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不算结局的结局（第六卷《严世藩案》终）

嘉靖帝道：“好了，吕芳，你从速去司礼监拟旨吧。”

严嵩大喜过望，叩首道：“臣，领旨谢恩！”

“罪臣领旨谢恩！”严世藩叩首道。

嘉靖帝叹道：“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八十。。。唉，难为严爱卿，八十二还在为了朝政繁忙驰驱。朕是该赐你回籍养老了！赐严爱卿以太子太师衔回籍养老，回籍以后，俸禄还是供应。”

贺六只得答道：“圣明天纵，无过皇上。那两根顶梁大柱，另有几十个木檐头，的确只值八百两。”

严世藩和严嵩起家，小步退向殿门。

大明宦海中人，有“为官三思”只说。一曰思危：晓得了伤害，就能躲开伤害，这叫思危。

贺六答道：“启禀皇上，立斩之罪！”

邹应龙的折子就像一把刀子，捅到了严嵩父子身上。

严嵩这是在用之前仇敌的体例，以退为进。他暗想：反正京官、处所封疆大吏，一多数儿都是我的人。即便我退到幕后，亦能以布衣之身操控朝局！

嘉靖帝道：“哦。朕看朝天观中的那两根顶梁大柱，另有几十个木檐头，也就值八百两吧。是不是，贺六？”

严嵩答道：“臣齿龄八十二了。”

一曰思退：躲开是非窝子，退到别人不重视你的处所，这叫思退。

嘉靖四十一年冬，工部侍郎、阁员严世藩贪污部银八百两，事发开罪，流徙雷州。

嘉靖帝故作惊奇的口气：“哦？连秋后问斩都不是？而是立斩？”

贺六心中暗骂：现在倒想起装不幸告饶来了？你们父子谗谄那些忠良之臣，大肆贪墨纳贿的时候，大抵不会想到有明天吧？

嘉靖帝道：“别忙谢朕。贪贿八百两，还是是犯了重罪的。极刑可免，活罪难逃。着即免除严世藩统统官职，发三千里，流徙雷州。”

贺六答道：“是，皇上。《大明律》就是这么写的。”

嘉靖帝道：“好了，你们下去吧。”

青纱帷帐中的嘉靖帝思忖很久，道：“严爱卿本年高寿了？”

严世藩赶紧叩首：“臣一时胡涂，对不起皇上对臣的知遇之恩，对不起父亲对臣的淳淳教诲。”

严嵩、严世藩父子跪在地上，对着青纱帷帐内的嘉靖帝痛哭流涕。

嘉靖帝问贺六：“遵循《大明律》，贪贿多少两银子往上是极刑来着？”

嘉靖帝道：“罢了！此去雷州放逐，你要老诚恳实悔过。今后如有机遇，朕还会再用你！”

都察院御史邹应龙揭露严世藩贪腐事有功，升两级，左迁通政司参议。

严世藩闻言，赶快搀住了严嵩。

严嵩告老后，内阁次辅徐阶接任首辅。

贺六拱手：“臣不敢欺瞒皇上。臣的确以为，只是放逐太便宜了严世藩。”

严嵩用的是以退为进的体例。

侍立一旁的贺六心中暗笑：堂堂天子，真能闭着眼睛说瞎话。皇上已然起了倒严的心，又怎会真的再用严世藩？

嘉靖帝走出青纱帷账，走到严世藩面前：“你的父亲已经八十二了，你能不能少给他惹点事儿？让他保养天年，享一享儿孙之福、嫡亲之乐！”

嘉靖帝笑了一声：“贺六，现在你也学会慷慨激昂的扯谎话阿谀朕了。太病院的人看过陆炳。他得的是不治之症。只要几个月好活了。你抽暇去看看他吧。毕竟，他做了你二十年的下属。”

青纱帷帐边上，侍立着北镇抚使贺六。

（第六卷《严世藩案》终。明日开启第七卷《胡宗宪案》）

十多年前，严嵩与前任首辅夏言斗得你死我活。夏言占了下风时，便用了“思退”的体例，佯装去官回籍。数年后，夏言起复，回到内阁，差点把严嵩整死。

严家父子走后。嘉靖帝将司礼监掌印吕芳唤入大殿里。嘉靖帝先问贺六：“贺六，朕听闻杨炼有两个儿子？”

永寿宫大殿内。

嘉靖帝倒是一声吼怒：“严世藩！你父亲都八十二了，你就不晓得搀着点？”

已经做了北镇抚使的贺六心中却清楚：严党与裕王党的这场大战，才方才开端罢了！

吕芳道：“臣遵旨。”

嘉靖帝说完这话，贺六心头一动：皇上莫不是要让我在陆炳身后，接任批示使一职？若真如此，天字号密档房中的那段陈年旧案，便能水落石出了！

嘉靖帝笑道：“如果换做徐阶，他绝对不会这么说。这就是为甚么，你永久只能做锦衣卫――朕的家奴，而徐阶却能当内阁的次辅。你对朝局，还是不懂啊！”

贺六闻言大骇：皇上竟然要保全严世藩的性命？

吕芳道：“臣遵旨。”

严嵩毕竟服侍了嘉靖帝数十年。嘉靖帝对他还是存了三分君臣之情。看到严嵩这番摸样，嘉靖帝心中动了怜悯之心。

吕芳走后，嘉靖帝坐回青纱帷帐内。

严嵩闻言，叩首如捣蒜，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他本就八十多岁了，须发皆白。一头白发配上眼泪鼻涕，另有额头上磕出的血，看上去的确不幸的很。

青纱帷帐中，嘉靖帝打了个哈欠，问贺六：“贺六，你们锦衣卫的人都是要通背《大明律》的。贪污六万两银子，遵循《大明律》应当定甚么罪来着？”

贺六答道：“启禀皇上，贪贿八百两是流三千里的重罪，贪八百零一两，就是秋后问斩的极刑了。”

严嵩道：“皇上，臣教子无方！要求皇上惩罚！请皇上念活着藩这些年多为皇上驰驱，没有功绩，亦有几分苦劳的份儿上，饶他一命！”

嘉靖帝又问：“上折子的阿谁邹应龙，如果朕没记错，他在都察院御史任上已经干了六年了。朕看，升他两级，做个通政司参议，他还是干得好的。”

嘉靖帝道：“吕芳，拟旨，赐他们进国子监读书吧。忠良以后，朕要好好的抚恤。”

严嵩俄然对嘉靖帝道：“皇上，臣教子无方。自请辞去统统官职，回籍闭门思过。”

他问贺六：“贺六，你是不是以为，朕定了严世藩一个放逐罪，有些轻饶了他？”

贺六道：“臣是个蠢直之人，只晓得尽忠于皇上。国度大事，臣还是不懂为好。懂了，就会有很多顾忌，就不能失职尽责的为皇上尽忠。皇上是古往今来第一圣明的君主，臣愿做皇上手中的一柄剑。皇上让臣对于谁，臣就对于谁。”

贺六道：“启禀皇上，杨炼宗子杨应尾、次子杨应萁现都在山东青州兵备道王世贞的府上度日。据王军台说，这两个孩子读书都很勤奋。”

内阁首辅严世藩请辞，嘉靖帝赐其以太子太师衔回籍养老，俸禄供应稳定。

一曰思变：退下来就有机遇渐渐看，渐渐想本身今后该如何办，这叫思变。

嘉靖帝又道：“嗯？贺六，回话！”

人证物证俱在的事，即便严家父子想要抵赖，却也是无济于事。

严嵩父子闻言，感激涕零：“谢皇上不杀之恩！”

严世藩案告一段落。严家父子丢了官职，徐阶做了首辅。仿佛这场党争，以裕王党的胜利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