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歌舞升平
毕竟她从小到多数在程府里风里来雨里去地驰驱干活,连顿饱饭都可贵吃着,哪有甚么时候像个真正的大师闺秀去学习琴棋书画。
面前美人如玉,耳边鼓乐声响,一盏盏胭脂色的薄纱灯笼高悬于楼顶,绯色的光晕影影绰绰地覆盖下落座在乐池两旁的来宾,良宵美景,把酒言欢,余音绕梁之下,如醉如痴。
进得漱玉阁中,一阵绵邈的紫薇香异化着微醺的暖意劈面而来,教人顿时忘怀了外头恰是朔风凛冽的腊月寒冬。
“是个女子,传闻在江湖上也有些名誉。”
听到燕王府三字,饶是这酒保并非玉引山庄之人,也立即就明白了一二,当即就把高珩与程金枝带上了二楼的乐房,随后便仓促拜别。
见程金枝整小我都无动于衷,高珩俄然侧过脸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之下,程金枝蓦地一愣,赶紧收回目光将视野落在了琴弦上,心却跳得愈发快了。
高珩在乐声婉转的漱玉阁前站住脚步,故作嫌弃地瞟了一眼身边女扮男装,一身小厮打扮的程金枝,语气中带着几分之意。
高珩说着松开她的手,正想直起家来,却被程金枝拉住了衣袖的一角,朝他眨了眨眼睛。
程金枝心头一颤,微侧过甚看着他,连呼吸都不由变得短促了一些。
“没…没甚么。”
“在在在,你持续说,我听着呢。”
高珩眉睫微动,惊奇地看着她,显是不明白她为何会问出这么不着边沿的题目。
程金枝四周张望了几眼,猎奇地上前在古琴前屈膝而坐,试着用手拨动了几下琴弦,琴身立时收回了几声单调且刺耳的弦音。
“食指放在这里,拇指按在这个处所,弹奏的时候起伏不宜过大……”
但是就这时,一个柔婉动听的声音畴火线飘但是至,跟着一阵轻柔脚步声的邻近,只见一名娉婷袅娜的女子正朝着二人款款走来,紫衫加身,罗裙委地,一颦一笑之间,皆是万种风情。
高珩眼波流转,抓住她的十指拨动琴弦,固然只要短短的一小段乐律,可出自高珩之手,听来却非常清灵动听。
“话说,这漱玉阁阁主到底是个甚么样的人啊?”
“甚么?”
房内布设高雅,洁净如新,房间正中心的叠席上摆着一把材质浑厚,漆色亮光的古琴,应是平时在此处待客时,供乐工或艺人弹奏所用。
精确地来讲,究竟上她连琴都是本日头一回打仗。
“女子?她竟然是个女的啊…”程金枝内心一格登,撇撇嘴嘟囔了一句,复又开口问道,“那…她长得如何样?”
程金枝对劲地扬起唇角,故作慎重地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伸脱手来朝高珩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本来…你还懂乐律啊。”程金枝莞尔一笑,眼中星芒闪动,忽而又暗淡了下去,“我之前向来都不晓得。”
“是啊,本日若能听燕王殿下弹奏一曲,也是我漱玉阁的幸运。”
她固然深知高珩夙来脾气高慢,为人冷酷,绝非是那种喜好沾花惹草的招蜂引蝶之人。可一想到漱玉阁内皆曲直艺高绝,风韵绰约的绝色才子,再去看高珩面如冠玉的英容,心头就蓦地升起了一股较着的危急感,让她如何都难以放心让高珩单独前来。
“是,还请二位在楼上雅间稍候半晌,我就去叨教我们阁主。”
程金枝固然之前与高勋曾来过一回,但有夜色烘托的漱玉阁与常日白日里的婉约高雅比拟,更添了几分昏黄醉人的风味,让她更觉本身这一趟确切来的很有需求。
彼时夜色正浓,朱雀街上华灯耀目,歌乐颂晚,香缨宝马,名流风骚。跟着一首清扬婉兮的《饮水词》穿城而过,长歌所到之处,连绵一地雪月风花。
“那你弹一段给我听,好不好?”
他大略地打量了高珩几眼,心中悄悄猜想他并非身份平常之人,正游移着,高珩便神情严厉地追加道:“烦请你奉告你们阁主,就说是燕王府的人有要事前来,请她务必出面。”
“就一小段嘛,恰好此处有琴。”
程金枝不天然地抿了抿嘴,将双手置于古琴上,学做乐工的模样装腔作势地抬手拨弦,可弹奏出的声音却让她本身都不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未曾来过,这是头一次。”高珩淡淡地扫了四周一眼,微微蹙起了剑眉,“固然名声在外,曲震八方,但毕竟是吵了些。”
一听面前之人二话不说就要找他的仆人,酒保眉间一跳,明显有些惊奇。
程金枝双手叉腰哈出一口热气,没好气地瞪了归去,抬眼望着头顶上漱玉阁的金字招牌,心中倒是另一番风景。
“让你不要跟来,你偏要跟。”
这酒保刚想热忱地续做先容,却被高珩直截了本地打断道:“不必费事了,我是来找你们阁主的。”
“燕王殿下您请吧。”
“这把琴不是这么弹的。”
高珩悄悄拧眉,在程金枝身后俯下身来,温热的手心覆在她的手背上,骨骼清楚的十指牢固住她的双手,轻柔地摆动着她的手指。
“干甚么?这个处所又不是只要你们这些自发得懂风雅的男人能够来。”
“这个漱玉阁在都城这么驰名,燕王殿下之前必定也来过吧?”
程金枝带着撒娇的口气摇了摇高珩的手臂,脸上尽是期许。见他眼中神采摆荡,镇静地扬起了嘴角。
“你之前说我的穿着打扮太显眼,那我现在穿成这个模样,你总没话说了吧?”
“是我儿时母妃教的。”
程金枝望着四周狂放不羁的文人骚人和穿戴贵气的世家后辈,怪声怪气地问了一句。
“二位高朋,这是要在厅中落座,还是楼上雅间?二人刚踏入门中,只见阁内一名卖力欢迎迎宾的男酒保笑呵呵地迎了上来,“我们阁中的乐工慕容先生比来正新谱了一首曲子,一会儿正要由风铃女人给大师奏上一曲呢。”
高珩当真地指导着,可程金枝早已偶然去听。她怔怔地望着他如砥砺般精美的侧颜,脸上闪现出两团温热的红晕,不自发地咽下了一口口水,一脸心驰神驰的花痴之态。
“我已经好久没有碰过琴,技艺陌生,还是不要了。”
“你在听吗?”
高珩无言以对地看着程金枝这副装模作样的态势,最后只能无法一笑,迈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