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斩监候（五更，花式求果实）
嘉靖帝问徐阶：“徐阶，你是内阁的首席，应当能通背《大明律》吧？”
内阁值房里，徐阶、高拱、张居正焦心万分。昨夜承天门四周一阵铳响，局势不明。他们一夜未睡。第二天早上，他们来西苑当值，蓦地发明，全部皇宫的卫戍都换成了神机营的兵将。
徐阶高呼一声：“圣明天纵，无过皇上！”
徐阶点点头：“能，皇上。”
贺六道：“梨园裁缝崔佳林生性仁慈。并不是甚么穷凶极恶之徒。他此番私造龙袍、龙冠，只是受了司礼监支应常桂的威胁。臣要求皇上，绕过崔佳林一命。”
徐阶给海瑞宣读了圣旨。徐阶笑眯眯的说道：“海主事，你在诏狱当中要保重身材。我给你透个话，迟早你是要出狱，重新担负官职的。”
贺六将事情的后果结果奉告了三人。
如果皇上想杀海瑞，就直接判他“立斩”了！底子不会判他斩监候！
嘉靖帝说的情真意切，贺六竟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臣必然竭尽尽力，为裕王爷效犬马之劳。”
大明朝以孝治天下。儿子唾骂父亲是重罪。
徐阶奇道：“这是为何？”
嘉靖帝又道：“老六，此番朕要感谢你。感谢你替朕的儿子洗刷了委曲！朕的身子骨，呵，朕本身清楚！待朕百年以后，你要好好帮手裕王！”
海瑞拱手道：“徐首辅，实不相瞒，自从进了诏狱，我胖了三四斤！”
嘉靖帝点点头：“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朕累了。真的累了。朕要好好歇息了！”
海瑞苦笑一声：“在家里，我每日只吃得起白菜、豆腐。顶多母亲过寿、年节买上一斤肉解解馋。可在诏狱当中，贺大人每天让人给我送酒肉，不胖就怪了。”
见到贺六，三人迎了上去。徐阶问：“老六，到底出甚么事儿了？”
贺六等民气中狂喜！看来皇上还是想饶海瑞的命！“斩监候”不是“立斩”。斩监候的犯人，将被关押在监狱当中。比及秋后，内阁会为皇上呈上一份斩监候犯人名单。皇上勾决后，才会开刀问斩。而皇上御笔勾决，一贯是十犯勾一犯！
嘉靖帝又说了一句话，吓了众臣一大跳：“比来朝廷出了太多事。自明日起，重开朝会！朕将在承天殿召见群臣！”
嘉靖帝笑了笑：“私制龙袍、龙冠，本是不赦的极刑。不过既然老六你开了口，朕是天子，干脆赏你一个天大的面子吧！崔佳林不是会制龙袍、龙冠么？赏他个针工局行走牌子，今后就让他做皇家的御用裁缝吧！”
吕芳惊诧！皇上这明摆着是要夺了本身的权！
贺六在一旁道：“刚峰兄的心也是大得很！犯了极刑，在诏狱当中却能吃能睡！”
四人进到永寿宫大殿。
自嘉靖二十五年起，皇上已经整整二十年不上朝了！莫非是海瑞的《天下第一疏》骂醒了皇上？
徐阶、高拱、张居正闻言，跪在大殿里痛哭不已！
贺六道：“分内事罢了。三位大人，从速去面圣吧。皇上怕是要等急了。”
徐阶、张居正、贺六等人愣住了！久久没有回话！
嘉靖帝道：“如何，你想抗旨？”
吕芳叩首道：“奴婢不敢。奴婢领旨谢恩！”
嘉靖帝道：“朕受命于天，是天下臣子的君父！海瑞骂朕，就划一于儿子骂父亲！就让三法司判他个斩监候吧！”
贺六等人齐齐叩首：“皇上圣明！”
贺六叩首道：“臣代崔佳林领旨谢恩。”
嘉靖帝对四人说道：“朕看海瑞那厮，的确没有甚么背景。他上折子唾骂君父，只是想以死搏个忠名罢了！”
嘉靖帝问：“哦？甚么事？”
徐阶竟然老泪纵横，哭泣着叩首道：“皇，皇上圣明啊，呜呜呜！”
海瑞、徐阶、贺六三人相视大笑。
嘉靖帝问：“那朕问你，《大明律》中，儿子骂父亲是甚么罪？”
北镇抚司，诏狱。
嘉靖帝道：“此番裕王被陈宏栽赃，受了委曲。赐他白银千两、锦缎三百匹压惊！”
黄锦叩首谢恩。贺六心喜：谁不晓得黄锦是寺人堆儿里可贵的好人？他做了司礼监掌印，此后应当能为朝廷、为百姓做几件功德。
黄锦拱手道：“奴婢这就去办。”
贺6、徐阶等人闻言，心中皆是一惊！海瑞是无双国士，他们都想保这个大清官、大忠臣的命。可皇上真如果下旨诛杀海瑞，他们也不能抗旨。
徐阶答道：“违逆罪。该判斩监候。”
嘉靖帝叹道：“唉，徐阶，你哭甚么！朕晓得，海瑞奏折里的一些话，实在也是你们想说的话！或许，这么多年来，朕的确有错。哦，对了，自本日起，朕不会再用国帑修建道观、宫殿了！灵济宫、朝天观的扩建工程，就此停了吧！另有，贺六，朕让你去找李时珍来给朕看病，你找到他了么？”
嘉靖帝换了个姿式，半躺在了青纱帷帐中：“好了，吕芳，黄锦，你们各自退下吧。贺六，你去西苑值房，将徐、高、张三人叫来！”
嘉靖帝道：“别忙夸朕圣明！没有背景，不即是没有罪！海瑞不是买好了棺材一心求死么？那朕就成全他！”
贺6、高拱、张居正亦齐齐高呼：“圣明天纵，无过皇上！”
徐、高、张退出殿外。贺六却没有走。他拱手道：“臣另有一事要要求皇上。”
贺六拱手答道：“启禀皇上，锦衣卫已经在武夷山中找到了李先生。正日夜兼程，护送他上京呢。再有个五六天，李先生便能到永寿宫为皇上诊脉开药、调度身材了！”
三人喜上眉梢，高拱乃至拍着贺六的肩膀说：“老六，你昨晚让人放那一阵铳，不但为裕王洗脱了委曲。更让吕芳、陈宏罢免，等因而直接搬倒了阉党啊！黄锦固然是个寺人，可他脾气浑厚，不算阉党中人。此后由他掌司礼监，我们内阁的很多政令都能够顺利实施了！”
嘉靖帝转头对黄锦说：“黄锦，由你暂代司礼监掌印寺人一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