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啥？我是屠夫的种？

二娘叫着干玉权的奶名说：“三祥子，你这话可不公道，‘牛家崴子’大人小孩哪个不成劲儿造（吃）牛肉？也没像小红这么大力量！我说她就是屠夫的种！”

二娘自知讲错，仓猝粉饰，可早被干红看在眼里。幸亏她爸这时说：“宰了七个月的牛，我就是屠夫？当时整天吃牛肉——牛肉是壮力。吃牛肉有的孩子也有蛮力，像牛似的。”

干玉权往身上拉拉了被子，说：“耿老圪垯在不在了？”

二娘说：“这年初，说不上谁卡个跟头，捡个金元宝就发了。”

二娘说：“没有。传闻在本国，发了。”

干红进了本身的屋，看到二娘手里拎着一把笤帚，刚挺起家的模样。干红上去，弓腰揽住她二娘的腿弯，另一只手搂住二娘的腰，把二娘抱了起来，原地转起了圈。她的狗布赖迩，直往踡在干红怀里的二娘身上扑。二娘用手里的笤帚鞭挞这狗和干红，嘴里嚷道：“放下放下，给我放下！”

干红放下了二娘，双手捧着二娘的头，把脸贴上去，说：“二娘，你可想死我了！”

严梅乍着两手说：“我洗肉呢。小红姐，带皮的五花肉做红烧肉啊？我切多大的块儿呀？”

干红在这屋有些喊着说：“爸，你宰过牛？”

干玉权说：“发了？她那命，还能发？”

二娘醒过腔来，应和着说：“有了有了，七个月，最多很多！”

干红说：“得那么大，小了就没红烧肉的范儿了。走，我跟你下去，该做了，十一点了吧？”

二娘说：“那上哪儿认去了！我五年没来了。女大十八变，上哪认去了？你还和小红一个黉舍？”

二娘说：“搪畴昔了，小红没起狐疑。得回你那么说了，要不非露馅儿不成！”

二娘眯起眼睛看严梅，二意丝丝地说：“哎呀，这是谁家的丫头呢？”

干玉权说：“在你屋，清算呢。”

严梅说：“太大了吧？一口吃不了。”

干红返身走了出来。她爸大声在她身后说：“别举你二娘！”

看他们走了，二娘踮着脚尖，来到干玉权的屋里，谨慎关上门，对干玉权悄声说：“差点儿没说漏了！”

严梅说：“是啊，我是严梅。”

她爸干玉权那边说：“还不是你喂牛肉喂的？”

干玉权说：“没人提起过，谁探听他干啥？三丫呢？再没照面儿？”

二娘说：“晓得了她能咋地？和人野出的孩子，还想往回要？再说，挑了然，咱小红也不能跟她！”

干红上了二楼，两节两节大跨着步往上迈，到她爸干玉权屋里，问她爸：“我二娘呢？！”

二娘说：“是啊，我们小红不也在外埠上学？”

干玉权停顿了一会儿，二娘要走出去了，干玉权俄然问二娘，说：“二嫂，你说三丫能不能晓得小红在我这儿？”

干红进了院里，她的狗布赖迩就缠了过来。干红手里拎着买来的东西，挡着狗，往楼里走。翻开楼门，狗也钻了出去。她拐进厨房，把手里东西放下后，就往楼上跑。狗也跟着跑了上去。从楼梯这个角度，看到严梅才走进院里来。

这时，干红对严梅说：“你干啥呢，手如何油乎乎的？”

二娘说：“老严家小梅？”

干红说：“你看我爸如许，也离不开人哪！单程五个小时，来回就得十多个小时，我能到老屯看你一眼，窝头就往回返嘛？如何不得跟你唠唠嗑额儿？你如何也得去‘老屠宰’割二斤牛肉，给我包一顿牛肉馅饺子，不吃饱撑的，你能放我走？”

干红说着，就和严梅到一楼做饭去了。

干玉权说：“我搪那一下子……搪畴昔了？”

她爸说：“宰过，七个月，是不是二嫂，有七个月吧？”

门外，干红挺直了身子，眉头拧得紧紧的。

二娘说：“早就不在了，你不晓得？”

这边和他爸那边的屋门都敞着，这屋说话，她爸那屋听得真真亮亮的，她说完吃牛肉的话，她爸在那屋接过了畴昔，她爸说：“就是打小你二娘用牛肉把你‘饱撑’的，使你长大了得谁抱谁！”

二娘接过干玉权的话说：“你说说这孩子，从小就情愿抱人，她十四那年，就能把他二大伯抱起来！得谁抱谁！像有力量没处所使似的！”

干红诧异，说：“啥？我是屠夫的种？”

二娘抱怨样地说：“想我，你咋不回老屯呢？不到五个小时就到了。”

严梅说：“不地了。在外埠上学。”

干红用手比量着，说：“大点块儿，麻将那么大。”

严梅上来了，她冲二娘一笑，说：“二娘。”

严梅说：“二娘，我是小梅呀，不熟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