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黑心棉衣(二更求解封)
说完,邵大侠把银票递给了武清伯。
归醉楼夏字号雅间。
武清伯点点头:“好,那我就不送了啊!”
邵大侠道:“快到冬至了。等冬至节那天,我来给武清伯送节礼。您老日理万机,我就不叨扰了,告别。”
潘万利面露难色:“邵大侠,这但是兵部下的订单。如果做手脚,今后出了事儿。。。”
武清伯问:“那你此后可要拉着我,多跟朝廷做几笔买卖啊!”
一件棉衣本钱二两银子。二十万件本钱不过四十万两。而兵部、户部划出来的银子却有足足一百二十万两。一来一回,就有八十万两的利钱。邵大侠跟李伟二一添作五,邵大侠能够分四十万两!
既赚了大笔的银子,又能通过这单买卖跟国丈李伟交好。邵大侠真可谓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郭坤道:“罢了!就这么着吧!把这单买卖,交给武清伯李伟去做!他的报价是每件六两银子,二十万件就是一百二十万两。你明日去趟户部,让户部把银子划到兵部的账上。”
邵大侠劈面坐着都城最大的裁缝行老板潘万利。
邵大侠笑道:“武清伯好雅兴。”
邵大侠喝了口茶,道:“要说做买卖嘛,赚小民百姓的钱必定是慢。这一回,我们赚的是朝廷的钱。没有比朝廷的钱更好赚的了!”
蓟州镇掌军大帅戚继光,近乎猖獗的往一个空心敌台上跑着。
李伟闻言大喜过望:“不消出钱,不消着力,就等着分钱?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功德么?我当然情愿啊!一万个情愿!”
戚继光抽出佩剑,割开了棉衣。这棉衣里,竟然一半儿是稻草,一半儿是发黑的破棉絮!
潘万利忙不迭的点头:“成!由您这句话在,我就比如吃了一颗放心丸!您放心,我定然将每件棉衣的本钱节制在二两银子!”
戚继光“格登”一声跪倒在六名被冻死的兵士身前:“弟兄们!我戚继光对不住你们啊!我这就去都城,替你们把那些黑心的贩子全都砍了!”
武清伯用手蘸着唾沫,边数银票边说:“邵大侠说话就是在理!肥水的确不能流外人田!我在后花圃里种了几亩菜。常日里屙屎屙尿都是在菜地里!”
邵大侠笑道:“成啊!朝廷是皇上的,李贵妃又能当皇上的半个家。这朝廷的银子,到了您手里,不过是挪了个窝罢了。老百姓不有句话么?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邵大侠收了兵部的银票,来到武清伯府。
潘万利办事倒是利索的很。半个月工夫便让几百裁缝女工日夜不断的赶制出了二十万件棉衣。跟兵部交割结束,兵部派人将棉衣分头送去了九边。
潘万利闻言色变:“邵大侠。二两银子怕是连买棉花都不敷!更不消说裁缝们的人为和红色棉布了!”
邵大侠道:“呵,谢武清伯的美意。对了,武清伯,那单棉衣买卖做完了。明天我是特地来给你送利钱的。”
邵大侠出了武清伯府,对劲洋洋的哼起了酸曲儿:“俺刘七儿,内心滋儿,找了一个小娘们,愣根里根愣。。。”
李伟一本端庄的说道:“麻雀虽小也是肉!老去你那归醉楼打秋风,我都不美意义了。今晚我来个麻雀宴,宴请宴请你。”
潘万利问道:“裁缝女工我都招齐了!不晓得邵大侠您筹算给每件棉衣定多少本钱?”
吴惟忠委曲的说道:“大帅,你看看,他们身上都穿戴新棉衣呢。”
郭乾点头:“老端方不能用了!你没瞥见,报价的人里,有李贵妃的父亲,武清伯李伟?他要做这单买卖,我们兵部如果不给他做,岂不是在跟李贵妃唱对台戏?”
戚继光见状,扬起马鞭,狠狠的抽了副将吴惟忠一鞭:“彻夜有大雪。不是让你将新棉衣分发给当值的弟兄们了么?”
三今后,兵部大堂。
戚继光问:“一共冻死了多少人?”
他们已经被活活冻死在空心敌台上了!
邵大侠笑了笑:“二两银子!”
郭乾是嘉靖十七年的进士,为官三十多年。此人固然不贪,是个清官儿,却也没甚么太大的才气。他的兵部尚书位子是苦巴巴的熬资格熬来的。
邵大侠喝了杯酒:“三百六十行,一行有一行的猫腻。这制棉衣嘛,我传闻猫腻就在棉花上。那些边军丘八,个个生的五大三粗,抗冻的很!用新棉花制棉衣,穿在那些个丘八身上,岂不是暴遣天物?你就不会在棉花上动脱手脚,把本钱拉下来?”
邵大侠笑道:“你这小我胆量也忒小了。该死一辈子没发过甚么横财!这笔买卖,我们是顶着武清伯李伟的名义去做的。武清伯是甚么人?李贵妃的亲爹!就算出了事儿,兵部那边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戚继光终究上了空心敌台。敌台上笔挺的站着六个兵士。这大冷的天,人一呼吸,口鼻就要带出呵气。这六个兵士口鼻前却无呵气。
吴惟忠答道:“全部古北口,一共冻死了四十八小我。冻伤者无数。”
邵大侠起家:“武清伯的美意我心领了。归醉楼那边一到早晨净是老客。我得畴昔支应着点。”
兵部左侍郎吴桂芳问道:“郭部堂,诸位贩子的价单全都报了上来。遵循往年的常例,应当取报价最低者做这单买卖。”
邵大侠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这是德泰钱庄的银票。每张两万两,一共四十万两。还请武清伯点收。”
武清伯李伟正蹲在后花圃里,拿一个破筐抓麻雀呢。
吴侍郎拥戴道:“也是。李伟是皇亲国戚,李贵妃在宫里又正得宠。获咎谁,我们兵部也不能获咎她啊。”
一名兵士给戚继光抱来几件新棉衣。
戚继光气愤的大喊道:“拿几件新棉衣来!”
武清伯道:“别介啊!我都让厨房烧麻雀了。早晨我们吃麻雀宴。”
武清伯接了银票,乐的合不拢嘴:“这么快利钱就到手啦?我做伯爵有甚么好?一年就那么几个俸禄。还是经商来钱快啊!”
冬至节,蓟州,古北口长城。天空中飞舞着鹅毛般的雪花。
隆庆二年的第一场雪,比以来往的都要早一些。
邵大侠见到李伟忍俊不由。只见李伟的腰间有一根小绳索,绳索上拴着七八只麻雀。那像是甚么国丈爷?活脱脱一个乡间老农。
兵部尚书郭乾正在查阅着贩子们奉上来的棉衣价单。
李伟赶紧将邵大侠让进了客堂。
邵大侠举起酒杯:“那这杯酒,就祝我们的这桩买卖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