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五衙会审（四更）

他道：“我叫王大臣，是河南空中的江湖游侠。前任首辅高拱的家人找到了我，给了我三万两银子，让我入宫行刺皇上！”

张居正一口茶呛到了嗓子眼！

冯保道：“还想不想挨打了？”

冯保的确很聪明！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王大臣只是个边镇的底层小武官，没有半分的见地。他听信了冯保的话。

“喵了个咪啊！大黄猫啊！狗咬猫啊！一嘴毛啊！”

张居正则举起桌上的茶盅，喝了一口茶。

冯保问王大臣：“你叫甚么？家住那里？是干甚么的？”

张鲸道：“不如找个大夫，给他瞧瞧疯病。开药调度调度，说不准他的疯病散了，就能按我们教他的话招认。”

张鲸道：“张首辅、冯公公，王大臣的疯病好了！他刚才吵吵着说要见管事儿的呢。”

冯保点点头：“成，你去找几个郎中来。”

张鲸找了几个郎中，给王大臣看了病。几位都城名医分歧以为，王大臣是害了失心疯。他们给他开了十几副药，调度了四五天。

王大臣朗声答道：“鄙人王大臣。籍贯常州武进县。嘉靖四十一年，在江南插手戚家军！现在是蓟州镇戚大帅帐下的试百户！”

冯保气的七窍生烟。他的干儿子张鲸对他说：“寄父，依我看，他不像是装疯，倒像是真疯。给他上刑没多大用，锦衣卫那边不是赵十二爷亲身给他上的刑么？还是何如他不得。”

当着锦衣卫和三法司的面儿，王大臣如果供出高拱，总没人说三法司、锦衣卫、东厂五家同谋，刑讯诱供吧？

这日，冯保跟张居正在内阁值房筹议实施考成法的事儿。张鲸慌镇静张的跑了出去。

冯保整人的确有一套。他没有让王大臣在东厂里写供词。

冯保闻言大喜：“好！我们顿时去东厂，提审王大臣！”

冯保心中暗道：本来是这么回事。王大臣说的不像是谎话。

锦衣卫的大刑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东厂的大刑亦是如此。

冯保笑了笑：“如许吧，我对你说一句话。你照着我说的，再说一遍！只要你照着说了，我不但不会打你，还会给你个官儿做！你不是常州武进县人么？事成以后，我让你做武进县令，让你衣锦回籍！”

王大臣面前一亮：“真的？”

张居正站起家，对冯保说道：“冯公公，刺客是戚家军的人，我要避嫌！我先回内阁去了。如何审他，如何给他用刑，是你冯公公的事。”

那个不知，他这个东厂提督寺人跟高拱有大仇？

王大臣赶紧叩首：“小人全听冯公公叮咛！”

冯保问张鲸：“那如何办？”

冯保道：“你晓得我是谁？我是朝廷的辅政大臣、司礼监掌印、东厂提督寺人冯保！我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王大臣的答复，让张居正差点把茶全喷出来！

冯保欺诈王大臣：“咳！你知不晓得，皇上是我一手带大的！皇上听谁的？不过听我的！我想饶你，皇上必然会饶你！你还想不想当官了？”

冯保耍了一个小聪明，他请旨，命三法司协同东厂、锦衣卫，五衙会审王大臣！

王大臣叹了声：“在就好了！三个月前，我受命带着我儿子和五十名袍泽巡边。偶遇一小股前来袭扰的瓦剌马队。我儿子让瓦剌马队给杀了！我悲伤欲绝，得了失心疯。时好时坏。我们营的掌营吴惟忠大人念及我是戚家军老兵，没把我送回客籍。只让我在蓟州保养。哪曾想，我犯了病，稀里胡涂的，带着刚发的十几两饷银，从蓟州走到了都城。又稀里胡涂的进了皇宫。”

算了算去。世人会以为，派王大臣入宫行刺皇上的最大背景，是我张居正！

王大臣赶紧道：“求大人开恩。我真是犯了疯病，稀里胡涂进的皇宫啊！”

冯保一鼓掌：“说得好！这不就结了么？记着，此后不管哪位大人来审判你，你都要这么说！用不了一个月，你就是武进县的县太爷啦！”

冯保起家，拍了胸脯：“张先生放心！他疯病既然已经好了，我就能让他说出我们想要的供词来！”

刺客是戚家军的人，那世人都会以为，戚继光是刺客的背景。

戚继光的背景又是谁呢？谁不晓得，从嘉靖末年开端，我张居正就在朝中尽力支撑戚继光！我张居正就是戚继光的背景！

张居正走后，冯保问王大臣：“你之前就有疯病么？”

王大臣的确是个疯子。

冯保在东厂给王大臣上了整整一天的刑，王大臣还是反几次复唱那几句词儿：“俺叫王大臣吖，家住常州武进县啊！嘿啊，万众一心兮啊，进皇宫啊！

冯保道：“哦？那你儿子呢？还在蓟州？”

冯保道：“你听真了！你叫王大臣，却不是甚么蓟州镇的亲兵！你是河南空中的江湖游侠！前任首辅高拱的家人找到了你，给了你三万两银子，教唆你入宫行刺皇上！”

一个刺客入宫行刺皇上，必然有背景！

王大臣道：“之前倒是没犯过疯病。我有个儿子，二十岁。我深思，人到二十岁，总要有个端庄谋生。因而我让他来蓟州投了军。营里管着分拨人手的镇抚念及我是浙江抗倭期间的老兵，就照顾我儿子，让他直接在我部下做了亲兵。”

张居正道：“冯公公，我随你一起去。”

王大臣如果在东厂手里开了口，说是高拱教唆。未免有人会说冯保公报私仇，刑讯诱供。

王大臣道：“大人，饶命啊！行刺皇上是不赦之罪！”

二人来到东厂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