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好一招狸猫换太子
贺六嘲笑一声：“呵，曹贯之。你是他的姐夫，应当晓得他很多的事儿吧？你说说，他买良田，开金铺的银子是那里来的？不说，我也赏你三十大棍！”
贺六大为惊奇：“顺德府最大的金铺？据我所知，开金铺，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不过固然稳赚不赔，却本大利薄。需求投入的本钱很多。马三友，开这间金铺你投了多少本？”
李汉骄大喊一声：“壮班衙役安在？”
贺六嘲笑一声：“看不出，你还是个硬骨头呢。你不说不要紧。”
马三友晓得，那件事如果不说，他撑死被打个残疾。那件事如果说了，他却会人头不保！故而，他咬紧了牙关。任衙役们挥动大棍，他就是不说。
曹贯之闻言，叩首如捣蒜：“大人饶命啊！小的说！内弟离任之时，带回了一副宋徽宗赵佶的《草书千字文》。我替他找了个买家，卖了九千两银子！”
李汉骄怒道：“几百两，你哄谁呢？我家夫人，前两天去你的金铺打了一枚长命锁，预备给我们未出世的儿子戴。她跟我说，你那金铺里的金货琳琅满目。几百两？开金铺？开铜器铺还差未几！”
马三友被姐夫曹贯之出售，晓得纸包不住火了。他只好告饶道：“六爷，我奉告你一个大奥妙。请你绕过我一命！”
贺六闻言色变：“好一招狸猫换太子！王八蛋！我们锦衣卫辛辛苦苦抄家抄来的名家书画，交到内承运库，竟让你们这群蛀虫给私分了！”
贺六三十多年前，亲目睹过《草书千字文》！那是他远赴江西分宜县，查抄严嵩财产时，在严嵩府邸里抄出的！早已经送入了内承运库！如何能够呈现在顺德府？
贺六道：“马三友，你姐夫都招认了，你另有甚么好说的？你可别说那《草书千字文》是你离任回籍时，在半途捡的！据我所知，那东西应当放在内承运库当中！”
贺六问：“哦？大错特错？为何？”
马三友点点头：“这条生财之道，从嘉靖年起就有。从嘉靖年到万积年，这六七十年间，历任看库工头寺人、七品番役都是这么干的。偶然候，乃至会呈现如许的笑话。东厂的人花高价请人做一副假货，拿到内承运库换出来的亦是假货。也就是说，货真价实的真品早就被不晓得哪一代的看库番役换走了！”
贺六嘲笑一声：“罢了，不给你上刑，你恐怕是不会说实话了。汉骄，让你部下的衙役给他上刑吧。恰好，我也看看顺德府的衙役们上刑手腕如何。如果不敷狠，不敷毒，我替你好好调教他们一番。”
莫非说，马三友借着做内承运库扈卫的机遇，监守自盗？
十名壮班衙役涌入大堂。
马三友答道：“因为，看库番役有一条口口相传的生财之道！那就是，用假货书画，换库房里的真品书画。说句大不敬的话，嘉靖爷好银子，隆庆爷好女人，当今皇上亦爱好银子。对库房存银，三位皇上爷们都看的很紧。唯独那些名家书画，他们倒是涓滴不感兴趣。那些名流书画，在内承运库中都发霉长毛了！”
贺六惊诧！
马三友答道：“内承运库，由一名东厂工头寺人，三名七品番役，一百名九品番子看管。这您应当是晓得的。大家都说，东厂当中，看库番役最没油水。因为看库番役无权办钦案。这实在是大错特错。”
贺六“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我说马三友，亏你还在东厂效力过十来年。你何曾听过，锦衣卫的贺屠夫给别人上刑还需求来由的？别说给你一个小小番役上刑。张鲸做东厂督公时，我屠了他的外宅，他都不敢把我如何样。”
贺六笑道：“想不到，马番役家里有良钱九百亩，还开着一个偌大的金铺。看来你在东厂没少捞银子。我且问你，你之前在东厂专司甚么差事？”
贺六将目光移向马三友的姐夫，曹贯之。
衙役们服从，将马三友按在地上，一顿痛打。
马三友愣住了，很久才开口：“哦，是我。”
马三友闻言出了一身盗汗。他战战兢兢的说道：“贺，贺六爷。我又没犯甚么罪，你，你凭甚么给我上刑？”
亡国之君赵佶固然不会治国，倒是书法大师。其自创的“瘦金体”书法名贯士林。他的瘦金体书法中，又以《草书千字文》最为贵重。
一旁的李汉骄俄然想起了甚么。他开口道：“我到任顺德府的时候并不长。不过我传闻，顺德城内最大的一家金铺老板姓马。该不会是你马三友吧？”
马三友答道：“啊，专司内承运库的扈卫。”
东厂七品番役品级虽低，官俸不过每年四十两银子。但是，东厂权重，宦海有言，县官儿不如现管。故而，不管六部还是处所的官员，都争相凑趣马三友如许的人。
贺六道：“好！你且说说你的大奥妙。”
曹贯之在一旁看着内弟被打得遍体鳞伤，下认识的吞了口吐沫。
贺六做了五十六年锦衣卫。五十六年的历练，让他练就了一双能看破大奸大恶之徒的火眼金睛。刚才锦衣卫力士禀报，马三友听到锦衣卫六爷的名号就想跑，较着是做贼心虚。再加上马三友去官那年，贺世忠刚好遇刺，这更让贺六起了狐疑。
马三友目光闪动的说道：“啊，约莫几百两。”
贺六眉头一皱：“我还觉得你是办案番役呢！办案番役有罪官家眷们的贡献、处所官的节礼。攒下一注大财倒也合道理。可你是看库番役！据我所知，看库番役在东厂当中油水起码！你买良田、开金铺所用的银子，是如何来的？”
贺六惊奇道：“因而，东厂的人就拿捏造的假货，换出那些真品。拿到市道上去卖成银子？”
马三友胡乱编了个谎：“我回籍途中，偶遇了一个做买卖的妙手。我拜他为师，学到了做买卖的法门。靠动手里的几百两银子，以小广博，赚来了良田和金铺。”
马三友道：“六爷！那副《草书千字文》，我本来是不想拿的！可我如果不拿，我上面的工头寺人会觉得我有贰心！我也是没体例啊！”
马三友在东厂当过十多年差，只收收黑钱银子，就够攒个八九百亩良田的了。他的家财并不特别。
三十棍打完，马三友已经是皮开肉绽。
李汉骄指了指马三友，叮咛道：“先打他三十大棍，看他说不说实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