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回(4) 坐思亭中斩慧剑， 悦来店里惩敌顽

“是呀，当今之世，做事不易，作人更难。是故孔孟传于后代有‘忠孝仁义礼智信’七字真言。”莫衔悲微微一笑，当真而言。

“莫蜜斯公然学问不凡。既然说到孔孟之道，无妨请您坐好，也不愧在我这儿有‘坐思’二字。好。也请听听我的思惟。”

莫衔悲说到这儿，把一双眼睛直直盯在三横身上，说得有些冲动，本欲起家。

三横这番话，稳住了莫衔悲。也稳住了屋外的两小我。

王三横从深思中一怔，回过味来。随后接了衣服。

阳泉听王三横给莫衔悲讲情，倒也没再说甚么，张口应了下来。还让丫环长玉给她筹办了衣服等等，让她再着男装，前去会敌。这才有莫衔悲悦来客店那一幕。

“不错，此乃作人绳尺。”王三横沉稳应道。

“哎，您请坐好，不然不叫‘坐思亭’了。对，千万别起来，我给您上茶。感激您对铁匠营有恩。”王三横见状，双手摆在前胸，驯良道。语速似较平时稍慢。

她笑盈盈进得屋来，软声说道:“王掌柜，明天蒙借两套衣服，今当归还。”

他见撕坏的那套，从内里贴了布料，用倒勾针双趟缝好。为了不破相，对称地在另侧也贴了布，缝得整整齐齐。

“本朝范大夫有‘天赋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一联。当为千古名句。”莫衔悲接着道。

“不急，再等一等。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欠都雅。他王三横就再不敢有歪心，也断了莫衔悲的念想!”

“莫蜜斯此言甚是。人生一世，草长一秋。端的是时乎时乎不再来。想当今天下，宋金交兵，多少人生于苦海。乱世之秋，国土沦丧。得无‘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乎?”王三横缓言道。

王三横见了，如有所悟，到:“莫蜜斯好女红。”

这就约了阳泉去坐思亭外盯梢。当王三横给阿谁呼延，就是莫衔悲端茶，阳泉见了已经气得不可，本要挺身而出。老阳夫人忙制止，小声说:

“妾身也是如此了解。而孔夫子又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王掌柜知也不知?”

‘坐思亭’小室当中,阳泉都不常至，本来沉寂无人。现在莫衔悲一来，倒显得春意盎然，很有了活泼活力。

“王掌柜夸我女红。实在你也是匠人，所打铁器，也甚为精美。打制之时，恐怕不止手眼，还需用心才是。”

粗看看不出是曾经有撕扯。再细观之下，两道针线由下而上，在领口的交汇处下圆上尖，仿佛一个桃形。

王三横见了，按按手还是请她坐下，然后道:

窗外你道是谁?本来是阳泉祖孙。

莫衔悲当下拿了东西，来到小室。见王三横正在室中掩卷长思。

她本知呼延给王三横送木须肉的事。实际上恰是她的主张。目标就是要探探王三横的为人。没想到三横主动奉告阳泉这木须肉等等，乃至请那呼延单去赚金人，让她感到有些不好办。

“是呀，这世上万物，如不消心，焉能做好?”王三横缓言道。

两人都是聪明人。当下莫衔悲仿佛明白三横企图。但她仍胸有成竹，款款地说:

第二天吃罢晚餐，莫衔悲拿了衣服去找王三横，筹办还他。她早知王三横每晚若不去铁匠炉上，必在山上一间小屋内。

“恐怕只用心还不敷。你们有句俗话说要‘趁热打铁’，是不是?实在不但打铁，多少事理该当抓紧去办。不然光阴易逝，人生苦短呀。”莫衔悲发言似更有深意。

‘莫蜜斯博闻强记，范仲淹‘岳阳楼记’，了然于胸呀。”王三横不由叹道。

“不然,如此上品女红，申明您眼睛能端祥，部下有功力。感谢，感谢。既到我坐思亭，无妨坐而论道。莫蜜斯请坐，我给您端一盏茶来。”

王三横见莫衔悲很客气，就说：

“让王掌柜见笑。”莫衔悲满脸笑艳，目中生辉。她长发过肩，超脱轻巧。款款步入室中，四下打量一番,并不住点头。

“别客气吧，我坐一小会儿就走。”莫衔悲纤眉弯如新月，笑丝丝地说。

“那王掌柜觉得，这七字中哪一字最为底子呢?”莫衔悲柳眉一挑，悄悄笑着问道。

屋中安排非常简朴。仅一张木桌，两把浅背椅子。墙上别无长物，唯有一张字幅，上书‘坐思’二字。运笔雄浑迪劲，但毫不张扬。

此屋三横唤作‘坐思亭’。前有亭廊，后置小室。三横常在晚餐后独坐室中，看看书，想想事情。

“仿佛是‘百善孝为先’吧。”王三横抿一口茶，吞咽，然后答道。

自呼延单到铁匠营，女拌男装，那里逃得过这祖孙二人？特别是老阳夫人，总觉着此中有诈，公开里留了心眼。

莫衔悲见状，只得坐下。王三横端茶来时，她起家迎盏。王三横又请她坐稳，本身也坐在桌子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