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死中求活

花无缺感喟着摇了点头。

俄然冲上去，拳头像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花无缺含笑道：“足下放了她才是豪杰所为。”

这柄短刀，镶着珠柄，就挂在他睡着的床头，像沙鱼皮的刀鞘，看起来抢眼得很，像是专为装潢用的。

花无缺呆在那边，的确不会动了。他实在想不到小鱼儿竟会有这一着。

她面庞更是惨白，那双矫捷娇媚的大眼睛，也落空了昔日光彩，竟已像是有些聪慧。

花无缺也不动气，仍然浅笑道：“如此就多谢了。”

小鱼儿嘲笑道：“随便你吧！骂甚么都没干系，因为你是女人，女人天生便能够骂男人的，花公子，你说是么？”

花无缺微浅笑道：“好说好说。”

但他又怎会到了花无缺的屋子里？

这句话说出来，大师全都吃了一惊。

小鱼儿道：“看来你也诚恳得很，我问你甚么，你就答甚么。”

断念兰想了想，道：“你就任凭她晕在这里，一走了之。”她瞧了瞧小鱼儿的神采，接着又道：“或者……或者你用藤子捆住她，等她醒来时，打她几下出气。”

花无缺道：“这仙子香与你已服下的素女丹，万毒俱可解。”

断念兰俄然狂笑道：“你们谁也杀不死他，世上独一能杀死他的人，就是他本身――”

小鱼儿猜不出这是甚么处所，他想，这极能够是花无缺为了要在峨眉山逗留，而临时搭起来的竹屋。

最莫名其妙的天然还是断念兰，她的确整小我都胡涂了，从黑暗中走出来，瞪大了眼睛瞧着小鱼儿，终究忍不住问道：“你几时被慕容女人害死过？甚么淹死鬼、烫死鬼，我……我的确被你弄胡涂了。”

俄然反转匕首，对准了本身的心窝。

这时月光满天洒将下来，正照着慕容九妹的脸。

“谁”字喝出，他已瞧见了面前的人，恰是那温文尔雅的无缺公子，三小我远远站在他身后，两个是白衣少女，另有一个竟是断念兰。三个女孩子的六双大眼睛都在瞪着他，像是恨不得将他吞下肚里。

这也是小鱼儿佩服的，如果换了小鱼儿，的确连一刻都坐不住，小鱼儿暗中试了试，感觉本身身子仿佛并没有甚么难受，再瞧本身身上那些要性命的毒蛇，竟然也一条都瞧不见了。他暗中松了口气，大声道：“喂，但是你救了我？”

小鱼儿懒得去辩白，总之他感觉嗅起来舒畅得很。

断念兰泪流满面，大喊道：“放开我――放开我――为甚么不让我下去陪他？他一小我死鄙人面，是多么孤单……”

语声微顿，又嘲笑道：“我恰好要毒蛇咬你一口，看着究竟是蛇毒，还是你毒。”他竟抓起慕容九妹的手，向本身腕上的毒蛇喂去。

深夜荒山，阴风阵阵，荒山中俄然跳出个披头披发、浑身是蛇的怪物，而这怪物又恰是她亲手害死了的人。

小鱼儿瞧着还是晕迷不醒的慕容九妹，道：“依你看，我会对她如何样？”

他重重摔开慕容九妹的手，道：“算你短长，你抬走吧！”

断念兰怔在那边，内心伤甜苦辣，也不知是何滋味，这花无缺固是如此仁慈，如此和顺，但小鱼儿――那又凶又坏的小鱼儿，却为甚么恰好比花无缺更令她刻骨铭心，更令她难舍难分，牵肠挂肚？

断念兰道：“他――他在那里？”

断念兰咬牙道：“小鱼儿终究已死了，你高兴么？他就死在这绝壁下，你可要去瞧瞧他死时的模样。”

白衣少女已燕子般掠了过来，抱起了慕容九妹。

花无缺身子硬生生顿住在门口，额上竟已急出盗汗，大声道：“快站住，你已退不得了，前面……”

花无缺道：“只因你是江小鱼，以是我要杀你，芸芸天下只要一个是我要杀的人，那人就是江小鱼，就是你。”

花无缺突似想起甚么，失声道：“江小鱼……快快快站住……”呼声中，他身子已要往门外冲。

这时阳光已照满了那以竹架搭成的粗陋的窗子。

他方才不是明显中了不成救药的蛇毒，莫非花无缺还会救他？花无缺不是一心想杀死他的么？

花无缺淡淡瞧着，神采稳定，就这份宁静安闲的气势，已足以愧煞世上千千万万自命妙手的人物。

小鱼儿俄然大笑道：“你要我死，那并不困难，但你若定要亲手杀死我，此生当代，再也休想。”

花无缺缓缓道：“我现在还是要杀你，只因我必须亲手杀死你，不能让你因为别的事而死。”

然后，小鱼儿又瞧见一柄刀。

花无缺淡淡道：“你杀不死我的。”

只见荷露拉起了断念兰的手，道：“女人，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小鱼儿冷冷道：“妇人之仁，到底是妇人之言。”

她固然垂着头，眼角却不住去瞟小鱼儿。

不错，聪明人偶然的确会自作聪明，弄巧成拙，到头来虽害了别人，但却也害了本身。

花无缺含笑瞧着他，面上既无怒容，也不焦急，他若真像大要看来这般文弱，小鱼儿早已一个耳光掴了畴昔。

忽听一人缓缓道：“以如许的手腕来杀一个女孩子，难道有失男人汉的身份？”

小鱼儿道：“你方才不是要杀我的么？”

他眼睛瞪着花无缺，一步步今后退。花无缺竟不知该如何对付这类局面，只要站着不动，眼看小鱼儿退出了门，也无可何如。

小鱼儿内心也不知已气成甚么模样，但面上却只是笑了笑，仍然抓着慕容九妹的手，笑眯眯隧道：“你是说我杀不得她？”

花无缺道：“恰是家师所命。”

这时断念兰已踉跄冲了出来，四五个白衣少女跟在她身后，断念兰冲到花无缺面前，道：“是谁在惊呼，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花无缺道：“男人总该让着女人些才是。”

花无缺还是动也不动，既不闪避，也不抵挡。断念兰冒死击出的拳头，打在他身上，他竟似全无感受。

小鱼儿也不睬她，眼睛瞪着慕容九妹，喃喃道：“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若不杀了你，怎对得住本身？”

但小鱼儿也实在不敢稍有忽视，虽已退出了门，眼睛还是瞬也不瞬地盯着花无缺，不敢放松。

他“前面”两字方自说出，小鱼儿今后退的左脚已一脚踏空，他惊呼之声才出口，人过去上面直坠而落。他身后竟是一道绝壁，云雾凄迷，深不见底，花无缺眼看着小鱼儿直坠下去，也赶不及去拉他了……

小鱼儿眨了眨眼睛，道：“你为何定要亲手杀死我？”

那圆脸少女瞪着小鱼儿，嘲笑道：“明天若非公子在这里，我就宰了你，让你晓得女人的短长。”

乳红色的浓雾中，一条婀娜的人影，缓缓走了过来，就像是雾中的幽灵，却恰是慕容九妹。

花无缺道：“那也不必。”

荷露拉起了慕容九妹的手，但慕容九妹仍在咯咯笑道：“我亲手杀死了他，我亲眼瞧见了他的幽灵！哈哈，你们瞧见过鬼么――你们能亲手杀死他么？”

小鱼儿道：“我若不杀她，莫非还等她今厥后杀我不成？”

花无缺道：“任何人不管问我甚么，我都会据实以告，我纵要杀死你，但那和问答的话美满是两回事。”

断念兰身子一震，踉跄后退，道：“你――你真的没有杀他？”

圆脸少女拖着她，道：“不睬他，我们走。”

花无缺微微变色，道：“你……你这是做甚么？”

花无缺缓缓道：“我若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被她杀死，也绝无牢骚。”

小鱼儿沉默半晌，道：“她必然要你亲手杀死我？我死在别的人手里、别的事上都不可，这……你不觉奇特么？你不问是为了甚么？”

那不但会要花无缺的命，也会要他的命。

小鱼儿道：“好，你先退后几步，先让我起来。”

到厥后人声终究散去了，小鱼儿暗中松了口气，过了半晌，身子悄悄往上爬，眼睛自绝壁边沿悄悄向外望。只见绝壁上公然已没有人了，他正想爬上去――

若论武功，花无缺自是强胜很多，但若论临事应变，他又怎能比得上精灵古怪、狡计多端的小鱼儿。

但这间屋子就只要这点装潢，其他都粗陋得很，只是四周都打扫得一尘不染，看起来也舒畅得很。

小仙女固然不晓得这此中的纠葛奥妙，但瞧见小鱼儿浑身的蛇，瞧见慕容九妹竟又吓得晕倒……她的魂也没有了，惊呼一声，回身就跑，连头都不敢回，瞬息间她便跑得踪迹不见。

这炉香就在他劈面，卷烟环绕，氤氲四散，一阵阵送到小鱼儿鼻子里，却非檀香，也非茴香，而是一种说不出是甚么的香气，乍嗅有些像花，再嗅有些像药，细心一嗅，又有些像女子的脂粉。

小鱼儿与花无缺面面相对，谁也没有瞧她。

花无缺目光更是和顺，道：“铁女人，你还是歇歇去吧，你……”

只见瘦瘦的瓜子脸，是那么惨白，长长的睫毛，覆盖着视线，固然是在晕迷着，看来却更是楚楚动听，我见犹怜。

断念兰道：“是――我是该歇歇去了，是该去了……”

小鱼儿大声道：“去去去，你快跟他们去吧！我现在固然不利，但还没甚么，你若再跟着我，我才是不利透顶了。”

她的手，也是那么柔嫩，冰冷而柔嫩，要拿如许人的这类手去喂蛇，又有谁狠得下这个心？

到方才断念兰悲呼痛哭，慕容九妹又笑又叫，花无缺柔言细语，小鱼儿始终贴在壁上，听得清清楚楚。闻声这些哭叫呼喊，小鱼儿内心天然也有很多难言的滋味，但他毕竟忍得下这个心，对统统都不闻不问。

她长发在风中飞舞，笑得那么猖獗。

花无缺道：“我平生当中，毫不说半句谎话。”

他像是已在这里坐了好久好久，但看来却一点也不烦躁焦急，他就如许悄悄地坐着，像是还能够持续坐下去。

小鱼儿向他做了个鬼脸，笑道：“只要你身子向我这边动一动，我这一刀就刺下去，那么你就一辈子也休想亲手杀死我了，因为我已亲手杀死了本身。”

花无缺笑道：“当时鄙人必然洗耳恭听。”

小鱼儿的惊呼声，锋利而短促，但四山回应却一声声响个不断，六合间仿佛俱是小鱼儿的惊呼。花无缺身子似已脱力，斜斜倚在门上，眼睛失神地瞧着面前的浓雾，一粒粒汗珠滚滚流下。

断念兰垂首道：“我……我……”

这天然要有很快的眼睛、很细的心，更要有很大的胆量，但若要别人被骗，特别要花无缺这类人被骗，不冒险行么？

他竟腾空跌了下去。

小鱼儿哈哈笑道：“好个和顺体贴的花公子，世上有你如许的男人，当真是女人的福分，天下的女人真该结合起来送你一面锦旗才是。”

小鱼儿道：“那么短长的蛇毒，你也能救？”

小鱼儿苦笑道：“你如许的设法，真不知从那里学来的，照你如许说来，天下的男人的确都该死了，都该一头跳进黄河才是。”

他转了转头，立即就瞧见了花无缺。

但她还未冲到绝壁，花无缺已拉住了她的手，她冒死挣扎，即使用尽了力量，也是挣扎不脱。

花无缺笑道：“能被女人骂的男人，才算是福分，有些男人，女人连骂都不屑骂的。”

小鱼儿大笑道：“你若还想亲手杀死我，现在就得忍耐，莫要动……一动都莫要动……”

但他那身武功实在有点骇人，小鱼儿只得叹了口气，道：“你的意义，是定要我放了她？”

小鱼儿一步步今后退，退过山花夹列的小径，他除非算准花无缺再也追不着他，不然实也不敢转头。他退得很慢，脚步踏得很稳……

他双臂俄然一振，向花无缺扑了畴昔，他武功纵非花无缺之敌，但只要让他触及花无缺，他身上的毒蛇，是谁也不认的。

花无缺淡淡道：“不错。”

小鱼儿道：“我本日放了她，她今后若来杀我，又当如何？”

小鱼儿道：“但如有个女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不杀她？”

断念兰垂着头，眼角又沁出了泪珠。

断念兰道：“这……这么凶的体例还不敷？”

小鱼儿厉声道：“你先站住！你只要敢出门口一步，我立即……”

小鱼儿道：“好，我要杀她，我就不是豪杰，不是男人汉，我就该死，但她若要杀我，倒是天经地义的事，我被她杀了也是该死，是么？”

第二个“你”字才出口，人已被吓得晕了畴昔。

花无缺道：“我不必问。”

他口中说话，俄然抽出了那柄镶珠的匕首，一跃下地。

过了半晌，小鱼儿俄然笑道：“很好，我本来也想杀死你的，只因我目前实在打不过你，以是才一向忍住，不过，现在……”

断念兰嘶声道：“那你为甚么不还手？”

她指着小鱼儿，颤声道：“你……你……”

他实在早已将阵势瞧得一清二楚，他整小我看似跌下去了，实在早已算准了均衡的力量，拿捏得分毫不差。他身子滑下，右手的尖刀便已插入了峭壁，左手也立即拉住了条山藤，整小我都贴在峭壁上。

圆脸少女恨声道：“那种男人，你还要理他么，跟我们走吧！”

小鱼儿也不觉怔了怔，道：“我这名字很着名么？”

花无缺含笑一揖，也转过身子，只见荷露怀中的慕容九妹俄然挣扎着动了起来，口中梦话般道：“小鱼儿……江小鱼，放了我……放了我吧！”

花无缺笑道：“鄙人并无此意，只是……”

慕容九妹悄悄摇了点头，缓缓道：“他不会死在这里的，死在这里的，毫不是他！”

断念兰顿脚道：“我实在想不到你……你……你竟真的如此狠心。”

花无缺点了点头。

小鱼儿哈哈大笑，道：“蛇兄呀蛇兄，不管你今后是否会害死我，我都得感谢你，不管如何，你起码已救过我两次命了。”

花无缺目光和顺地瞧着她，叹道：“我晓得你现在内心必然很难受，你即使伤了我，也是理所该当的，我毫不会怪你的。”

花无缺面色微变，霍然回顾，凝注着小鱼儿，一字字道：“你就是江小鱼，就是小鱼儿？”

花无缺，就坐在阳光下，那端倪，那脸，那宁静的神态，那乌黑的衣衫，就连小鱼儿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人间少见的美女人。

小鱼儿道：“看来你倒听话得很。”

小鱼儿笑道：“女孩子还是胡涂些好，女孩子晓得得愈多，费事就愈多，你只要晓得我有两下子就行了。”

小鱼儿怔了半晌，叹道：“我懂了，但是有人叫你杀我的？”

小鱼儿眼睛一翻，几近气炸了肺。

小鱼儿瞪着他，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也不知他是真的听不懂本身的话，还是假听不懂；也不知他是聪明，还是白痴。

小鱼儿一惊昂首，喝道：“谁？”

小鱼儿道：“你脑筋有些不普通么？怎地俄然又要杀我？”

花无缺缓缓道：“只因我要杀死你。”

哪知他手臂一震，真气才转，摆布双腕，便麻了一麻，他身子还未扑到花无缺面前，面前已发黑。

断念兰已嘶声大喊道：“你师父为甚么要你杀他？为甚么……为甚么？”她想冲过来，却被那圆脸少女紧紧抱住了。

花无缺道：“只因我受命如此。”

花无缺道：“我恰是要堂堂正正取你性命。”

荷露笑道：“我家公子也正想和你聊聊。”

断念兰瞧见他的神采，后退两步，颤声道：“你――你――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白衣少女们惊怒之下，怒喝着齐向断念兰脱手，花无缺反而为断念兰一一拦住，柔声叹道：“我并没有杀他，只是他――他本身出错落下了绝壁。”

小鱼儿道：“你现在总该想到了吧！你若不肯瞧，就走得远远的好了。”

小鱼儿缓缓爬起，口中喃喃道：“你此人实在太诚恳了，但我却不知你是真的诚恳，还是假的诚恳，或许你自发得对甚么事都太有掌控，以是随便如何都无所谓。”

花无缺和声道：“一个男人，对女孩子总该客气些，就算她有甚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也该瞧在她是个女人分上，让她一些。”

小鱼儿大声道：“我不管你是甚么意义，明天我打不过你，你放个屁我也只要听着，但今后你打不过我时，我恰好要杀几个女人让你瞧瞧。”

花无缺又瞧了半晌，竟悄悄感喟了一声道：“抱愧得很……”

她俄然咯咯笑了起来，笑道：“他早已死在慕容山庄了，是我亲手杀死了他――一小我是毫不成能死两次的，你们说是么――是么？”

花无缺沉吟道：“今后之事，谁也没法瞻望，是么？”

小鱼儿道：“你敢和我拼一拼么？”

这天然是因为两人发展的环境截然分歧――高高在上的移花宫传人，若论精灵狡计，又怎比得上恶人谷中的暴徒？小鱼儿使出的这些绝招，花无缺当真是做梦也使不出的。

只听一人悠悠道：“谁死鄙人面了？一小我能寂孤单寞、安温馨静地死，是多么幸运。”

小鱼儿醒来时，起首瞧见一炉香。

慕容九妹纵有天大的胆量，也是受不了的。

狂笑忽又变成痛哭，她放声悲嘶道：“但他终究杀死了本身――他终究毁灭了本身――为甚么聪明的人，老是会本身毁了本身……”

花无缺公然站起家子，后退了八九步之多。

小鱼儿远比这类人还要聪明很多――他方才那一脚踏空，竟是假的，竟只不过是做给花无缺看看的。

花无缺道：“本宫令严，无人敢违。”

小鱼儿道：“当然不敷。”

小鱼儿道：“哈……哈哈，如此说来，我真是幸运之至，为了免得让你难受，他日也得找几个女人来让你幸运幸运才是。”

断念兰怔了半晌，叹道：“你实在是有两下子，慕容九妹竟然会被你吓晕，小仙女竟然会被你吓得落荒而逃，这类事奉告别人，别人只怕也不会信赖的。”

小鱼儿的手有些软了，但想到她将本身关在石牢里，想到她要将本身活活冷死、饿死……小鱼儿的肝火又不由直冲上来，嘲笑道：“甚么事你都怨不得我，你若不想杀我，我毫不会杀你的……”

小鱼儿道：“你非要亲手杀死我不成？我若杀死了你呢？”

花无缺怜悯地瞧着她，轻声道：“荷露，这位女人方才被骇得太短长了，到现在神智还未规复，你扶她回屋去躺躺吧！”

哪知就在这时，身边似有人声响动。

断念兰颤声道：“莫非……莫非你真要杀了她？”

门外晨雾迷漫，不着名的山花，在雾中更显得风韵绰约，阳光虽已升起，却仍照不散峨眉凌晨的浓雾。

俄然猖獗般冲向绝壁，嘶声道：“小鱼儿，你等着，我来陪你一起歇歇……”

小鱼儿瞪大了眼睛，道：“抱愧？你为甚么抱愧？”

在月光下，慕容九妹已瞧清了这“怪物”脸孔，不是小鱼儿是谁？不鲜明恰是那已死在她手上的小鱼儿又是谁？

小鱼儿道：“但女人若要杀死你时，你又如何？莫非你就闭起眼睛来让她们杀？莫非你连还手都不还手？”

断念兰跺了顿脚，一口气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