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灵鹤髓(十五)
小坏见生人都离得远了,便又飞过来,歇落到阿原肩上,钩子般的尖喙啄歪了她的帽子。
朱绘飞正擦着满头的汗,闻言更是暴跳如雷:“这内里用了千年人参、百年灵芝,一颗药差未几能顶得上这么大的一块黄金,你说顶半碗饭?景兄弟,你家饭粒是金砂煮的吗?”
那鹤腿长颈长,伸出的喙长足有四寸,与平常灰鹤无异,只是脖颈和头部有一大圈殷艳的朱红,想来就是朱蚀用来采血练药的赤颈鹤。
阿原心念一动,忙奔畴昔看时,两名养鹤人正拎着棍棒急仓促地把小坏往外赶。围栏中有十余只灰鹤犹自镇静地四周乱闯,只是翅膀上的羽毛差未几被齐根剪去,便没法飞起逃脱。
“谁问过?”
“萝卜!蘑菇!”朱绘飞抓狂,“内里另有灵鹤血!你怎不说内里是鸡血!”
阿原走出来时,屋内药味冲天,一炉丹药正被踹翻在地,药丸滴溜溜滚了满地。本来朱绘飞是朱家宗子,屋子极大,倒是伶仃的一间辟作了丹房,瞧来是筹算担当他父亲衣钵,将炼丹停止到死了。
小坏本待歇落到廊间梁上,也被惊吓得不轻,猛地在空中一旋身,稳稳站到劈面围墙上,圆溜溜的黄眼睛惊诧地对着屋子方向,随即转作鄙夷,也不晓得是因为屋内那阵容浩大的吼怒,还是因为屋外那逃不脱桎梏的画眉。
阿原扶帽子,看着她的鹰,笑道:“看来看去,还是我家小坏最慈眉善目。”
阿本来到朱绘飞屋子时,正听得朱绘飞吼怒不已,震得窗外一只真正的画眉惊骇地拍着翅膀,只恨脚下绑了细细的铁链子,如何也逃不开气震江山的嚎叫。
“嗯?”
养鹤人便嘀咕道:“方才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阿原细细看时,果见有些鹤腿部包着纱布,犹有干枯的血迹。她问养鹤人:“这是你们老爷养的?比来几次采血,可有记录?”
却听鹤唳声起,夹于翅膀扑楞声中,更添喧闹。
阿原道:“小鹿,你去找找茶社阿谁平话先生吧!”
景知晚正从地上捡起一颗,捏碎,闻了闻,说道:“用的质料不错,一颗药丸的代价应当顶得上半碗米饭了。”
小坏一定晓得阿原在说甚么,却听出仆人仿佛在表扬它,立时髦抖擞来,振翅飞起,然后回旋着爬升向那边围栏。
景知晚含笑看他,言语暖和:“倒也不是。只是当年的萝卜和现采的蘑菇,除了新美味美些,实在不比米饭营养丰富。”
景知晚又将那药丸细细拨了拨,眉眼更是温暖如春日暖阳,“至公子,你说对了,这内里渗的是鸡血。”
“问问他还收不收徒。你这编故事的天赋,做我丫头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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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县和那位典史大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