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只惩处替罪羊？
嘉靖帝想了想说：“朕记起来了。十二年前，他因为弹劾仇鸾下狱。两年后仇鸾被凌迟，他才官复原职。朕如何记得他当时是都察院的正六品御史？如何过了十年，倒成了个七品县令？”
嘉靖帝的答复让贺六有些绝望。
陆炳和贺六进到殿内。
嘉靖帝道：“这些人空拿锦衣卫的一份俸禄，没有为朝廷出过半分的力。正应了官方的那句话：占着茅坑不拉屎。让北镇抚使刘大兼任批示左同知、南镇抚使何天昂兼任批示右同知。胡平在锦衣卫中效力四十年，劳苦甚高，就做个批示左佥事。”
嘉靖帝道：“朕累了，都退下吧。”
“有旨意，传陆炳、贺六！”殿门外的小寺人大声喊道。
陆炳又叩首道：“臣不敢。”
锦衣卫中，批示使下设左、右批示同知，左、右批示佥事四个虚职。这四个虚职一贯是由皇亲贵戚担负，并不管事。锦衣卫真正管事的，只要批示使、南北镇抚使、十三太保。
现在陆炳已是多病之躯。莫非说皇上破格汲引陆绎，是想让他子承父位，做下一任批示使？
嘉靖帝撩开青纱帐，对贺六说：“贺六，你先到殿外候旨。”
贺六和老胡大为惊奇。
嘉靖帝低头看着老胡：“你影子批示使的身份已经泄漏。朕现在要收回你手中的锦衣令。你的任务已经完成。这些年，你没有孤负朕、杨廷和老首辅当年的希冀。放心，朕会给你谋一个养老的职位。”
陆炳答道：“批示左同知是瑞王世子朱琰怀；批示右同知是国舅爷、宁远侯汤檀；批示左佥事是镇国将军朱鄢樽，批示右佥事是辅国将军朱炳仁。”
大殿中跪着贺六和老胡。
贺六惊诧！老胡惊诧！陆炳惊诧！
嘉靖帝又对陆炳说道：“往锦衣卫里派影子批示使，是洪武爷定下的端方。并不是朕不信赖你。朕若不信赖你，也不会让你总领锦衣卫二十多年。”
贺六没有答话。
陆炳问：“敢问皇上，批示右佥事一职该由谁继任？”
老胡却说：“启禀皇上，臣另有一事要奏。”
老胡叩首道：“臣觉得，钝刀子割肉，只会越割越疼。有些事，不如快刀斩乱麻。”
嘉靖帝对劲的点点头：“胡平受了朕的命，做了几十年的影子批示使。现在他身份公开，你此后可不要难堪他。”
贺六趁机为杨炼提及了好话：“启禀皇上，杨大人刚正不阿，获咎了很多上官，饱受架空。别人的官儿越做越大，他的官儿却越做越小。”
嘉靖帝道：“本来如此。既然是个好官，朕就不能不汲引。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出缺，就让杨炼补上吧。”
永寿宫大殿。
都察院中，设摆布都御史、摆布副都御史、摆布佥都御史。右佥都御史位列都察院第六把交椅，乃是正四品。
嘉靖帝走到老胡面前：“老胡，你已经在锦衣卫中替朕做了三十五年的影子批示使，你办事一贯老成慎重。这回如何这么沉不住气？”
本来，邵瑛只是化名！他真正的身份是陆炳的宗子陆绎！
半柱香工夫后，青纱帐内传来一声龙啸：“欺天啦！”随后，那张供状被甩出青纱帐外。
青纱帐内的嘉靖帝正在看着薛扬的供状。
嘉靖帝冷冷的说：“如何，贺六，你要抗旨不成？”
嘉靖帝凝睇着大殿外的白云苍狗，叹了口气：“朕又岂能不知严嵩父子的贪狞、奸滑？可现在朕还不能动严党啊！东南的大局要严党的胡宗宪去主持。九边重镇有一多数儿要靠严党的将领去镇守。。。。严嵩固然贪，却会用人。他用的那些人，比方胡宗宪，朕亦是要用的！此时还不到清理严党的机会！”
陆炳叩首道：“皇上对臣恩重如山。雷霆雨露莫非天恩。臣不敢作他想。”
贺六心头一动。想要查清鬼宅阴兵案的本相，就要坐上批示使的位子。批示右佥事可比查检百户离着批示使的位子近多了。皇上会不会让我。。。。
嘉靖帝道：“哦，既然私开官仓是为了百姓生存，朕便不再究查于他。一会儿你到提牢司传朕口谕，开释阿谁杨炼。嗯？杨炼这名字如何这么耳熟？”
贺六从速叩首：“臣不敢。臣领旨。”
“吾皇圣明！万岁，万岁，千万岁！”贺6、老胡、陆炳三人高呼道。
嘉靖帝朝着殿外喊了一声：“传陆炳！贺六！”
甚么叫诬告下属？薛扬的下属不就是严世藩么？既然皇上说是诬告，就意味着皇上说严世藩是明净的！看来皇上还是没有下定决计，清理严嵩父子！皇上的意义，不过是让薛扬做严嵩父子的替罪羊！
贺六提示嘉靖帝道：“启禀皇上，当年参劾平虏大将军仇鸾的，就是杨炼！”
杨炼从七品县令一跃成为四品大员，算是破格汲引了。
大殿当中，只剩下老胡和嘉靖帝二人。
嘉靖帝指了指地上薛扬的供状，转头对贺六说：“薛扬贪墨赈灾粮，且胡乱攀扯，诬告下属，罪在不赦，斩立决！这件事由你去办！”
老胡叩首道：“皇上，臣老了。这些日子，臣总怕本身说不定哪天就会驾鹤西游。臣这平生，没做过几件像样的事。臣想在本身死前，做一件上对得起天下百姓，下让本身看得起本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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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帝苦笑一声，摇了点头：“你不晓得朕统御九州万方的难处啊！若真是你说的那么简朴倒也好了。”
嘉靖帝问陆炳：“现在的锦衣卫左、右批示同知；左、右批示佥事都是谁来着？”
锦衣卫当中的人，都很奇特陆炳为何拿小小的总旗邵瑛那么上心。乃至有人思疑，批示使有龙阳之癖，邵瑛是他的面首。
嘉靖帝问：“甚么事？”
老胡道：“大兴县令杨炼爱民如子，此次大灾，他为了大兴县数万哀鸿的性命，擅自开了大兴县官仓施助哀鸿。现被拘押在刑部提牢司。。。”
贺六退出殿外。
嘉靖帝道：“陆炳，你的宗子陆绎化名邵瑛，在锦衣卫中历练也有三四年了吧？我看就让他改回本名，担负批示右佥事吧。对了，四太保姜焱在横屿之战时就义。老四的位子，也由陆绎兼任。”
