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灵鹤髓(二十一)
阿原等坐下未久,景知晚也到了。
抛开手中剑,回到汴梁城,日日洞房,夜夜新娘,花腔少年左拥右抱,美酒好菜凭她择选,的确是……
当然,她脑筋本来就有弊端,不然也不至于半点旧事都想不起来。
第一卷 灵鹤髓(二十一)
他仿佛已筹算歇息,松松地披着件平常的素白布袍走过来,头上也未带冠,只用一支白玉簪绾着发。阿原看了一眼那支白玉快意簪,便知这景知晚的确值得李斐操心好好交友一番。
如此看来,还是她有弊端。
为何她母亲会感觉是享用,她畴前也感觉是享用,而她醒来后被那些曾有过肌肤之亲的情郎们摸几次击,便似有毛毛虫从脚底爬到脊背,再从脊背爬上后脑勺,凉嗖嗖的令她半晌都不忍耐,只能捧首鼠窜,狼狈逃去。
李斐平常时明显是个端方君子,看了那样的画儿眼都直了;景知晚看似清傲,可不但收着那些书册画轴,还通报着那些书册画轴;另有那些公差们,一个个清楚也将那些事当作人间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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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簪子雕工邃密,通透温润,与景知晚略显惨白的面庞相映托,更添清弱秀雅,眉眼间的疏离反显出几分与众分歧的贵气来。这簪子的代价,才真的顶得上划一大小的黄金。
阿原瞧着那鸡双脚朝天,鸡头挂在碗边,一副死不瞑目标模样,汤汁看着也油腻,顿时有些窘,忙将鸡汤接过,将那鸡翻了个身,让小鹿取来净水涤过的碗来,亲身脱手盛汤。
景知晚向四周看了下,又看了看桌上的一碟花生米、一碟水煮胡豆,皱了皱眉,倒也没说甚么,跟李斐见了礼,便在他下首坐了,却正在阿原中间。
的确是如同隔世的荒唐光阴啊……
阿原听得心下俄然打了个突,只觉这话说不出的熟谙,似在甚么时候听过,但凝神细想时,却如何也想不起来。
这时,小鹿已从那边厨房转手,手中战战兢兢捧着一大盆鸡汤,小脸笑得有点生硬,“大人,公子,快来尝尝小鹿技术!”
景知晚也不否定他的嫌隙,向她懒懒一瞥,悠然道:“嗯,只能姑息。我已姑息风俗了!”
阿原向他笑了笑,“沁河小处所,县衙也不宽广,景典史只能姑息姑息了……”
知县大人临时吃顿宵夜,天然不值当到后堂摆设桌椅服侍。他们现在地点的屋子,倒是和厨房相连的一个隔间,平常时住在县衙的书吏、捕快等多在此处用膳,桌椅碗筷固然齐备,但到底粗陋,完整不能与京中比拟。何况自古有云,君子远庖厨。景知晚虽决计低调,清楚出身不凡,天然看不上。
或许她之前脑筋有弊端,才会以为那些事欢愉;但现在看来,或许她现在才有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