望来,便明其意。风犰乃是用毒里手,天然毒不离身,一看萧千绝眼色,双手一背,小指微动,一撮粉末已藏于指甲当中,也不知是何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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