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各种抄
老胡问：“你是说，这屏风值五千两？我怎看不出它有甚么好？”
可刚走到正厅门口，贺六便收住脚步，转过了身。
老胡背起明净箱：“老六，我们该去偏厅了吧？”
老胡眼睛都直了：“一副破画的两个画轴里，竟又藏着三万两银子？”
老胡问：“这屏风有何希奇的？”
吃午餐时，老胡边喝着酒，边对贺六说：“都说两淮盐运使是天下第一肥缺。明天咱总算是见地了！两淮盐运使的官帽，的确就是个聚宝盆啊！前些日子，小阁老严世藩拿这个位子跟你换《百官行录》，看来开的价码还真不低。”
当着总督府笔帖式的面，贺六不能将话挑明：归正这一大宗脏银，锦衣卫的私库要逢百扒一。到年下，上到批示使下到力士都能分上一份。。。。
力士们盘点了盘点。两根画轴当中，共藏有三十卷钱庄庄票。每一卷五张。共一百五十张。这些庄票全都是江南四方钱庄开出的，俱是二百两一张。
老胡问：“如何，老六，你又闻到了银子的味道？”
他绕着客堂正厅转了一圈。目光逗留在客堂正中心挂着的一副巨大的山川画前。
两根画轴的前端竟然是活的，能够拧开。
力士跪倒，叩首不已：“六爷饶命，部属吃屎迷了眼，胡涂油脂蒙了心。。。。”
贺六命笔帖式道：“记实在案！前厅查得蜀汉天子刘禅遗物――檀香木蜀绣梅兰竹菊四友屏风一件，折银五千两！”
“拿甚么？天然是拿金子！”贺六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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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六叮咛笔帖式道：“记实在案：前院正客堂，查得白银八万两，黄金三千两。”
老胡在一旁打趣道：“在贺六爷眼皮子地下藏金子？傻后生，你可晓得，咱六爷长了个狗鼻子！能闻见金银的味道呢！”
他对老胡道：“我们差点漏了五千两银子！”
贺六对待锦衣卫中的下级校尉、力士，一贯是宽大的很：“得了得了。下回别这么干了。这些银子一丝一毫皆是民脂民膏，你擅自留下了，岂不跟那吴良庸一样，变成了搜刮民脂民膏的王八蛋？”
他和老胡每人拽住一个铜把手，向后一拉。“哗啦”。山川画后的墙，竟然一大块木板上面糊着泥粉。
贺六在吴府之前，从总督府借了一名笔帖式，帮他记录查检到的财物。
老胡和贺六终究移步去了偏厅。
老胡环顾四周：“还没抄洁净？不能把？这儿哪另有能藏银的处所？”
贺六跟都城端古宅的老掌柜许炎平为师，学了二十年的古玩观赏。对于古玩的代价，他是烂熟于心。
“拿出来。”贺六命那力士道。
力士一脸迷惑：“六爷，拿甚么？”
贺六点头：“越肥的位子，越轻易丢了命。吴良庸现在不就是性命难保么？”
未几时，前厅当中，除了一座银山又多了一座金山。
老胡数了数，对贺六说：“差未几有六百锭金锞子。这些都是五两的小锭，加起来是三千两金子。合三万多两银子！”
偏厅与正厅一样，也是遍及暗格、银窖。整整一个上晌，老胡和贺六才查抄完客堂正厅、北偏厅、南偏厅。查得财物共折银四十万两。
贺六沉默不语，只是将手伸入那力士的袍袖里。他的袍袖里，鲜明昧藏了两枚金锞子。
贺六道：“不焦急。”
贺六走到山川画前，将画摘下。只见画前面，竟有两个小小的凸起。每个凸起中，都有一个铜制把手。
十几名力士围了上来，忙不迭的将金锞子扒到地上。
力士们上前，谨慎翼翼的将玉快意拿出来，放到一个大木箱中。
洪武帝在对待官员贪污的题目上常常法外施刑，此中最典范的就是剥皮揎草：即在赃官脖颈处开洞，灌入水银，将人皮完整剥下来，做成袋状，在内里添补稻草后示众。
老胡算了算：“老六，这一个客堂里，就藏了十五六万银子啊！”
这才是吴良庸十二进院落中一进的一半儿。也就是全部吴府的二十四分之一。
贺六笑了笑：“别焦急，我闻着这客堂里另有银子的味儿，还没抄洁净呢！”
贺六点了点头：“呵，这吴良庸藏银子也是妙手腕。加起来，这客堂的正厅已经搜出十八九万银子了。洪武爷曾定下端方，贪污银子超越六十两便要剥皮揎草。呵，幸亏吴大人没活在洪武朝。不然光前厅的藏银就够他剥皮揎草三百回的！”
木板被拽到地上，一个巨大的暗格呈现在贺六面前。
老胡对贺六说：“前院客堂的正厅搜完了，南北还各有一个侧厅。要去搜侧厅么？”
老胡道：“我了个乖乖。这位吴大人随便一个安排竟就是代价连城的宝贝！”
老胡笑骂道：“你这厮真是牙尖嘴利。你想说我整天在你肚肠里吃你的粪么？”
贺六拧开画轴，画轴里竟是空心的，满是一卷一卷的钱庄庄票。
贺六拿起一柄快意看了看，对老胡说：“全都是上好的缅玉！这一格子玉快意，代价不下五万银子！”
贺六点头：“嗯，搜的差未几的。去偏厅吧。”
这屏风共有四扇。屏风上是蜀锦刺绣，绣的是梅兰竹菊四友。
贺六笑了笑：“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力士卖起了胡涂：“六爷，甚么金子啊？”
贺六又命那笔帖式道：“记实在案，前院正客堂暗格内查的玉快意五十七柄。”
暗格当中，密密麻麻的摆着五六十柄大小不一的玉快意。
贺六并不答话，只是绕着那张落在地上的山川画转了两圈。他俯下身去，将山川画的高低两根画轴抽出。
贺六转头回到客堂。他来到客堂一扇屏风前。
贺六道：“如果我没猜错，这是当年蜀汉天子刘禅的遗物！刘禅降魏后，司马炎送了他一扇蜀绣屏风，以解他思乡之苦。画的便是这梅兰竹菊。端古斋的许徒弟对我说过，这扇蜀绣用的是金丝银线，上的是六宝色。屏框是整块的檀香木砥砺而成的！错不了！你看这落款，相国炎赠。当时司马炎尚未称帝，以相国之身操控大魏。”
笔帖式照实记录。蓦地间，贺六转头走到一名锦衣卫力士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