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灵鹤髓（六十四）

丁曹一向跟着这个案子，晓得这凤仙颜色曾呈现在仿造的灵鹤髓上，也曾呈现在贺王府，如果查案时发明这类凤仙，必然会拔下几株保存。

一道闪电从山顶掠过，劈亮了她手中的凤仙，随即便是大颗的雨点劈脸盖脸砸下。

阿原弓着腰，几近把灯笼抱在怀中，一寸一寸地细心在四周草丛间翻找。大颗雨点哒哒嗒打在蓑衣上，恍惚了听觉；雨水从帽沿滑落，也不竭恍惚着视野。

灯光很暗，她需求倾了身细心察看，才气看清周遭景象。

战役时所见的凤仙不大一样，叶片要稍小，稍密。恰是阿原在贺王府见过的开玫红花朵的那种凤仙。

她将面前的雨水擦了无数次，有些麻痹的脚尖终究碰到了甚么，将草丛里的一样东西踢得滴溜溜滚出来。

忆及景知晚曾说过蛇毒不似本地所产毒蛇，阿原又走到方才鹰蛇相斗之处察看。

惊痛吸气之际，小坏已斜掠过来，缓慢从蓑衣上抓起一扭曲着的条状物，奋力啄下。

小坏歪头看她，一脸的无辜。

看那凤仙茎叶枯萎程度，很能够就是丁曹所采。

半晌后，她捡起了两株被连根拔起的半枯凤仙。

左言希的侍儿小玉曾说，这凤仙招蛇，但凤仙全株都可解蛇毒。如此看来，这毒蛇恰是被凤仙花所引来。

这风雨酝酿了大半日，一旦发作出来，实在不是闹着玩的。

有条猎户或樵夫走出的小小山道从山上蜿蜒而下，中间又有小道连绵。

阿原啧啧一声，小坏道：“看你啄得血淋淋的，多可爱心！你看人家，刀背反过来往脑袋上这么一拍，三两下完事，多利落！”

阿原忙将凤仙藏起，抖开蓑衣仓促披上，又将灯笼半拢于怀间，以防那点微光被夜风吹灭，或被雨水浇熄。

四周并无较着打斗陈迹，只在一处草丛里看到头部被拍扁的一条毒蛇，――正与方才被那条小坏啄杀的毒蛇同一种类。

阿原眼睛一亮，忙俯身将那物捡拾在手中，正待细看时，忽听小坏一声唳鸣，紧跟着，一向被雨水拍打着的蓑衣上似有甚么动了动，随即左肩骤地一疼。

丁曹走到此处时，应当尚未丢失神智，而只是急于下山，抄了小道。

但小坏好歹能歪着头看她，阿谁三两下利落拍扁毒蛇脑袋的丁曹，却再也转不了脑袋了。

或许，恰是因为他已查到关头地点，才会遭此毒手。

凤仙被弃于此处，那么，丁曹极能够便是在此处遭受暗害。

这场大雨后，残存的线索必被冲刷得无影无踪。她必须趁着风雨刚至时，抓住最后的机遇搜索有无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