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舒飞说：“你想甚么呢？跟丢了魂儿似地。”
舒飞说：“你到底如何了？说吧，有甚么话连对我都不能说吗？”
肖帆先是眉头一凝，随后又伸展开来，说：“哎，我想起来了，我们这有身的日子浅，还不消打胎做人流呢，吃人流药便能够掉下来，不消去病院。”
肖帆和舒飞一样，出身单亲家庭，但是，他和舒飞相反，他是爸爸妈妈离了婚以后随了父亲的，厥后他父亲别的娶了继母，肖帆又考上了大学，便寄住在之前的娘舅舅母家里，从小颠沛流浪到现在，找事情也不顺利，受了很多的搓磨和闲气，以是，他对于波折的接受才气强于舒飞。
但是此时一贯开朗的肖帆却苦衷重重地，一向是舒飞在说话他听着，半日才“嗯”一声或是“啊？”一声地。
肖帆说：“她必须承诺啊，我就把中门生的年纪往小了编呗，就说小女人本年才十三岁，要叫她家长捅出去，我就完了，得下狱去，和未满十四岁的幼女做|爱，不管人家情愿不肯意，法律上都算强|奸。我姐不帮我，一定看着我进局子啊？”
肖帆俄然重重地一拳头击在坐位边的铁雕栏上，神情烦躁，说：“俄然想抽烟了，走，我们下车去抽一根烟，再赶下一趟车吧！”
舒飞被肖帆这几句没心没肝的话说得确切内心安宁了一些，再遐想到本身身材的窜改，只好接管了那一个匪夷所思的成果：他是真的有身了，一夜惨痛以后又有了新的惨痛，现在他得设法弄人流药来吃，不然三个月后肚子大起来他可如何上班啊？
肖帆俄然眼睛一亮，说：“有了，前儿我传闻我表姐就怀上了。我去求求她，就说不谨慎弄大了一其中门生的肚子，想要打掉，又不敢本身去病院，怕叫她家里人晓得了找上门来，只好求她帮个忙，给弄人流药出来，悄悄地措置了。”
此时因为天气晚了，这支线公交车上更加没几小我坐，舒飞便和肖帆一起坐在最后一排，便利说话。
肖帆持续说：“本来被强了就强了呗，就是当时痛了个半死，过后也没啥不得了的，也没少块肉，还得了一万块钱，我还想着算了吧。但是，这如果肚子里多了块肉就费事大了，你不晓得，我不但是吐啊，另有这里，跟个女人一样变大了哦……”说着，肖帆便抓着舒飞的手去摸他的胸部，还说：“感遭到了没有？变大了一圈呢，还老是硬硬地，害我都不敢挺起胸膛走路……完了，我必定是怀上了……”
肖帆不答复，却又点了一支烟，皱着眉头大口地吸了一口，狠狠地吐出烟圈，像被那一支烟壮了胆似地，悲壮地一口气说出来：“我感觉我没准儿真的有身了！”
正巧公交车站台外就有一个街心小花圃，此时入夜，也没甚么人，两人便出来找了把长椅子坐下。
舒飞问：“如何试啊？如何才气摔没了？”
肖帆本来是有几分侠骨义气的，这时看着好哥们不幸巴巴的模样，想着他在这里无依无靠的，这时候必定找不着人帮手，本身不帮他不可，便豪放地拍着胸口说：“归正如许一弄，我的节操在我表姐眼里已经碎成渣渣了，碎一次是碎，碎两次也是碎，我就干脆厚着脸皮到底求我姐帮手弄两次呗，就说我一不谨慎，弄大了两其中门生的肚子。妈呀，说到这里我本身都想扇我本身耳光了，甚么人渣嘛，坑死爹了！”
舒飞本来想说：“你发甚么疯？”但是见老友此时的神情极不普通，便不再说了，依从地点了点头，和他一起下了车。
肖帆见他那神采，游移地说：“你真的……也……？我靠，我们俩个还真是难兄难弟！”
塑料袋掉地上，几个煮熟的玉米、红薯甚么的掉出来，骨碌碌滚了一地。
舒飞的脸变得煞白一片，在暮色中非常诡异，身材亦摇摇欲坠。
此时，肖帆清楚地瞥见舒飞的眼里有泪光闪动，晓得对于舒飞如许从小就乖灵巧巧地长大，也没经历过甚么奇特的事情的小孩来讲，这事儿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肖帆倒是将本身的不幸遭受都丢之脑后，转而安抚起老友来：“没事的没事的，你不要想太多。你还记得郑强之前处的那女朋友吗？第一次那女孩怀上的时候郑强还吓得半死，恐怕人家女孩儿的父母来找他费事，成果那女孩儿麻溜地就吃了人流药就把孩子弄没了，甚么费事也没有。厥后他们干脆连套都不消，不谨慎怀上了就吃药流掉，说是还能减肥呢。”
肖帆拉住他的胳膊，要求地说：“别急着走，我内心烦得很，我……”
婚宴结束以后，同窗们挥手告别，都笑言收到下一张“甜美罚款单”再见（即结婚请柬，因为要送礼金）。肖帆住的处所比舒飞还要远些，不过能够同一段路，因而两人便一起坐车回家。
肖帆摸出一包烟来，慌手慌脚地点上，猛地闷了一口，才缓缓吐出烟圈，一片暮色中他的神情显得格外苍茫。
舒飞不晓得他如何了，不过还是体贴肠看着他抽完那一支烟，说：“这下子解了烟瘾了？我们归去赶车吧，晚了就怕收班了，还得别的费钱打车。”
肖帆定了定神，说：“上个月，我在店里修车时修了一辆雷克萨斯的LXE350，修好了以后那车主说是要往内里跑一圈尝尝，我就陪着他去跑外环试车，出了店。跑完了以后他说要谢我，又请我吃晚餐，我想着这也没甚么，就吃他一顿呗。谁晓得早晨归去的时候他在车上就俄然精虫上脑，硬是把车停在一个甚么鬼处所，按着我……做了。厥后，他跟我说他都不晓得是如何回事，他不是同性恋，也没上过男的，但是他当时候脑筋里只要一个动机，就是要做，不做就感受整小我要爆炸了普通。最后，他还给了我一万块钱算是赔偿。再然后，他前天找到我说，他曾经去过电视里报导过的那甚么诊所看病，还被打了针的，没准就是被那甚么大夫注射了阿谁能叫男人有身的药，以是才会对我那样。”
肖帆奇特地看了舒飞一眼，俄然脑中灵光一闪，不由抓住舒飞的衣服前襟，焦心肠说：“你如何也……莫非说，你也是被……”
舒飞混乱地摇着头，没法接管如许的究竟，说：“如何打胎啊？我们去病院，人家大夫接不欢迎啊，说没接过给男人打胎的停业。”
老天爷，你还能更坑人一些不？
两哥们商讨已定，肖帆视死如归地将人流药的活儿揽畴昔，又说：“哎，实在女人怀孩子挺不轻易的，我记得我之前住那乡间处所，隔壁的东升媳妇好轻易怀上个孩子，家里人都不准她下地呢，就叫她成日在家里养着，谁知她一次不谨慎下梯坎时没重视脚下，跌了一跤就把肚里的娃娃摔没了。要不然，我们也尝尝，看能不能把这肚子里的孽种摔没了？”
肖帆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此人流药也不好弄啊，药房里是没卖的，必须是病院开，病院也不是随便一个谁去了就给开的，那还得要做产检，这就有些难办了。”
肖帆横下心，说：“我们就跟玩三步跳远一样，往前猛跑上一段，然后，立定，跳！只不过黉舍里有沙坑挡着，有个缓冲，摔不疼屁股，这里就是光秃秃的地盘，一挫下去，没准当场就掉了，还不消我去找我表姐编瞎话那么费事呢。”
舒飞遐想到一个多月前那极其类似的恶梦般的景象，节制不住地浑身发冷，连牙齿也打起战来。
舒飞吸着鼻子又小声地问：“但是你表姐顶多帮你一次啊，她还能帮你弄两次不成？”
舒飞六神无主。
舒飞说：“那你表姐不承诺如何办？”
舒飞的手里本来拎着个塑料袋，内里装着派发的两盒子喜糖和喜宴上打包的几样点心。舒飞生性好节俭，见席上的一盘子煎饺子和一大碗水煮细粮因为上菜上得晚了几近没被人动过筷子便做主打了包，带回产业第二天早餐吃。这时候听到肖帆这一句石破天惊般的话，舒飞顿时震惊得松开了手。
舒飞已经没表情去可惜粮食了，不但如此，他的确就没法保持平静了，颤声说：“到底如何回事？你给细心说说。”
舒飞的确要崩溃了，他捂住了脸，身材颤抖不已，站都站不住了普通，干脆就蹲在了地上。
倒是肖帆的心机接受才气比较强，反而是搂着好哥们的肩膀扶着他又坐回了长椅上，安抚地说：“如何如许比中大奖还奇怪的事情偏就叫咱哥俩给赶上了呢？不怕不怕，实在不可，就打胎呗，这不是常事嘛？报纸上常见呢，甚么中学女生打胎的事情。”
舒飞的神采板滞，眼睛却睁得老迈，眸子子仿佛要夺眶而出普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