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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丞下[重生]》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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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他只问出了何事。”

剩下的保护转头见船舱里进了大半的水,仓猝奔过来检察,敏捷脱下身上的衣裳去堵渗水处,接着跳入水中,扒在船舷上往外舀水。

“……”夏知章定了定神,想着这王晏清仿佛比丞相还高贵,又如此奥秘,不免一阵猜想,越猜越是心惊,最后差点老泪纵横,便掀了衣摆跪在台阶下,“下官待丞相出来再向他请罪。”

船向西行,岸边的弓箭手也跟着往西边追畴昔,幸亏绕着湖比不得他们在水上来得快,只是这船有了裂缝,堵是堵不住的,毕竟没能支撑到岸边,在离岸数丈远处完整淹没。

王述之蹙着眉点点头:“你先靠在此处安息。”说着将他安设好,走出船舱举目四顾,叮咛道,“西岸较近,掉头往西。”

“啪嗒――”地上传来一声轻响。

“说是回到湖边看不见人,发觉非常,遂命人四周寻觅,最后得了动静,才找到医馆来。”

船上潮湿,能站稳已实属不易,船夫下盘不稳,抬头重重摔下去。

司马嵘转头,见岸边几只划子朝这里划过来,总算松了口气。

“撬开他的嘴,审不出来就剁他手足、割他双耳。”

王述之见他颤抖的眼睫很快静止下来,就连眼底都规复常日的清冷幽沉,心中又惊又痛,余光瞥见那船夫从船尾爬起来,忙一脚踢向船桨,直直打在船夫的胸口。

上辈子曾痛得整夜没法入眠,他忍住了,临死前被一剑穿心,他也忍住了,眼下不过受些皮肉伤罢了,如何不能忍?

裴亮斜了他一眼,嘲笑:“晏清公子受了伤,怕是比丞相受伤的结果更加严峻,夏大人该归去好好彻查才是。”

王述之正巧低头,见他手指一松,握住的笛子掉在地上,愣了一下,心口忽地涨起潮流,忙将他打横抱起,深深看了他一眼,叮咛道:“将笛子捡起来,派人速去前面寻医馆。”

王述之嘲笑:“回他的话,就说有人行刺秘闻。”

司马嵘吃力地点点头,双唇已少有赤色,脸上更是一片惨白。

“目前来看,不是。”

“他可曾说甚么?”

夏知章面色大变,只感觉后心沁出一大片盗汗,抬袖擦擦额头,小声问道:“丞相伤得可重?”

王述之眸底骤冷,目光从司马嵘脸上移开,坐直身子沉默半晌,问道:“他如何寻过来的?”

夏知章一听,后背再次紧绷,战战兢兢道:“已经着人彻查了,必会给丞相一个交代!只是……晏清公子亦是姓王,他但是丞相嫡亲?”

司马嵘咬紧牙关,两道利眉蹙成拧不开的结,匕首刺入皮肉的刹时疼得他直颤抖,曾经决计忘记的痛苦全数涌上心头,不过深吸口气的工夫,又让他硬生生压下去。

王述之惊奇之余仓猝将司马嵘扶住,顺势夺过刀,朝船夫胸口狠狠扎下去,又拔出刀,立即溅起一片猩红的鲜血,另一手将司马嵘搂紧,急道:“有我在,你别乱动!”

保护抱了抱拳:“未曾。”

世人退散,室内规复沉寂,王述之在榻旁坐下,细看司马嵘昏睡中沉寂的眉眼,忍不住抬手在他额角悄悄摩挲,盯着他看了半晌,俯身贴向他的双唇,却期近将触碰时顿住,最后悄悄感喟一声,眼神庞大,心口滋味难辨,只在他眼角浅浅印了一记。

刺客已有一人被杀,别的一人在水中与保护持续缠斗。

天气擦黑,裴亮从内里走了出去,抱拳道:“丞相,夏太守求见。”

王述之心口如刺,沉着脸将他的手握住。

船夫大惊,仓猝收力,又想抬脚。

司马嵘见船舱内只剩下本身一人,这才皱了皱眉,心中苦笑:疼得很,毕竟不是本身的身子,比不得本来能忍了。

几人仓促忙忙入了医馆,早有大夫受嘱托迎上来,一阵人仰马翻的慌乱过后,王述之紧紧盯着司马嵘惨白的脸,问道:“伤势如何?”

大夫见他们穿着讲求便知职位不低,天然诊治得经心极力,恭敬回道:“这位公子失血过量,幸亏未曾伤及五内,并无大碍,老夫这就开一些药,将养一段光阴便可病愈。”

王述之一手将司马嵘搂紧,后退半步,另一手抬起,手指含在口中,朝岸边吹了一道宏亮锋利的口哨,见船夫又从蓑衣中抽出一把刀,直直砍过来,赶紧抱着人闪身避开,一手敏捷抓住船夫的手腕,施力狠狠一扭,刀刃一转,朝他伸过来的另一只手砍下去。

司马嵘摆脱王述之的度量,猛地蹲身扑畴昔,抓着船夫的脚踝便是一拖。

“丞相也不知。”

“不必。”

司马嵘摇了点头:“这点伤,不要紧。”

裴亮想着本日的各种惊险,面色也非常丢脸:“丞相并未受伤,受伤的是晏清公子。”

司马嵘此时顾不得挣扎,脱力地靠在他身上,手中紧紧握着那只笛子。

船夫虽挣扎着爬起来,可手中兵器已被王述之夺走,垂垂不敌,而船尾两名刺客摆脱不了保护的胶葛,一时攻不过来,这才给了他们喘气的机遇。

很快,邻近的船上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震得舱顶的雪片扑簌簌往下掉落,王述之手紧了紧,下认识垂眼看向司马嵘,却见他神采安静,眼底无波无澜,心中微微惊奇。

船身越沉越快,王述之将船夫踹入湖中,又回身将案几等一应杂物十足踹下去,再抬眼才发觉睫毛上挂满雪珠,忙低头看向司马嵘,搂在他后背的手感遭到一片湿热,心头前所未有的慌乱,刚想说话,耳中接连传来落水声,一抬眼发觉船头只剩下一名保护。

“这只船也漏水。”司马嵘说得安静。

“……”夏知章听得云里雾里,再次擦擦盗汗,“那晏清公子……郡望那边?”

“不好!”站在船头的裴亮忽地变了神采,仓猝挥手命令,“岸边有弓箭手!快后撤!”

裴亮等人靠近后,剩下那名刺客已被缚停止脚,奄奄一息,王述之则带着司马嵘分开即将沉底的划子,扶着他在另一只船内坐定,严峻地检察他伤势。

王述之寒生道:“那刺客死了么?”

“别乱动。”王述之将他的手拉返来,重新握住。

六合间已是一片乌黑,二人立在船尾如同雪人,王述之脱了本身的衣裳将司马嵘裹住,抿紧唇未再开口,只定定地看着他,通俗的眸子里再无笑意,见他面色愈发惨白,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却不谨慎留了一道血痕,又仓猝拾袖擦去。

王述之心弦一松,闭了闭眼,点点头:“嗯,你们都出去罢。”

夏知章一听悄悄松了口气,“那就好”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又生生止住。

“是。”裴亮应了一声,分开没多久又返来,道,“夏太守已经命人去查,不过眼下他仍在外头,说要劈面请罪。”

“是!”

这一跪便跪到深夜,王述之始终未曾露面,只守着司马嵘,等得心境难安时,回身去挑亮烛芯,闻声身后传来一声轻哼,差点将烛台打翻,仓猝回身冲畴昔,欣喜道:“晏清,你醒了?”

“是。”裴亮应了一声,捡起笛子,叮咛安妥,仓猝带着剩下的人跟上去,朝司马嵘看了一眼,道,“丞相,就由部属来吧。”

“是。”裴亮听他语气平平,却知他这是动了怒,不由朝司马嵘看了一眼,想着这躺在榻上的人一时半刻怕是醒不过来,丞相必然不会给夏知章好神采,便出去回了话。

“唔……”王述之挑眉,“那就让他候着罢,秘闻不得空。”

司马嵘本就不通水性,更何况又受了伤,终究是让几名保护扛着游向岸边的,即便如此,胸口触及冰冷的水面,还是被冻得不轻,登陆前面色更加惨白,只剩下颤抖抖的力量,让一样一身湿透的王述之伸手抱住,终究支撑不住,靠在他肩上晕畴昔。

司马嵘见那保护冻得直颤抖,转向王述之,吃力道:“我们也入水,将船翻畴昔,或许还能一用。”

司马嵘垂眼,目光一顿,俯身看向船舱底部,抽脱手去摸了摸,摸到一条细缝。

话音刚落,船舱顶立即就让一支利箭射穿,紧接着便是一道接一道吼怒声,明显是有多量人马在岸边放箭。

船夫技艺非常利落,虽差一点被撞下船去,却及时伸手扣在舷上,又借力一跃,重新跳上来。

王述之正远眺岸边,面覆寒霜道:“不必,裴亮带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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