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失散
张君宝道:“大千天下,无奇不有。我们所知有限,单单这座八百里的猎场,就不晓得有多少奥妙呢?”
黑蛇已经怒极,蛇尾挟着风声吼怒而至,郭襄瞧得逼真,猛地一推张君宝,呵道:“分开走。”
约过了一炷香的时候,那蛇才垂垂停下不动了。又听吱吱两声小兽的叫声,明显是欢畅不已。
那只小兽吃了蛇胆,便略规复了几分精力。本来那只小兽的背部竟然被蛇牙划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儿,露着鲜红的血肉。那小兽也很有灵性,吱吱地尖叫着,围在张君宝和郭襄四周来回跑了几遭。
这时,那只小兽吱吱疾叫了几声,高低钻腾,显得非常鼓噪。眼下茅舍的余烬已经尽灭,手中的火折子所照不远。郭襄赶紧将短剑握在手中,说道:“这小东西有灵性的很,它如此发急,我估摸着四周另有更短长的猛兽呢。”
张君宝嘿嘿一笑,道:“我那里晓得这蛇还会甚么兵法啊,不过,郭姊姊刚才声东击西的妙招才是高超呢,若不然,也不能一举击中这蛇的七寸。”
这猎场少山少树,最多的便是草,就仿佛是极北处所的大草原。不过,毕竟江北处所不是极北苦寒之地,荒林野树还是颇多。这处所本是土丘,张君宝掉落的也仅是一个土崖。那崖上面是一个土坡,张君宝咕咚一声坠在地上,倒也没有出甚么不测,倒是收不住身形,一向向下滚去。张君宝内心挂着郭姊姊的安危,内心念叨着也不晓得那条黑蛇和那头黑豹子到底谁能赛过谁,俄然撞到了一块大石头上面,昏了畴昔。
郭襄的短剑也算是利器,掷在蛇身之上末至剑柄。那蛇吃痛,来回翻滚,庞大的蛇身摔打在空中上,啪啪作响,蛇尾更是扫起一阵阵烟尘。其他的黑蛇却都躲得远远的,久久不敢靠迩来。
郭襄又扣指弹出几枚石子,倒是见效甚微。既要多开那黑蛇的血盆大口,又要不时防备着蛇尾的进犯。手中的短剑倒是踌躇着不敢插下,因为如果一击不中,便能够短剑脱手,到时候连致胜黑蛇的兵器也丢掉了。
本来那小兽被巨蛇的蛇牙划伤,已经支撑不住,瘫在一旁。那小兽也是独具灵性,见郭襄抛来一物,便张口接着,吞在腹中。
那只小兽凄厉地叫了几声,倏忽间钻入树丛中,不见了。四周一下子温馨了下来,四周的黑蛇固然被那只小兽惊扰得四散奔逃,却保不齐等下儿还会卷土重来。
郭襄和张君宝趁两端巨兽撕斗的空挡,从速开溜,才跑出去丈余远,就被那条黑蛇发觉。那黑蛇本是寻仇而来,恨不得立时将张君宝和郭襄吞在腹中,不想半途却杀出来一头黑豹子。但觉到口的食品就要丢掉,一时顾不上浑身的伤痕,拼着被豹子多咬几口,也不顾统统地向张君宝扑来。
郭襄也有此意,却在迷惑这巨蛇正在兴头上,不知为何却俄然愣住。但毕竟张君宝说的对,跟着怪物对战,底子伤不到其分毫,徒吃力量,不如走为上策。
此时,那条庞大的黑蛇已经死掉了。并且现在有这只小兽在,其他的黑蛇一时也不敢围上。郭襄道:“该着我们有造化吧,这只小兽体似貂类,虎伥如獾类,身上密刺却如刺猬普通,当真是天生异兽啊。若非是它,我们还当真费事了呢。”
那只不着名的小兽厮杀了一阵,蓦地又吱吱叫了两声,这声响跟刚才的声响有异,既疾且戚。郭襄呵道:“君宝谨慎。”话才出口,便瞧见一条庞大的黑影,从树冠上飞下,直向那只小兽而去。
北方的秋夜已经很冷很冷了,特别是四周喧闹得吓人,唯有寒意肆无顾忌地伸展开来。倏忽间左边的密林当中陡现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那眼睛像只铜铃大小。再离得近了,那双绿油油的眼睛竟然又是一只庞大的黑蛇。
两人一回身,又惊出一身盗汗出来,本来在两人的身后,又是一对绿油油的眼睛。便在两人愣神的工夫,身后那对眼睛猛地扑来。
便在此时,郭襄连连扣指,射出两枚石子。那大黑蛇似有灵性,昂身转首,竟然躲过了一枚石子,另一枚石子击在蛇身之上便即弹开来。那蛇进势不断,张着血盆大口,还是冲着那只小兽而去。现在那只小兽却完整没有了刚才的欢愉,竟然吓得一动也不动了。
郭襄道:“你现在才晓得这怪蛇的短长了啊?你说的阿谁甚么‘一字长蛇阵’,不就是遵循这蛇而演变的兵法么?你倒好,本末倒置,拿从蛇身上学来的兵法去对于蛇。”
那黑蛇皮粗肉厚底子无惧拳掌的进犯,就连郭襄的短剑也涓滴不能伤其筋骨。这黑蛇来回腾挪,蛇尾来回扫动,呼呼作响。连中间的碗口粗细的树木,如果被蛇尾扫中,也是立时断掉。那蛇正残虐得对劲时候,却俄然停下。张君宝和郭襄稍得喘气时候,定睛一瞧,却已然阔别刚才那茅舍的灰烬亦远,更不知身在那边。
张君宝一惊,手边却找不到趁手的兵器。那条黑蛇疾行如风,刹时便到了面前,巨大的蛇尾一扫,直冲着张君宝的腰身袭来。张君宝展开“移形换位”的身法,也独一展转腾挪的空间,勉强躲过这重重的一击。
张君宝赶快抡起树枝,向那只庞大黑蛇扫去。哪晓得手中的树枝还未碰到大黑蛇,那蛇尾便扫了过来,呼地一下便将张君宝手中的树枝扫断了。
郭襄瞧准蛇身顿了一顿的工夫,倏忽间蹂身窜上,将手中的短剑用力甩出,直插向巨蛇的七寸处。
郭襄叫了一声不好,又连连弹指,击出几枚石子。那大黑蛇眼看就要将那只小兽伤在巨牙之下,底子不顾郭襄弹出的石子。张君宝也是瞧得明白,猛地将手中的一截断木掷出,只砸的那蛇头一歪。也就是张君宝的一击之功,那只小兽斜斜地从蛇口滑脱,飞出丈余,瘫软在地上。
黑蛇固然力猛却远不如豹子矫捷,豹子固然时不时地挠出一爪,又或者在蛇身上咬上一口,却对黑蛇无大碍。如此如许下去,黑蛇便是要亏损败下来的。
郭襄谨慎地上前,用一块帕子将短剑取回,又划开蛇身,将蛇胆取出,用丝线系劳了。张君宝不解,问道:“这蛇胆作何用?”
张君宝一撤郭襄的衣服,道:“郭姊姊,趁这黑蛇歇息空挡,我们从速跑开远一些。”
张君宝连声道:“好险,好险。刚才那只蛇从树冠上扑下来的时候,并非只是冲着那只小兽来的。这一步地便如同兵法上写的‘一字长蛇阵’,攻其首,则尾应;攻其尾,则首应;如果攻其身,则首尾均应。若不是我手持木棍,只怕是我的腰就要被那怪蛇的蛇尾给扫断了。”
郭襄道:“这蛇胆天然是解毒了。”说着,亮起火折子,看清楚那小兽地点的位置,将手中的蛇胆抛了畴昔。
郭襄拽着张君宝当场一滚,躲过身后这对“眼睛”的进犯。同时也瞧得明白,身后这双眼睛竟然是一头豹子。这豹子通体乌黑,呲着獠牙,单单是那豹爪就有碗口大小。那豹子一击未中,却惹怒了黑蛇。顷刻间两端巨兽撕咬在一起。
张君宝恍然大悟,如果两人分开来,教黑蛇两端顾不得其一,同时还要摆布防备,还要与黑豹斗狠。张君宝借着郭襄的一推之力,向左划开丈余,蓦地脚下一空,身子直向下坠去。本来这里是一处断崖,夜黑不便观瞧,是以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