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茶饭不思
离漾揉了揉鼻梁,问:“甚么时候了?”
班驳的黑影在漆漆的冷宫内拖出了一个长长的影子,熄掉的蜡烛烛油泥泞的堆积在褴褛的桌上。
“”念清歌还是不出声。
“喂,喂,说句话。”白嬷嬷踢了踢她面前的空碗,收回叮叮咚咚的声音,谁知念清歌只是挪动了下身子,其他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离漾侧头,身子靠在龙椅上,摆了摆手,语气里尽显怠倦:“百里性子乖张,就趁此次好好收敛收敛她的性子吧,百里殿的人德公公你还是不要再见了。”
橘色的烛光摇摆在阁窗前,氛围中飘着淡淡的龙涎香与墨香的味道,离漾一袭金黄色的龙袍伏在奏台前,骨节清楚的手指握着羊毫,点了点砚台,浓眉一皱,醇厚的声声响起:“德公公,侍墨。”
春柳见来人,咧嘴一笑,仓猝上前:“德公公,如何样了?皇上如何说?”
唇瓣儿微张,确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念清歌破裂的裙摆微摆,纤细的手指从发丝中探出,紧接着,那巴掌大的小脸儿抬起,暴露两颗浮泛洞的大眼睛,仿佛两颗脏掉的玻璃球,顺着细碎的刘海流下了一弧黏稠,她的小手抚上,一模,是方才白嬷嬷倒在她脑袋上的白粥,手内心黏糊糊的,酸涩的眼球一痛,一抹潮湿涌了上来。
“傻子。”唾骂声一吐,只听‘砰’的一声响,白嬷嬷将那空碗砸在了她的脑袋上,嫌弃的瞪了她一眼便分开了。
常常吃完东西念清歌都是保持着如许的姿式,一呆就是一整天,直到天气变黑,她才会缓缓起家,躺回到草塌上,偶然呆呆的望着棚顶,偶然闭目养神,一句话也不说,谁也不晓得她在想些甚么。
“都这么晚了。”离漾喃喃自语,将笔墨置下,见德公公欲言又止,道:“德公私有话无妨直说。”
“回皇上,亥时了。”德公公答道。
德公公把袖袍里的银两拿出来,塞给春柳:“春柳女人,你把这些银子拿归去,奉告贵妃娘娘,主子也无能为力了。”()
玄朝殿。
德公公叹了一口气,摇点头:“唉,春柳女人,这主子也是极力了,皇上现在还是在气头上,主子也劝不动。”
*
“那可如何办啊?我家娘娘但是很思念皇上。”春柳焦心的说。
月光昏黄,树枝摇摆。
德公公见他烦心,颌了颌首,悄悄退下,走出玄朝殿,清风拂面,隐于敞亮下的长廊另一头,一个纤细的身影正来回踱步,德公公摆布一张望,快步朝她走去:“春柳女人。”
黑影攒动。
顿了顿,白嬷嬷有些不耐,上前去踢她的小腿肚:“叫你呢。”
“你退下吧,朕还要在批一会奏折。”离漾重新执起笔。
德公私有些局促,考虑了一番,道:“皇上,贵妃娘娘这几日茶饭不思,春柳也是愁的没有体例了,以是特来找主子,皇上莫不如去看看?”
“是。”德公公闻声赶来,恭敬的站在离漾身边,余光瞄了一眼他怠倦的侧颜,道:“皇上,您都批了好久的奏折了,去安息安息吧。”
“主子晓得了。”德公公严峻的出了一身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