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神话的破灭
文德嗣指着穿越小说中惯用的奇货:玻璃杯,道:“这杯子,每个一千两。”
高老爷最感兴趣的就是那粉盒里的镜子,他说这东西偶尔也有佛郎机人贩来,大镜可价达数百两,他们的小镜子固然小了点,却比西欧来的镜子清澈透亮很多。如果能有尺寸更大的,代价好说。至于那“软瓷”--密胺的碗碟,论到质地手感斑纹,都没甚么出奇的,只是幸亏简便不碎上。“软玻璃碗”,也就是塑料饭盒,固然不碎,但是比起玻璃碗又不如它晶莹剔透。至于塑料雨衣和小刀,在高老爷看来不过是些玩物。
倒是不如何起眼的塑料小粉盒,才对了明朝贩子的胃口,可见做买卖到甚么时候都不能想当然。萧子山便问起这广州的海贸之事,趁便套问下对方对本身的商品的观点。
“那就有劳高老爷了。”文德嗣大喜。
一起说来,三人早把不要喝茶的警戒忘得干清干净,起家告别的时候,连茶汁都饮干了。这使高举高大老爷在内心鄙夷了他们一把。行前便谈妥了买卖,“澳洲海商”们三天后供应第一批货色,还承诺多带一些别致之物过来。
穿越来的三人,一时无语,氛围有些凝重。
天启七年,公元1627年。
传统穿越暴利神器玻璃杯,竟然惨败!一千两成了一两,这个落差也是在太大了,钻石变成了玻璃。
“不知这些奇货,欲售多少银钱?”定下心来,高老爷谨慎翼翼的问道。
不太高老爷这些濠畔街的贩子则又是别的一个路数,这个路数,高老爷虽不明说,萧子山也从后代的文献中读到过。
言谈里高老爷也多方摸索,问及澳洲的风土情面。萧子山只是对付,只说本国尚蓝,海内多能工巧匠善,多奇巧之货,以工商立国,国人好空谈,每以项目自主一党,鼓吹谈吐。然乌合瓦聚,光阴稍久自消解。问及国主何许人也,乃云国有一主,号为“八尺”,下有权相,掌军机民肇事,号“小米”,国中不管贵贱,都佩服于神使名唤“啊大米”者。听得高老爷啧啧称奇。
“我等确是有一些货色想来贩售,只是初来乍到,不明路子……”文德嗣故作难堪状。
文德嗣和萧子山对视一眼--说到正题上了。这个眼神,被高老爷灵敏的捕获到了。
接着是一些透明的盒子,有方有圆,都配着能够盖紧的盖子,固然很象高老爷从佛郎机人手里买来的玻璃器,却轻很多,也不怕摔。
七月,天启帝沉痾,权倾一时的九千岁的踏上了末路。这年的十一月,魏忠贤籍没他杀。阉党的毁灭,给晚明的政治天空带来了一瞬的但愿,又流星普通的消逝。割掉一个烂疮,并不能让早已浑身腐败的病人起死复生。大明――这个汉人最后的中原王朝再也有力回天,踏上了毁灭的门路。
蒲月,皇太极攻宁远、锦州,被明军击退,时称宁锦大捷。皇太极由此窜改计谋,决意绕开宁锦-山海关防地,直接入关侵掠。随后的崇祯十七年间,五度入关,中原大地生灵涂炭,早已经风雨飘摇的大明江山雪上加霜。
注:玻璃器的代价,来自王世贞的《凤洲杂编》,原代价单位为贯。这是嘉靖年的代价,但是我查不到17世纪的代价,临时就用它代替一下,诸位不消穷究。如有晓得的,也请见教。
另有一些闪闪发亮的小刀,有点象玻璃却又和油布般不会透水的料子做得连帽大氅……都是一些希奇古怪的东西。高举看着这琳琅满目标一桌东西,内心又惊又喜,喜得是拿出来的货色都是珍希奇物,一转手就能能卖个好代价,怕得是这伙人行动鬼祟,秘闻不清。沉吟半晌,赚大钱的yu望赛过了顾虑,转眼一想,本身就是做这通洋贩私的买卖,佛郎机人还是澳洲人,又有甚么干系。这几小我既然到得他府中,哪有把横财推出去的事理。
“这个,实在贵了。”高老爷连连点头,“这等玻璃器具,濠镜澳的佛郎机人也有贩来,大件玻璃碗瓶,不过三两一个。小得也不过一两一个,这个杯子……”说着连连点头,言下之意最多也就三两。
本来这广州城的外洋贸易,是佛郎机人把持的。不管那里来的外商,泊船只能泊在濠镜澳,听候测量抽税,然后才气发卖货色。能进入广州城停止贸易的只要佛郎机贩子。城里有专营出口的三十六行,就是和他们做买卖,每年都要订购大量的瓷器、生丝、白糖和其他各色货色。
高举想这是要我本身开价了,他思考半晌,给出了代价:
高老爷轻咳一声,捻着胡子,渐渐问道:“高朋便是海商,可有货色要出售?”
照这三人的设法,这个白白净净的明朝老爷应当会毫不踌躇的买下这件希世奇珍。没想到却见他满脸惊奇,如同见到几个疯子普通的看着他们。
见地过那粉盒以后,高老爷对这些人的货色怀着极大的兴趣。起首是那种他见过的粉盒,只不过这个是一种发腻的浅绿色,然后是完整透明的玻璃杯,上面另有些都雅的图案,这个杯子固然透明度远高于任何高老爷见过的杯子,但并未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以是他有点绝望。接着是几个各式瓷器,模样和釉色都不出众,拿起一掂感觉很轻,手感也不是瓷器的冰冷便晓得和瓷器不是一回事,正想着此物不甚值钱的时候,萧子山仿佛晓得他的设法,将几个碗盏都推落到地上。高老爷吃了一惊,却看到这些东西在他的方砖铺地上没有摔得四分五裂,只是转了几个圈子,毫发无损。
小刀,每把五钱。
世人汗颜:即便我们高傲的多出几百年的见地,也一定胜得过人家。
本月,后金攻朝鲜,迫使朝鲜降服,大明的海东藩属堕入女真之手。
玻璃杯,每个一两。
“这是我们的货样。”萧子山轻声说着,从背包里一一取出物件来。
一旁的仆人从速把东西捡起来,高老爷劈手夺过,仔细心细的拿着看了半天,没有半点裂纹缺口,心道这些人的东西公然古怪。
“哈哈,这个好说,”高老爷笑道,“鄙人在这广州城里,也运营了多年的番货买卖了,尊驾如果信得过,此事倒可效力。”
密胺的碗碟,大得五钱,小得二钱,勺子之类,一钱。
塑料雨衣,每件一钱。
萧子山见这买卖要谈不下去了,猜想本身这边的估计有误,便拱手道:“我等久居外洋,贵处的行情并不晓得,还请高老爷见教。”
塑料饭盒,每个三两。
粉盒,每个白银十两。
只是三人的拜别让高老爷内心又犯了很大的嘀咕:这三小我不肯从大门出去,非要到后院的一所僻静之处,还得人都分开。高老爷不放心,派了个胆小心细的仆人从远处看着:见三小我鬼鬼祟祟的望了四周一阵,俄然转到墙后角落里,待仆人赶上去察看,已经廖然无踪了。
这几个顿时如冰水淋头普通,面面相睽,本来穿越必杀商品――玻璃杯不值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